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三更）
“耿沛沛，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什么才能都没有还能一直留在这里！你前几天不是一直嚷嚷着要退赛的吗？你为什么不退赛？千柔那么努力，为什么还要被评判输给你？”咄咄逼人又任性的逼问直面而来。
“林袖，你别这样。”她身边有女孩拉住她。
耿沛漪眯了眯眼睛，她的记忆中根本没有耿沛沛要退赛这一说。耿沛漪不惹事，但是她也不怕事，输赢又不是她能决定的，现在因为朋友被淘汰而向她发火，在耿沛漪看来，这个叫林袖的小姑娘未免太脑残了。
训练营四五十号人，为什么别人不淘汰，就淘汰了朱千柔，还是要从自身找原因。这里是训练基地，又不是大学校园，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大逃杀游戏，谁有空听你在这儿逼逼？
“如果你有什么意见，大可以找教头反应，不需要跟我叫嚷。”她平静的跟林袖说。
林袖还欲跟耿沛漪再辩驳几句，但是被其他女孩儿拉住了。
耿沛漪收拾完就出门往练歌房去了，她深刻的认识到，这种无谓的情绪完全不需要进入自己的世界，因为只要赢就好了。
赢才能站在更大的舞台，现在还只是开始，到了后期竞争应该会更加激烈吧？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成功出道才是她目前要做到的事情，不做意气之争才是明智的选择。
练歌房在练舞室的楼上，一层楼好几个房间全部都摆放着配套的专业录音设备，从蹭蹭亮的设备可以看出幕后老板的土豪程度。
耿沛漪到的时候，徐教头已经等在练歌房了，他戴着耳机坐在设备前，不知道在听什么，连耿沛漪走进去都没有发现。
耿沛漪乖巧姿势坐在靠墙的椅子上，徐教头抬眼看到了她，摘下耳机，笑了笑说：“还挺积极。”
可能是太不怎么爱笑的缘故，他笑起来略僵硬，看起来一点都不友好。
“什么歌比较拿手？”徐教头问道。
耿沛漪想了想，她作为一个老阿姨，现在年轻人流行的歌都不太会唱：“甜蜜蜜？”
徐教头有教无类，点头开始找伴奏，大概对耿沛沛的音准也不抱什么期望的。不过下一次考核是团体歌舞，唱歌怎么说都要练一练的。
耿沛漪有点紧张，因为她并不会现在的流行歌曲，一个已经拿到影后半隐退的老演员，喜欢唱的都是邓丽君时代的歌啊。她担心会露馅，如果被发现耿沛沛不是耿沛沛了，她会不会被拉去实验室切片？
耿沛漪纠结的带上耳机。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耿沛漪是那种戴上耳机听音乐能有种自己在开演唱会的错觉，所以她跟着音乐唱起来的时候，腰肢扭了起来，手势也起范儿了，看着很陶醉的样子。
徐教头戴着耳机，皱了皱眉，声音还不错，音准也没有特别大的问题，最主要是这种老派的姿态是怎么回事？现在谁唱歌还一边扭胯一边打响指？不存在的！
不过，可圈可点的是感情表达很到位。甜蜜蜜是一首很甜的歌，愣是被耿沛沛唱出了初恋的感觉。
颜值高还是有用，一首歌被她唱的粉红色泡泡一直往外冒。
徐教头打开话筒说：“可以了，出来吧”耿沛漪摘下耳机推门出来。
徐教头拉了一把自己到自己跟前，示意耿沛漪坐下来。
耿沛漪乖巧状，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摆出认真听的样子。
“沛沛，想必在签约之初你就知道，在基地训练的四十八个少女里，最后真正能出道的只有五个，这也是我们基地命名为的原因。五个人的选拔标准，想必我不说你也清楚，除了唱歌跳舞要拔尖之外，还要有自己鲜明的特色。因为做团体不是1+，而是1+1>2，如果你自身没有强大的吸粉能力，公司肯定不会考虑投钱让你出道。说直白一点，这个公司不是慈善公司，老板也不是国内第一个想自己做出可以媲美H国的美少女偶像团体的人，毕竟这一块在国内还是空白，至今没有团体突出来的原因是什么，你有没有想过？”徐教头手指点在桌子上，跟她讲了这样一段话。
耿沛漪一瞬不瞬的看着这个徐教头，没想到他会问她这样的问题，其实在她看来。国内这么多年做的团体也仅仅是团体，而娱乐大国H国的女团，每一个拎出来都是能独挡一面的，可以说，团体的任何一个人如果是单独出道，水平不会比大部分明星差的。细微之处见差别，国内的团体，还是需要更加细致的雕琢，和更加强有力的推手。
“国外的女团输出国内，占据了半壁江山，我们不能仅仅是模仿，吸粉能力取决于明星效应和明星魅力，除了个人的水平和特色还要有后期强有力的推动。”耿沛漪也跟着徐教头严肃了起来。
徐教头点了点头，说：“没错。”
“你有没有找到你的特色？”他问道。
