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莫斯科初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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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克尔，这样会加深我们和墨西拿之间的矛盾。”
“迈克尔，是安娜小姐的电话。”
“迈克尔，这样会破坏我们的生意。”
“迈克尔，你和她在一起，萨缪尔绝不会同意的。”
多梅尼科是迈克尔最信任的副手，两人也是知根知底等好兄弟。他知道迈克尔找了劳拉五年，可他认为这个女人与其他人并无不同，这位大哥应该会和以前一样，玩一段时间也就过去了。可迈克尔一脸认真的样子让他有些把握不准了。
“管好你自己的事。”
“我已经在管了。”
“那就闭上你的嘴巴。”
“我…我做不到！这些年我和你一直在监视她，我知道你对她的感觉，可是老兄，你得理智一点。她曾是个探员！她孤身一人搞垮了整个阿尔巴尼亚嘿帮！她亲手杀了德瓦！你看她现在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她下一秒就能杀了你！这踏马的就是个毒瘤！你怎么知道她不是为了情报接近你？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做回老本行？即使退役了她现在还是很危险！如果她当时真的朝你开枪了怎么办？”
“她不会的。”
“…这可说不准，真说不准！万一，万一她是为了窃取我们的秘密，从而将功补过…万一她在你睡梦中中杀了…”
“多梅尼科，安静。”迈克尔得眼神非常坚定，“我最后说一次，她要一直待在我身边，直到她承认她爱上我。在这之前，没人能够对我们指手画脚。你听清楚了吗？”
“你认真的？”
“是的。”迈克尔转身走开，“对了，把手机还给她。”
“她不能用手机，她会报警，她会逃的。”
“把手机给她，至于那些风险，你去解决。”
劳拉照例在美好的晨光中等待自己的早餐，单从她的面部表情来看，昨夜发生的一切似乎对她毫无影响。
女佣在床前摆好餐食，接着又在烙饼旁摆了一部手机。
“修好了？”的确是自己的手机，三年舍不得换的苹果4。她打开锁屏，正常使用。她不知道迈克尔又在玩什么花招，也许他正在某个小密室里监视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呢。
新闻跳出弹窗：奥列格·伊万诺夫被警方控制强制戒毒，前拳击国手当众痛哭认罪。
“帮我谢谢他们。”劳拉把手机放到一边。说奥列格是迈克尔的替代品，终归是让自己心硬的借口。劳拉对待每段感情都是认真的，当时爱有多深，现在恨就有多切。奥列格吸嗨上头和男男女女鬼混的那一幕重回脑海，她恨自己当时没有将这四个人一块儿从三楼扔下去。
至于迈克尔，再深情的告白也来的不是时候，她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再谈恋爱。
她只想作妖。
人都是一个样，感觉到厌烦便也就主动离开了。
劳拉几口吃完早餐，立刻喊女佣将自己带下楼。
“你在这等着吧。”说完，劳拉自己旋着轮椅往餐厅驶去，她抬起打着石膏的右腿，撞开了餐厅的门。
迈克尔正在用早餐，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一脚。
“早上好！”劳拉叫道。
“早上好。”迈克尔半信半疑地打了个招呼。
“今天早上你怎么没在我的房间？”
迈克尔喝了一口咖啡：“怕吵着你。”
劳拉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昨天确实随口说了句他的“呼吸声很吵”。迈克尔何时变得这么小心翼翼了？
“好吧。”劳拉直接来到迈克尔的跟前，坐轮椅的她比迈克尔挨了一大截，她费力的直起身子，毫不避讳地拿起他饮过的咖啡撮了一口。
“好烫！你的嘴巴是铁做的吗？”
她又抓起迈克尔还未动刀的牛角包，狠狠咬了一大口。
“一般。”然后又将牛角包丢回迈克尔的盘子里。
劳拉的手掌沾上了碎屑和油，她直接把手往迈克尔的裤子上狠狠蹭了两下。她知道迈克尔最受不了这些。
“c…你干什么？”迈克尔果然上火。可他深吸一口气，几声温柔微颤的舒气，言语间立刻变得冷静柔和，“碰到什么问题了吗？”
十分百分千分万分出乎劳拉的意料。这五年时间，迈克尔经历了什么？从一个大洁癖变成这样？
