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Step.36
一阵急促的闹铃按时响起，四月下旬，首尔也终于迎来了初夏。夏天总是来的又急又快，赶走了春天徒剩的那一点点不值一提的寒冷。又到了小裙子、冰淇淋和海滩的季节。藤井抱着被子眷恋了一会儿舒适的大床，又是该死的周一，又是该死的专业小课。
起床吧，要是再赖床，怕是教授阿扎西又要在她耳边不停的念叨。似乎还不愿睁开眼睛，跌跌撞撞的走到卫生间。藤井杏香举着漱口杯，一边刷牙一边用另一只手网上冲浪——哎一古，看看vvip发布视频的点击量怎么样，这几次她们尝试演奏一些经典的室内乐，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喜欢。
等到app主页刚加载出来，热搜榜第一让她直接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爆！sechskies队长殷志源爆出绯闻，与素人女友亲昵吻别！”
“呀！shakeit呀！阿西八！我艹！八嘎！酸萝卜别吃！”藤井杏香瞪着眼睛确定了好几遍，最终抛弃了甜妹人设，冒着火气喊出了四国国骂。夺笋呐，jekki后天发专辑，今天爆队长恋爱，是个人有脑子都知道这是有意而为之。
她迅速拨通了林半月的电话，可是冰冷的语音提示却告诉她对方已关机。是啊当然已关机，要是不关机估计能被八卦记者们夺命连环call。藤井甚至来不及洗脸，匆匆抹去嘴角的牙膏沫随手拿上包就往外冲。
去哪儿？去学校？还是大学城的老房子？林半月还好吗？哪里能联系到她？藤井杏香逼迫着自己迅速冷静下来，双手几乎控制不住颤抖的掏出手机，看到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后立刻打了过去。
“喂，藤井？”
“敏瑛欧尼，你看了热搜头条吗？半月欧尼和殷志源xi的恋情被爆了，而且我看了，那篇报道写的非常肮脏，事情根本不是那样的，”藤井杏香一边通话，一边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你现在在哪儿，能联系到半月欧尼吗？我给她打电话她的手机关机了，欧尼，我担心她——”
“我已经到半月家附近了，但我不能进去把她带出来，因为她们家的房子被记者和一些比较激进的粉丝围起来了，我报了警，应该很快就会有警察来，你别担心。”
崔敏瑛坐在车上看着那帮人吵闹的围在小巷子里，□□短炮怼着蓝色大门上的画不停的拍，甚至大声叫门，她不由得冷笑一声，真是一帮不知好歹的家伙。
“yg应该很快也会出公告，今天是周一，公关团队可不放假。等警察走了，我就把半月带到我们家去避一避，别的就再说吧。藤井，你别慌，也别往这边跑，来了也帮不了什么。”
“我得去，”藤井杏香异常笃定，她眼睁睁看着这条热搜被顶在最上面居高不下，随之而来的还有各种关于殷志源离异再婚、林半月身份猜测的热搜。更可怕的是，跟在恋情后面的下一条热搜，竟然说林半月的身份其实是花蛇。
这是□□裸的诽谤！藤井杏香的血压一下子三花汇顶，别说本人看到会怎样了，就连她看到都会精神崩溃！大家都是普普通通在这个社会上努力生活的人，凭什么跟一个艺人谈恋爱就要接受这样的审视和谩骂？甚至是卑劣的人身攻击。而她最担心的，是半月xi的情绪，那个孩子，是个努力从海底回来的人啊！
林半月靠在床边，遮光帘让整个卧室变得昏暗。从今早接到第一通记者的电话开始，她就知道自己提前做的心里预设全线崩溃，一点渣都不剩。辛辛苦苦七八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她甚至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辩解两句，对于被困在海底的人来说，最可怕的不是误解，而是发出的声音没有人听到。
