138.恶汉

　　花畔的失眠更加严重了，每天只能睡一两个时辰，虽然眼皮子似乎在打架，可是脑海中却极度清醒，有时候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脑海中甚至能够连自己初入如意馆时候的情形都能再回想起来。

　　这几天，白天，花畔只在屋中静坐，药物无论是内服还是外服都在继续，整个房屋之中都充满一股药香味。

　　夜晚，花畔等到三更一过，整个夜渡院和寒鸦巷都安静下来的时候，这才轻悄悄的走出去，在寒鸦巷口，偶尔遥望如意馆，偶尔只是静立，一站就是两三个时辰。而在这些天的夜里，花畔还多次遇到过那个疯老汉。两人甚至形成了一种默契，花畔在一旁一言不发，用目光从寒鸦巷口接疯老汉走进来，一直目送他去往那梵音寺，而疯老汉则是一如继往，毫不斜视，默默的走回去。花畔始终觉得，这老汉是个有故事的人。

　　终于，有一日的深夜，当那疯老汉再次经过身旁的时候，花畔忍不住唤了他一声，道：“老伯，你要不要吃点东西？”花畔手里有两个馒头，是她晚上的时候特意多买的。据她这些天的观察，那寺院也十分清苦，恐怕这疯老汉也只是寄宿其中。每次深夜归来，疯老汉必然还没有吃饭。因为花畔多次听到那疯老汉腹中如擂鼓，显然是饥肠辘辘的缘故。

　　听了花畔的话，那疯老汉停了下来，全身未动，只是将头微微扭过来，花畔看到一双浑浊的眼，下意识的将手中的馒头递出去。不料，那疯老汉却只看了馒头一眼，继而又慢慢的走开，竟然不睬。

　　花畔有些讶异，却不气馁，第二天晚上，仍旧等在那里，仍旧问那疯老汉，疯老汉也仍旧不吃。一连七日，皆是如此，但是花畔知道这疯老汉肯定是饥饿。

　　终于，在第八天的，当花畔再问的时候，疯老汉停下来，默默地伸出手，接过那两个包好的馒头，不过仍然不发一言，缓缓的走开了。而花畔也并不多言，每晚只送两个馒头给他，一连一月都是如此，两人甚至形成一种默契。若是有旁人看见，定然会觉得诡异。不过此时更深露重，再没有闲人。

　　这一个多月来，花畔的病愈发严重了，□□的丘疹开始演变成疱疹，硕大的疱疹时而搔痒难耐，时而疼痛难忍，并且渐渐有蔓延的趋势，大腿两侧和手臂上甚至也开始生长出来。虽然药始终在吃，可是效果甚微，花畔只万里存一的侥幸：如果不是那些药，也许自己早就死了。

　　但是，花畔不能死，至少在死前，她要见一见宰父雄图！这一生中，她有两个倾心相待的男人，一个是靳天溢，一个是宰父雄图。现在，靳天溢已经死去，而宰父雄图却是生死未卜，哪怕只有一线希望，花畔也要坚守。她不相信老天爷会对她如此残忍，如果真的有天理，这分天理便该是让宰父雄图活着！

　　期间章春夜和叶娥浣婷等人都来看过她，但是没有人能够帮助她。花畔将自己的病掩饰在憔悴的风烛玉貌之下，哪怕令人心疼，她也不愿令人作呕。她微笑着，面对每一个人。

　　这天夜里，花畔又站在夜渡院外，静静的等着那疯老汉。这些天来，这件事情几乎变成了她唯一的活计，百无聊赖之中，她甚至觉得将那两个馒头送给那疯老汉是一种寄托。这举动，既是她一天的结束，也是她一天的开始。

　　疯老汉的脚步颇为艰难，花畔猜不出他的年纪，看外形觉得他甚至已经有七十古来稀，但是疯老汉的眼神中偶尔透出来的清亮与透彻，花畔又觉得他不过二十出头。

　　疯老汉出现在寒鸦巷口的那一刻，花畔便露出一抹微笑，心情没来由的已经开始愉悦，花畔捧着那两只馒头，就等疯老汉走近来。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那小巷口处，突然窜出三条彪形大汉，三人都蒙着面，只露出粗壮的身躯，不等花畔反应过来，那三人已经朝着疯老汉一顿拳打脚踢，疯老汉立即整个人倒在地上，像一只蜷曲的虾子，任人踢打。

　　那三人任何一人都比疯老汉要强壮，这一番拳脚虽然只有短短的刹那，但是疯老汉已经受伤不轻。

　　花畔大吃一惊，微微一怔，瞬间大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住手！”说完，不管不顾的就朝前冲去。

　　那三人也吃了一惊，扭头一看，只见是个女子，不由地松了口气，毫不松懈的朝那疯老汉继续踢打。

　　花畔冲到近前，怒声大喝：“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老人家，不感到惭愧嘛！你们住手！”说着，愤怒的一把拉开一个男子，那男子一抬手，花畔整个人立即被掀翻在地。

　　那男子正要教训教训花畔这个多管闲事的人，不料却看见花畔生的花容月貌，不禁朝另外两个笑道：“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收了财难道还可以收色？”

　　一人道：“老三，别多事儿。雇主只让我们教训这糟老头子，动了这女人万一惹上麻烦怎么办？”

　　另一人笑道：“老二，你也太胆小了些。一个寒鸦巷的□□，多大点事儿！这女人生的还真是如花似玉，什么时候寒鸦巷的女人竟然比烟花胡同的女人还出挑了。”

　　老三笑道：“大哥，二哥，你们看怎么样，要不我们三个一起上？”

　　老二笑道：“老三，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哥只喜欢男人，既然你们有这想法，我还怕个什么！来来来，兄弟有福一齐享有”说完就走过来，与老三一起□□熏心的朝花畔看去，瞬间一前一后将花畔搂抱在两人正中间，四手并用，齐齐将花畔的衣衫扯去。

　　花畔开始还有些惊慌，眼见三人放开了那老者，竟然心头一松，当下冷笑着，任由那两个大男人施为，很快便身无寸缕，老二抱着花畔的后腰，就用嘴去拱花畔的嘴唇，花畔强忍着厌恶躲开，老二便在她颈间贪婪的吮吸。那老三却是寻芳的老手，托着花畔的臀部，就要去寻花心，不料透过烟花胡同射过来的微弱的灯光，身旁还有那疯老汉被扯丢在一侧的宫灯，老三立即看了个真切，瞬间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先还在心底道了声晦气，正要再动作，忽然想起了什么，刹那间魂飞魄散，忙不迭的将花畔丢开，不料花畔下落的身子正砸中□□焚身的老二的正面身子，便听一声惨呼，花畔被扔到地下。

　　老二抱着裆部站起来，指着老三怒骂道：“老三，你想砸死老子啊！”

　　老三却张口结舌的指着花畔道：“二哥，这臭娘们有病，花柳病！”

　　老二瞬间也是冷汗直冒，再一看花畔的身子，立即脸色惨白，呸呸呸的吐了几口，连声骂着晦气。

　　老大也觉得有些意外，不过脑筋转的却快，恨恨的说：“怪不得这臭娘们住在寒鸦巷，长的却像是烟花胡同里的姑娘，原来是从烟花胡同里丢出来的！算了算了，我们赶快回去洗洗要紧，不要管他们了！”说完三人飞快的跑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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