“恰恰相反，我今天心情很好。怎么，你不了解我吗？”劳拉隐藏紧张呼吸，又骄傲地抬着脚离开了。
佣人走到餐桌前，准备换一份早餐给他。
“算了。”迈克尔拿起被啃过的牛角包，对着劳拉留下的齿印咬了下去。
劳拉在别墅里大闹一圈，不知迈克尔又吩咐了什么命令，所有人都躲着她让着她，她自觉没劲，回到了房间内。百无聊赖下，她拿起了手机。
她想给苏萨娜打个电话，转念一想，又怕拖她下水。迈克尔好心好意把手机还给机主，谁知有没有恶徒在后台监视她的手机呢。苏萨娜已经辞职脱离保护，就不要给她平添危险了。
二楼书房内，迈克尔的确在监视着，劳拉的手机界面正被放大十几倍，投影在他面前的墙上。
这会儿，劳拉正在拨打报警电话。
“嘟嘟嘟…”听筒里一阵忙音。
劳拉又把火警的，救护车的，道路救援的都试了一遍。忙音，忙音，忙音，无一例外。
这都是多梅尼科干的好事。相比西西里，莫斯科对于小□□管控得非常严格，他可不想再把jc及任何有关无关的公务人员招来了。他忙活了一晚上没睡，终于搞了个简单的中间站，所有的拨号会先转到他那里，这几个电话自然是一个都打不出去。
劳拉拿出电话卡，仔细检查了并无问题，就推测是托里拆利的人在搞鬼，可他们也都是听命于迈克尔啊。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她浏览起了油管网站，她特意给几个做创意美食的视频点了赞，然后还在网上搜了一个多小时的土耳其特色料理kokorec绵羊肠教程。
晚餐的时候，餐桌上果然多了这一道菜。
随便撒点饵，你就咬勾了，真是一条单纯的小鱼。劳拉心生一计，既然逃不出去，那就陪你玩玩吧。
夜深的时候，劳拉打开相册，翻看着自己与前夫奥列格的照片，基本都是结婚头两年拍的，两个人一起运动，一起旅游，还有她给奥列格庆祝生日的视频。又来了又来了，深夜的抑郁精灵又来了。要说劳拉一点都不伤心，那是假的，离婚，打官司，把自己从一段感情中抽离出来，都需要时间。
“alexa，单曲循环alexcondliffe的歌you。”
同一时间，迈克尔的房间内，也响起了这首曲子。
“我的血液被致命的毒药所占据，
竭尽所有只想让它消耗殆尽。
但这河流早已干涸，
你是在我那血液涌动的毒药啊。
你——
你——
你——
我感受到挤压在我胸口上的重负，
那是让我窒息的谎言，
我怎会知道这就是生活。
每次我都能感觉到你就在我身旁，
就是你——
你——
你——
曾经坚如磐石的感情现在出现了裂痕，
这成为我心中无法挥去的阴影。
看看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你是我永远无法填满的空白。”
“…无法填满的空白，无法填满的空白…”迈克尔重复着最后一句歌词，语气中满是醋意，良久，他默默叹息一声，口中喃喃道，“你是在我那血液中涌动的毒药。”郊外多云的天气带着些沉闷的低气压感，窗外的喷泉往空气中不断泵送着蒙蒙的水汽。手中的苏格兰威士忌加冰，再加上幻想和些许无望的恋爱，表面上漂浮着一层单薄的甜，但多浓的是得不到的苦涩，这大约就是莫斯科初夏夜的味道。
第二日，劳拉还是一样的精力充沛，吃完自己的早餐后，她故技重施来到餐厅。
多梅尼科正在餐桌边与迈克尔谈事，忽见劳拉端起迈克尔的咖啡嘬了一口。
“这…”多梅尼科想提醒他。
“嗯，今天的咖啡不烫嘛。”劳拉咂咂嘴，又灌了一大口，咖啡消下去大半杯。
以迈克尔的脾气，若是有任何人在谈事情时闯进来，他都会大发雷霆。劳拉闹出了这么大动静，再专心的人都会被打搅，可迈克尔还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专心地与他谈着生意。
“她…”多梅尼科欲言又止。
“哇，我想了一晚上的日式煎饼！”
劳拉又抓来餐桌上的烙饼，往嘴里塞了一大块，接着甩回盘子中。
“迈克…”
劳拉将满手的油蹭在了迈克尔的袖口上，接着转头，又费力地旋着□□，离开了餐厅。
“…尔…”多梅尼科大跌眼镜，迈克尔之前接触的都是淑女，大家闺秀，即使交的嘿帮背景女友，也没见过这么粗鲁狂放不羁行事的：“迈克尔！你聋了吗？你瞎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见了。”
“那你要做点什么吧？你得做点什么吧？”言外之意，把她赶走，我们好趁早回西西里！
“嗯，这样确实太累了。”迈克尔端起被她用过的杯子，沉思片刻，也饮了一口，“给她换个电动轮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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