警察来的很快，他们迅速疏散了围在小巷周围的人群。崔敏瑛启动车子，她没有径直开到林半月家的正门前，将车开到了后院的那截矮墙下。正当她思考着要不要翻墙进去时，却发现林半月穿着一身黑色卫衣，将自己包着严严实实的在那里等她。
“快上来吧，我们慢慢再说，”崔敏瑛将人扶上了副驾驶，只看林半月一上车就把脑袋靠在了车窗上，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如何劝说，只好说了一句，“别怕，先跟欧尼回家。”
“我没事，麻烦你来接我了，药在包里，镇静用的，”林半月努力的把自己要说的话一字一句的清晰说出来，要是对于平常的她来讲，这样的事情并不困难，但如今这个状况，不得不尽可能的寻求帮助。
她太清楚接下来的自己将要面临什么了。从22岁确诊抑郁症以来，林半月几乎把好几年的时间都花在“如何活下去”这个命题上。当无法控制的情绪到来时，首先是长时间的静默，就像与世隔绝一般，她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先是丧失说话的欲望，然后是肢体，仿佛动一动手指都要拼尽全力。
接下来是麻木，对生活与生命的麻木，吃东西，多烦呐，拿出来还要咽下去，那就不吃，如果可以一直睡觉就好了，睡到天荒地老再也不用面对这个世界那就最好；再往下就是挣扎，徒劳的挣扎，抑郁就像一条黑狗，扑上来就再也不松口，最严重时林半月为了摆脱这种状态，就不停的掐自己的大腿，直到皮肤变得又红又紫，她好像才能缓过神。
而最后，就是更严重的自残，她会感到焦虑，写完字找不到笔帽就会让她嚎啕大哭，这时候任何安慰的话都像是扬汤止沸，没有办法了一口咬上自己的手指，直到嘴巴里泛着甜腥味才会让自己感到冷静。林半月不是疤痕性体质，但倘或回到三年前，她在最炎热的夏天甚至不敢穿短袖。
无关抑郁，更多的还有病耻感。小孩子受了委屈，可以找父母哭诉，可她找谁呢父亲？母亲？他们连自己孩子违背意愿去学音乐都不可能接受，难道还指望他们接受自己有一个不正常的孩子吗？
“内，阿尼哈赛哟，”崔敏瑛按下了蓝牙耳机，听到对方的声音却吓了一跳，“殷志源xi？”
“内，抱歉，我借了水院的电话打给您。崔敏瑛xi，你见到林半月了吗，我打不通她的电话，”殷志源此时站在yg无人的楼道里，会议室里还坐着jekki其他成员和公司的负责人，一支烟已经快燃到尽头，他却没有抽两口。
“半月正坐在我旁边，我把她从家里接出来了，”崔敏瑛侧了侧头，悄悄观察林半月的表情，但是对方几乎是一下子察觉了自己的动作，轻轻把脸别了过去，她沉默了半晌说道，“我会照顾好她的，网络上的事情，拜托你们了。”
到底是气不过，最终崔敏瑛还是没有顾及林半月的脸色，也来不及思索电话那头的人其实比她还大两岁，几乎是无法控制的提高了声音。
“不是我说啊殷志源xi，谈恋爱就好好谈啊，公开的话也应该选选时候啊。两天之后你们该回归回归，该挣钱挣钱，挨骂的都是半月，有没有心啊！还有你的那些粉丝，嘴确实不安分了些，造谣不犯法，什么话都往外说——”
“崔敏瑛xi！”林半月快速而坚定的打断了她接下来的指责，转过头无神的看向了车的前方，“还在开车，好好看路。”
“我的错，连累她了，拜托您照顾好半月，等我结束了就去找她。崔敏瑛xi，能否让半月接个——”殷志源摁灭了烟头，又狠狠踩了踩，想要再叮嘱两句，话到嘴边却又通通咽了下去，“算了，没事，我挂了，多谢你。”
“可以，你等一下——”崔敏瑛一打方向盘把车停在了路边，正要按下外放，却听到耳机里传来了忙音，她有些无措，只得轻声对林半月说道，“他把电话挂掉了，可能比较忙吧，又或者——又或者因为做错了事情，不敢和你讲话。”
