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英雄之石不见了
黑夜,能带给人噩梦,也能带给人美梦。但再好的美梦,也终究会醒;再可怕的噩梦,也不如残酷的现实令人绝望。
耶西昏昏沉沉地醒来,见自己和修若赤身以对,觉得一切似在梦中;
修若绵绵软软地醒来,厌恶这天亮得太早,复又蜷入爱郞怀里想重温美梦。
当看到自己胸口的伤口时,耶西才知坏事了,痛苦地捶打自己的胸口,原本有些愈合的伤口再次破裂,鲜血迸出。
修若发觉后连忙抱住耶西,玉手覆在伤口之上,泣声道:“耶大哥,你要打就打我吧,是我不好……”
耶西痛苦自责:“错了,错了,身为法门中人……我竟然做出如此不堪之事……我与那采花淫贼,有什么区别?!”
“采花贼,你、你是采花贼!”还没等修若回应,背后有人惊恐尖叫。
是昨晚用包袱带回来的女子!
此刻她恰好醒了,看见赤身的耶西,又发现自己也不着一物躺在陌生的床上,自然把耶西当作了昨晚的黑衣鬼面人。
耶西叫苦不迭,昨夜只顾鱼水之欢,竟忘了一早要把这女子送走。
“不要胡说,是耶大哥救了你,昨晚那个黑衣人才是真正的采花贼!”修若对那女子喝道,同时又不忘命令她:“还不穿好衣物,赶紧离开这里!”
那女子捂着嘴呜呜哭泣,可从哪里找衣服,她的衣物根本不在这里,只有那个包袱。
可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车马喧嚣之声,耶西和修若二人大惊失色,那女子也躲进了被窝。耶西慌乱地穿上衣服,可修若本是处子之身,昨夜数次承欢,玉津大泄,此刻半点力气也无。耶西只好将她的衣服勉强裹在她身上。
脚步声到了门口,紧接着一个声音传进来:
“耶西师兄,为何现在还不起身啊?”
一个人大步踱进屋来,正是修若最不愿见到的曲林子。
见到耶西修若衣衫不整,神态慌张,曲林子故作惊讶,连忙以袖遮面,但双眼偷偷觑向修若,一边道:“打扰师兄好梦,实在罪过。”
“曲林子,昨晚是你,今早又是你!你为何对我们阴魂不散?”修若恨得牙痒。
耶西忙止住她:“无凭无据,不能随便冤枉曲师弟。”
“你真是个呆子,我能断定昨晚的鬼面人就是他!”修若又急又气,又转头对那女子道:“你来看看,他就是昨晚抓走你的采花贼曲林子!”
那女子用被子遮住自己,看了看,将信将疑地道:“身形有点像,但说话又不像。”
修若气道:“说话声音是可以变的!”
“哎呀,还有一个,一巢二凤,耶兄好福气啊!”曲林子阴声怪气地道。
耶西有口难辩,惭愧不语。修若却道:“这都是拜你所赐,是你给我们下了迷情花毒!”
“荒谬!”曲林子道,“你们三人在神殿之地行苟且之事,难道也是我让你们所为吗?”
“曲师弟息怒,”耶西起身引曲林子出屋,“这件事容我以后慢慢向你解释,我也会国师那里请罪,给师门一个交代。不知师弟一早到此,所为何事?”
曲林子正欲开口,却有另一个声音悠悠传来:“耶西,你身为神殿法士,怎么连今日是什么日子也忘了?”
耶西骇然,原来弗林国师也来了。这才猛地想起想起,今日正乃九夏王厌胜的忌辰之典。不过好多年都没有来隆重纪念这个日子了,连祭祀的司礼官都不来了,任由几名法士带着方士方生,简单地举行一场祭祀典礼。耶西想今年也差不多,也就没有特别在意,只是前两日特别清扫了神像和大殿,加之昨晚发生那般惊世骇俗之事,因此祭祀之典就全忘了。
耶西整了整衣冠,迎出门外,一路谦恭地来到了弗林国师的面前,道:“不知国师驾临,弟子有失远迎,还望国师降罪。”
弗林国师,乌发青须,白衣长袍,手持法杖,巍然而立,身边法师法士兵卫恭列两旁。修若精力有所恢复,已经穿好衣服,见此阵势,心中发虚,便想偷偷离开。刚出门口两步,便听到国师喝道:“妖女,此处法门圣地,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修若也豁出去了,回道:“此地是英雄神殿,无论王族尊贵,还是寻常子民,都可以来顶礼膜拜,我为何就不能来?”
旁边一个法师斥道:“大胆,竟敢顶撞国师!”
