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愤怒的蛮人王子
一骑骏马在山腰间古老的栈道上飞快地驰骋。
栈道弯曲狭窄,骏马速度丝毫不减。
但栈道实在不是快马加鞭的地方,稍不留心,就会坠落万丈深崖。可马背上的人仍然嫌马速太慢,不断地鞭打。
马背上是个高大魁梧的野蛮人,头上四周的鬓发用刀刮去,只剩下头顶一束长长的马尾发。刚毅的脸上刺着狰狞的纹身,膀大腰圆都快要将上身的衣服撑破。
他不断地快马加鞭,又不时地回头张望,见后面没人追来,也渐渐听不到后面的追赶声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没来得及高兴,一块石头却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砸在他的后脑!
那人突然挨了这么一下,下意识地摸了下后脑,摸到一手的血。好在不是暗箭,不至于丧命。但当时正处在栈道上的弯道,他受惊拉了下缰绳,马也跟着受惊受惊,左边前蹄踏中一块断裂处,于是整匹马一个趔趄滑到了悬崖边,虽努力挣扎,但再也收蹄不住,长嘶一声连同一大块断裂的栈道,掉入了深不见底的悬崖!
那野蛮人身体粗大,可并不笨拙,马在坠向悬崖的刹那,他双腿一蹬跃起,重重地摔在了栈道上。
野蛮人不敢怠慢,强忍痛苦起身,发现自己并没有中暗箭,再看看四周,只见悬崖峭壁栈道蜿蜒,除了他自己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活物。
他实在想不通中了什么暗算。这时不远处一颗石头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捡了起来,疑惑地道:“这是什么东西,不像石头,也不像玉,冰冷坚硬跟铁一般,却又像石膏一样轻浮。”
他将石头放在手中来回掂量了一下,发现上面还有一丝血迹,心中恍然,愤然吼道:“原来就是你把我击落下马的?为什么你一块小小的石头,也要跟我过不去?为什么你们所有的人都要置我西铎于死地?”
年轻的野蛮人越想越生气,将石头狠狠地砸在地上,但看似轻浮的石头,并没有应声而碎,而是弹跳了一下,又滚落在他的脚下。
野蛮人很奇怪,重新将石头拾起,道:“看来你还是个硬骨头!好,好样的,栽你手里,我西铎认了!”
那石头像是有回应一般,在他手心上微微震动,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石头里蠕动挣扎,还隐隐地从里面透出暗蓝的幽光来。
“呵,这真是一块神石啊,到底是什么东西……”野蛮人惊奇地赞叹,对那石头越看越爱,几乎忘了自己还在逃命。
突然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野蛮人暗叫不好,料想敌人追上来了,于是将石头揣入怀中,挣扎着站了起来。这时听到一个声音喊道:“主人,主人!”
只见一个身着短衣兽袍的汉子直奔过来,光着脚板,却在这栈道沙砾路上健步如飞。
这人的长相异常怪异,面色乌青,脸窄嘴长,猫眼犬鼻,双手粗长,腰背有些佝偻,发如劲草,齐齐地倒入脑后,系成一个马尾状,活脱脱一副犬狼模样,但又是双目瞻瞻,威武非常。更令人奇怪的是,他身后紧紧地跟着四只白狼,白毛胜雪,迅猛如虎,始终不声不嚷不离不弃地跟在后面。
看长相,这人是标准的狼人。狼人族没有自己的国家,他们习惯独来独往、四处漂泊。人们常常把他们归为兽人族一类,可他们认为自己是天狼的后代。他们更喜欢充满野性的野蛮人在一起,并不喜欢粗鄙卑贱的半兽人。为勇敢者效命,是狼人最感荣耀的事情。强健而迅捷的体魄,让他们成为很受欢迎的雇佣兵,跟矮人族一样他们脚下有厚厚的肉垫,几乎不用穿鞋。
狼人乌狄声音粗哑地叫道:“主人,您怎么还在这里,桑布他们追上来了。”
“乌狄,你也逃出来了?”野蛮人哈哈笑道,“太好了,我还以为你被抓住了,你没事就太好了。”
乌狄急道:“我在后面拖住他们,就是让主人您离开,没想到您还在这里,他们的大队人马已经追上来了……”
说话间,身后的马蹄声已经清晰可闻。
“来就来吧,”野蛮人傲然挺立:“就在这里和他们决一死战!桑布不让我好活,我就让他不得好死!”
“不行,”乌狄喊道:“主人您快走,找个地方躲起来,我来挡住他们!”