“不怪他，他也不想的，”林半月轻轻摇了摇头，想再为殷志源辩驳两句，可是大脑却混混沌沌的，容不得她多做思考，“这件事没这么简单，有人拿我做筏子而已。给大家添麻烦了。”
“别这么说，你和殷志源xi是正常恋爱，只是这个时间爆的也太寸了点，”崔敏瑛顿了顿，此时再多的分析都是徒劳，她重新启动车辆，说道，“网上的事你别往心里去，他们知道什么啊人云亦云罢了。”
「ygentertain。
这是一条迟到的发言，先和关注此事的所有人道歉。关于sechskies队长殷志源恋爱一事做出以下发言：
1两人是在sechskies与yg正式签约前开始交往的，不存在任何违约行为。
2yg尊重艺人的隐私，在咨询当事人意愿后，将不会发布任何关于女方的身份消息。请大家不要再肆意猜测造谣，我司保留运用法律手段保护艺人隐私的权利。
3双方正在低调而真挚的交往中，贵社dispatch的发布令人意外，若大家以温暖的视线看待的话将万分感谢。」
而此时此刻，所有的吃瓜群众都在聚焦着这条新闻，评论以巨大的数量增长着。
【莫呀，这也太突然了吧，大无语子。之前还说殷志源挺帅来着，现在一点想粉的欲望都没有了。】
【作为源勋cp粉我完全接受不了，尊重祝福，脱粉退圈谢谢大家。】
【u1s1，看d社的照片应该是几个月前的了，面子给的挺多现在才爆，不愧是有关系的人啊kkk】
【这得把新圈的粉都吐回去吧kkkk少女们，你们给哥哥打的钱都拿去养女朋友啦！】
【就挺难过，虽然一把年纪了也不是不能恋爱，可也不能这个时候曝出来吧——而且那个女生，感觉穿着什么的，不太配得上g1】
【楼上太佛系了吧，明明是塌房好吧！而且水院也在谈恋爱啊，承认呗，被d社曝出来的能有什么好事？莫不是女方蹭热度……】
【吐了好吧，吃着爱豆的饭就干点人事啊？又当又立流量都给他了呗，恶心！】
【呵，恭喜殷志源又添新标签，最早结婚最早离婚最早再婚的爱豆。】
【别问，问就是吃了苍蝇的感觉。购物车里的新专这就退款，凭什么要给私有的男人打钱啊……】
……
会议室里的气氛有点焦灼，虽然早就准备好的公关文案已经发了出去，也澄清了两人是正常恋爱的关系，但是热度一点消散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引来了更多的关注。sechskies的20周年纪念专辑后天发布，很多事情一下子因为这条新闻停摆，需要调整和更改。
“没事，都别聚在这儿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吧，回办公室去吧，”yg社长杨贤硕拍了拍公关组长的肩膀，几个人便抱着电脑离开了会议室，在座便只剩下了sechskies的成员和比较重要的经纪人。
“是我的错，本来有大把公开的好机会，拖来拖去闹成了这个样子，”殷志源垂下眼眸，“给大家添麻烦了。”
“哥，你别这样，”张水院看了看大家的眼色，率先说了出来，“这么多年来您第一次这么痛快的认错，我们——都不习惯。”
“好了，你别招他了，不过撑死在热搜上挂几天，又不是什么犯法的事情，”杨贤硕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家也都别沮丧了，不过是恋情而已。粉丝们都心知肚明的很，一帮大老爷们儿，私下里不谈谈恋爱，修仙呢？”
“几天热度的事儿，该买专辑的人还是会买的，我也给你们要打歌的电视台负责人打了招呼，不会纠缠这件事的，”杨贤硕拍了拍殷志源，看着他依旧自责的模样叹了口气，“好了，养精蓄锐吧大家，要是没啥事儿就去地下室再练习练习舞蹈。”
“走吧走吧，还是回归更重要些，”金在德率先起身，拉着兄弟们和经纪人们向外走去，“过去啦过去啦大家别再想了。”