耶西慌忙跪下,道:“国师,她只是山中女子,对世间尊卑礼教不甚了解,还望国师恕她不敬之罪。”
弗林长叹一声,缓缓道:“耶西,本座派你来看守神殿,抄录典籍,是希望你能修养生性,潜心修法,可是你辜负了本座的好意,竟然在这神殿圣地,私会妖女,就连英烈的忌辰也置之脑后,你真是枉为神殿法士了。”
“弟子罪该万死。”耶西长跪在地,久久不起。
这时屋里那女子裹着被子冲出来,跪倒在国师弗林面前,指着耶西哭诉道:“国师,奴家住在东城,从娘家回来,没想到夜里被这恶贼掳到这里,被他糟蹋了……”
全场哗然失声,耶西整个人都趴在地上,不敢分辩。修若气愤不已,指着女子骂道:“你真是好歹不分,明明是他——”指着曲林子道,“扮着鬼面人抓走了你,还给你喂了迷情花毒,是耶法士把你救回来,本来打算一早送你回去。”
“冤枉啊,”曲林子鸣冤,“师傅明鉴,昨晚我和鹿师弟在一起,怎么会去干这等苟且之事?鹿师弟为我作证!”
一旁的鹿凡子回道:“曲师兄昨晚的确是和我在一起,我们聊到很晚才睡。”
弗林沉吟不语。修若气得直跺脚:“你们都是狼狈为奸。”
曲林子向国师恭敬地献上一物:“师傅,你看这是什么?”
弗林从中捻起一支嗅了嗅,是一支香,弗林怫然作色:“这是迷情花草炼制的香,乃淫邪之物,是从哪来的?”
“是从耶师兄房里找出来的,神殿里烧的也是这种香!”曲林子道。
“荒谬!神殿圣洁之地怎么用这种淫邪之物?”弗林怒道。
“弟子该死,弟子也不知道这香是怎么来的,神殿一直用的是龙涎香。”耶西不停磕头谢罪,额头磕出了血。
修若不忿地道:“这分明是曲林子嫁祸,这种怪香,我在曲林子身上也有闻到!”
“胡说!”曲林子道,“我只是上次给耶师兄送粮米的时候见了你一次,这是第二次,你又如何闻到我身上的香味?何况我们法门弟子都用龙涎香,怎么可能用这种东西?”
“我明白了,这都是你算计好的……”修若还想为耶西分辩,可耶西喝止了她:“你不要再说了,曲师弟是有道法师,断不会做这等事!”
耶西气得直跺脚。
“曲林子,”弗林道,“既然你上次就见到这妖女和耶西在一起,你为什么不告知为师?”
“弟子知罪。”曲林子长揖回道,“弟子以为她只是山中寻常女子,来神殿拜神的。”
“糊涂,这妖女分明是巫族女子!”弗林一眼看破。
“国师明鉴,这女子父母的确是巫族的。”耶西依然跪伏在地,修若又气又恨,觉得耶西实在迂腐,不但什么罪都往自己身上揽,还不打自招。
“糊涂啊,耶西,你真是令本座太失望了。”弗林国师恨恨不已。
“千错万错,都是弟子的错,请国师降罪,弟子一人甘愿领受任何责罚。”耶西匍匐在地,做请罪状。
修若见了,痛苦地闭上眼睛,眼泪簌簌而下。
弗林长叹一声,道:“起来吧,今日大典之日,不宜刑罚,他日再惩戒你们也不迟,准备典礼吧。”
耶西依然不敢起来。
法士、方士、方生等法门弟子从马车上取出三牲九礼的供奉,向神殿而去。耶西最后起身,整理衣冠,伤口的血染红了胸口,弗林看见皱眉不喜。祭祀得斋戒沐浴更衣,怎么能穿着血衣呢?这道理耶西当然懂,连忙退让一旁,准备换件衣服再去神殿。
突然一个青衣童子惊慌跑来,口中喊道:“不好了,国师,大事不好了……”
弗林喝道:“何事如此慌张?”
青衣童子气吁吁地说:“国师,大事不好了……英雄之石……英雄之石……不见了!”
弗林惊怒失色,所有人都惊立当场,耶西更是差点魂飞魄散,飞快地跑到神殿。
神殿里的神职人员、夏胥国祭祀官员,一个个面色凝重、表情悲伤。耶西见神殿里并无异样,那石祏看起来也是好好的,但走近透过水晶石一看,发现石祏里莲台之上空空如也,英雄之石连同水晶球不翼而飞,莲台里只有一滩血水和腐蚀未尽的残手!
原来那包裹英雄之石的,并不是真正的水晶球,而是能迅速腐蚀肉体的水银。这水银是从寡水河里的丹砂提炼出来的,包裹英雄之石,既能防止巴尔灵魂逃出,又能防止偷窃。
耶西心想,昨晚偷窃神石之人,一定与黑衣鬼面人有关——黑衣人将自己引走,另外派人来偷神石。但要取走神石,必定要打破了水银球,打破水银球,必定会遭腐蚀伤害。那人一定是见自己的手腐蚀严重,只得忍心砍断,故在石英莲台上看到一滩血水和一只残手。
不过石祏完好无损,那窃贼又是怎么进去,又怎么带走神石离开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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