野蛮人望眼四周,一边是倚天绝壁,一边是无底深崖,身后有大队骑兵追来,而自己已没有坐骑,往前又能逃得多远?何况刚才那一摔,到现在还没回过劲来,连走路都很是困难,更不用说撒腿逃跑了。
“躲什么啊,我们蛮齿国男儿,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我倒要看看,谁能取我西铎的人头!”
野蛮人西铎从兽皮靴拔出短剑,狼人乌狄将狼头棒扛在肩头护在主人身边,四只雪狼也坐成一排挡在主人的面前。两人四狼一字排开,巍然而立,目光凛凛地等待着后面追兵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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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间,二十余骑人马逐风而至,却见他们要追杀的人正立在路中,冷冷地等待着他们的到来,不由得俱是一惊。
一个年轻的人族头领打马上前,马鞭一扬,道:“西铎,看你现在还往哪里逃?我说过你逃不出我的手心,现在服了吧,哈哈!”
野蛮人西铎冷笑道:“桑布,你仗着人多,赢了我又算什么英雄?你我都是王子,有本事就下马决斗一番!”
那年轻的头领又是哈哈一笑,道:“你这个又蠢又卑贱的蛮人,也敢在本王子面前自称王子?你是夏莎国的人质,是卑微的奴仆,也配我和挑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旁边一位白面法师也嘲笑道:“而且还色胆包天,对堂堂夏莎国的阿夏公主无礼,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西铎剑指着前方怒道:“我是蛮齿国的大王子,跟你们的阿夏公主那也是天生一对,要是我们两国联姻,结成盟国,那夏胥国还能在你们面前抖威风吗?日后九夏联盟的盟主九夏王,就非你桑布莫属!”
“九夏国的事轮不到你来费心,”桑布大声笑道:“你们蛮齿国败于我夏莎国的精兵强将之下,有什么资格和我夏莎国联姻?你只是你父亲西黩送来我夏莎国的人质!是一个只配跪在地上给我做马凳的奴才!”
西铎青色的脸上青筋暴露,文身更显狰狞,挥舞短剑吼道:“桑布,你这个懦夫,有本事放马过来啊,看我不砍了你的狗头!”
桑布终于忍不住,道:“西铎,你这条疯狗,小王难道会怕了你不成?看我过来收拾你!”说着就打马要杀将过来,这时旁边的白面法师将他拦住,道:“王子殿下,有道是好汉不惹疯狗,他这是困兽犹斗,不必跟他计较,我们的目的是抓他回去,抓不了活的,死的也行,反正不能让他逃回到蛮齿国。”
西铎冷然道:“我是蛮齿国的王子,虽是人质,也不能任你们宰割,你们要是杀了我,就是坏了两国的诚信,到时候我蛮齿国就会出兵征讨,让你们夏莎国从此鸡犬不宁。”
桑布又笑了,向周边的士兵道:“这疯狗又在说梦话了,他们蛮齿国有这能耐吗?你们蛮人族,以前是魔兽巴尔的狗,现在是我们夏莎国的狗!”那些士兵跟着哈哈大笑。
西铎钢牙咬碎,怒发冲天。
白面法师心中一凛,知道西铎在积聚愤怒的力量。便说道:“西铎,你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去吧,何必苦苦挣扎,枉送性命呢?”
西铎字字如钉:“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要我再回夏莎国,那是万万不能!”
白面法师叹息道:“你要是以为我们投鼠忌器不敢杀你,那就大错特错了,你是人质,却对我夏莎国公主不敬,还杀死宫廷守卫私自逃走,依律就当处死,如果你愿意跟我们回去,尚可饶你不死;要是不从,我们就可以将你就地正法,谅你父王也无话可说。”
桑布也道:“你念念不忘你父王,我看西黩已经忘了还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出国为质三年有余,有见过他来过问你吗?平时都对你不闻不问,还会为了你而大动兵戈?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他的儿子,哈哈!”
西铎浑身一震,桑布的话虽然不中听,却完全说中了他的心事,他虽是王子,但蛮齿王西黩对他相当冷漠,就算此刻被杀,想必西黩也不会怎样伤心,更不用说为了他而让两国陷入兵戈战火了。想到这里,所有的屈辱顿时涌上心来:父王的冷漠无情,桑布的骄横跋扈,三年来在夏莎国所受的戏弄欺凌,就是阿夏公主美丽的笑靥中似乎也满藏对自己的不屑……
西铎仰望苍穹,发出震天怒吼,所有的屈辱已化作满腔的愤恨!愤怒,给他了更多的勇气和力量,庞大的身躯踏着栈道嘎吱作响,短剑裹挟着劲风直向桑布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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