“志源xi，你留一下，我有话说。”杨贤硕见所有人都起身了，这才拉住了殷志源，等到最后一个人走出了会议室的大门这才开口道，“d社这事办的不对，但凡被曝出来的恋情，要么是黑料，对家公司发难打压，要么是公司的封口费没给够，要么是上头出了什么事，用来转移民众视线的。可前几个月，d社可是安静的很呐。”
殷志源的大脑也在飞速旋转着，他刚开始怀疑是青瓦台那边又出了什么乱子，要拉sechskies下水挡刀。可3月份总统就下台了，若是要被爆，那时候才是最好的选择，怎么会等到现在？对家，那就更说不上了。就算回归期遇上了大势的后辈团，但要和他们谈论对家，那都排不上号。
“那么，就基本上只剩下一个可能，”杨贤硕屈起食指敲了敲桌子，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塞到了对面人的手里，“拍到了你恋情的照片，没有发给yg，也没有发给你，那发给了谁？志源呐，或许是有人主动联系了d社也不一定。”
“我知道了，社长nim，这次专辑回归的分成我不要了，就当是给公司的赔偿，”殷志源沉下声音，除了新闻爆出的时候打了人一个措手不及之外，他现在已经慢慢冷静。纸条上那个公司的名字他可一点都不意外，这是那人的老手段了。
“说什么呢，签了合同就按合同走，”杨贤硕笑了，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收下吧，yg还不差你的那点分成，虽然估计你也不差这笔钱。留着吧，等结婚了才明白，四脚吞金兽才是钞票焚烧炉。”
殷志源笑着应了，目送杨社长离开会议室。这才起身点了根烟朝门外走去，还是熟悉的楼道，阳光漏过百褶叶窗变得破碎不堪。他拨通了电话，短暂的铃声过后，一个妖娆的女声从电话那头响了起来。
“阿尼哈赛哟？”
“把电话给殷社长。”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殷志源冷笑一声，看来父亲的那一拖鞋真是打得轻了，周一工作时间，做这些苟且之事，都是有孙辈的人了，也不嫌丢人。
“喂，志源呐，”殷峻熙拨开了情人替他系领带的手，示意她从自己的办公室出去，“怎么了，这个点给大哥打电话。”
“行了，我打电话不是来和您兄友弟恭的，今早的事情是您授意d社的吧？”殷志源勾了勾唇角，他把燃尽的烟头在墙上摁灭，留下一个灰黑色的印记，这才随手把它扔进了垃圾桶，“老手段没意思，您想做什么？”
“对，是我示意d社放的消息，不过，我亲爱的弟弟啊，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和谁在谈恋爱，”殷峻熙听到了那头的沉默，没忍住乐了，整了半天，殷志源才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你的小女朋友没跟你说吗，她到底是谁？”
“你到底在说什么，公司又出了什么问题？”殷志源心里忽然升腾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来，他知道林半月的父亲可能非富即贵，但是殷氏集团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财阀了。能让财阀公司下场玩这种手段，到底是什么家庭啊。
“去年中国出了禁韩令，我们在中国的高尔夫球场工程几乎陷入停滞，好不容易开工，姑母又下台，公司的政治立场出了问题，中国的甲方企业就在考虑撤资换人了。”
殷峻熙给自己倒了一杯上好的威士忌，望着澄澈的酒液说道，“我们的合作方你应该听说过，月年集团。中国数一数二的高级酒店集团，旗下产业遍布饮食、对外贸易、房地产等等……”
“……志源呐，倘或月年集团这个时候撤资，你能想象这将会对我们公司产生多大负面影响吗？要知道，几乎从前年开始，我们在其他行业的子公司几乎都在亏损，就靠着各地的高尔夫产业勉强支撑了，”殷峻熙端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来自美国西部最昂贵的威士忌在顺着喉咙流下，齿颊之间都是略带着松木的苦香。
“你的女朋友是月年集团最大股东林光明的女儿，yg发了公告又怎么样，她和朋友们发布的视频很快就会被网民挖出来。但是，只要月年集团愿意和我们继续合作，你们的热搜很快就会消失在榜单上。”
“志源啊，后天你们发专辑，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可能多少有点影响。这样好了，等这件事过了，你们组合接下来的拍摄就由我们旗下的子公司投资，算是个赔礼，你看怎么样？”
“亏您说的出口啊，我算什么，半月算什么，sechskies又算什么，但凡是能从上面获取利益的事情你都恨不得咬下两块肉来！”
殷志源忽然觉得无比恶心，不管林半月的父亲是谁，他喜欢她，仅此而已。被爆出来又有什么呢？他们原本就在考虑着结婚的事情了。
令殷志源感到气愤的，是大哥自始至终都把他当做一颗家族的棋子。殷峻熙在不停的提醒自己，吃那么多苦有什么用，只要利益需要，他辛苦得来的一切随时可以被摧毁。而更令人发指的，是殷峻熙竟然把一个毫不相干的女孩卷进这场商业战争中来，就算林半月的父亲真的是什么股东，挨骂的人，被网络视奸的人，难道不是她吗？受到伤害的人，难道不是她吗？
林半月凭什么要遭受着一切？就凭她的男朋友是殷志源吗？
“志源，我是集团的执行总裁，是父亲选的接班人，更是一个财阀一个资本家，”殷峻熙的语气还是那样平和，仿佛弟弟的怒火根本不存在，“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志源你呢，本来以为你谈着恋爱只是玩玩，结果谈回来这么一个宝贝来。要是你们俩成了，这事不就是家事了吗？有什么好纠结的。”
“你闭嘴！”殷志源极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他低吼出声，“我从未如此后悔出身于这样一个家庭——”
“住口，殷志源，别忘了你年少不经事捅出来的那些烂摊子都是谁替你收拾的！”殷峻熙也扬起了声音，“你以为你的那些面子和名声没有一点是因为我们家，没有一点是因为姑母吗？低调？低调顶个屁用！骗骗自己就行了你真当别人都是傻子？”
“我收回我之前的话，”殷志源也同样气笑了，他最反感的就是有人拿这些东西来对他进行道德绑架，“我不后悔出身于这样的家庭，而是无比厌烦能有您这样一个好大哥。您也说了，半月是月年集团的千金大小姐，打她的脸，那就是打她爸的脸就是打甲方的脸！”
“现在网络上骂的有多狠，到时候的反噬就会有多严重。韩国多大的市场，中国多大的市场，您把中国高级酒店行业的领头羊给得罪了，您觉得董事会还能让您蹦跶几天？之前父亲说大哥眼光短浅，我还替您辩驳两句，如今看来，也确实如此。”
“我挂了，哥，祝您财源滚滚啊。”
殷志源笑着撂了电话，但是把手机塞进裤子口袋的那一刻，所有的笑容收敛殆尽。颓然的靠在走廊过道上，只觉着太阳穴突突的发疼。如果不是后天还要打歌，他真的想一醉方休。
还去见林半月吗？殷志源不知道，但他知道半月现在肯定一点都不想见到他。因为结婚的事情，他们的感情就渐渐有些波澜，而恋情的意外爆出就是点燃了那颗定时炸弹，把两个人都炸的动弹不得。烦躁，无法克制的烦躁。
“砰！”
殷志源转身推门走出楼道，只留下那个可怜无助歪倒在地上被一脚踹翻的铁皮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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