耿沛漪垂下眼帘，现在这个娱乐时代，消息根本藏不住，立人设很容易，崩起来也很可怕，不如就做自己。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要靠才华。”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徐教头沉吟片刻，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么直面自己的优势也是让人无言以对。
然后他发出短促的单音节：“你……吗？”
耿沛漪郑重得点头。
她非常清楚，所谓的选拔并不是完全的公平，所谓的淘汰也并不一定是遣返，只有从一开始就赢得投资者的注意，觉得这是一个值得投资的人，你才会能够长长久久的走下去。
十八岁的小姑娘杏眼挣得大大的，但是仿佛洞察世事，无惧未来。
但是洞察是一回事，嘴上说又是一回事了。
徐教头突然笑了起来：“你比我认为的聪明很多。”有点赞许的意思。
“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目前现在的淘汰完全是靠个人的实力，如果连大逃杀都撑不过，老板会连见你一面的兴趣都没有。”
言外之意就是，小姑娘，你还嫩着呢！不要想一些歪门邪道，把该学的该练的都掌握好才是硬道理！
耿沛漪无语的扶额。
“你是我亲自从河嬴带来基地参加选拔的，我很清楚你的家庭因素，也很明白你的理想抱负。但是，走捷径是走不出康庄大道的，只有稳扎稳打才能为未来每一个机会做好准备。”这话说的多少有些语重心长了。
耿沛漪心里还是感激徐教头的，即使这个人在耿沛沛的记忆里冷漠又不近人情，耿沛沛所遭受的打击泰半来自这个男人，但是不可否认他说的都是事实，且对耿沛沛也算是尽职尽责了。
“如果，你下周考核，排名出来还是排在倒数十名里面，那我就跟经理申请把你先调入魔鬼模式，明白吗？”
耿沛漪虽然不知道魔鬼模式是什么，但是直觉不是什么好东西。
“现在，你给我打起精神来，先把这首歌练会了！”教头的分贝突然大了起来，吓了耿沛漪一跳。
就在此时，外面又有人推门进来了。
原来是队长领着队员们来练歌房了，大家刚推开门就听到徐教头的声音，严厉又不近人情，各个缩头缩脑的，再加上有同伴刚刚被淘汰了，所以大家的兴致都不高。
“教头。”队长像教头打招呼。
徐教头盯着刚来的这群小姑娘，挑了挑眉，将一叠歌词发给了队长，让队长发下去，并且告知了下一次考核的要求和类目。小姑娘们一片哀嚎，此时谁都没有时间再去纠结、伤感谁淘汰了，而是纷纷开始担心下一个走的会不会是自己。
毕竟他们团队也是可能风水不太好，三次考核，走了两个队员。
“教头，我有话想说。”刚刚跟耿沛漪发生纠纷的女孩一大步跨出队伍，目光灼灼的看着徐教头。
徐教头点了点头说：“你说。”
“我们作为一个团体，为什么你要给耿沛沛开小灶？如果不是耿沛沛，朱千柔今天也不会被淘汰。”
徐教头听到他这么说，面容渐渐严肃了起来，目光看起来有些危险。
“既然你提出这样的异议，那今天晚上我会要求工作人员讲耿沛沛和朱千柔的考核视频拿出来当中播放，如果你还有什么不服，可以替换朱千柔回来。第二，下一次有任务了自己积极一点，就会知道我是不是在给耿沛沛开小灶了。”话语一如既往的冷漠无情，丝毫不顾及小姑娘的面子。
也许在他的心中，说这么多话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但是小姑娘明显承受不了这样犀利的言辞，一下子眼眶就红了，眼泪在眼眶中摇摇欲坠。她摇了摇下唇，打开教室门跑了出去。
徐教头对着女孩儿们说：“现在开始练习，待会儿一个一个到我面前过。陈嘉泽，你去把林袖找回来。”林袖就是刚才和耿沛漪发生矛盾的女孩。徐教头说完他就抬腿走进了里间，不再管姑娘们了。
女孩儿们面面相觑，纷纷坐下来记歌词。
唯有队长陈嘉泽追着林袖出去了。
耿沛漪不再管其他人的事情，低头准备记歌词，一看心里就冒了一句MMP。
歌词中间或还有RAP，这是一首很火的中国风融合了RAP的歌，耿沛漪前世也听过，觉得唱的部分挺好听，但是她不是很懂RAP，之前也就随便听一听。
现在，要她唱出来，仅仅是一小段就已经够呛的了。
因为考核区的音响设备很好，如果合唱的时候一个人出了错，那么他们整个表演就会垮掉。
这才刚刚开始，耿沛漪已经觉得这是在考验她的人生了。
毕竟，她对RAP的理解还停留在周杰伦的“我会使用双节棍哼哼哈嘿”的阶段。人生真是艰难啊。
在大家热火朝天练歌背歌词的时候，林袖终于被队长给找了回来。队长带着林袖穿过众人去到教头所在的里间，那扇门被关了起来，隔绝了别人探索好奇看热闹的目光。
在里间，林袖低着头看着脚面，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教头，林袖回来了。”队长对教头说。
教头从一堆的材料中抬起头来，示意林袖坐下来，然后对队长说：“你先出去联系，我有两句话要跟林袖说。”
队长了答应了一声，扭头出门带上门，里间又再度安静了下来。
“教头，我错了。”
徐文看着眼前年轻的小姑娘，叹了口气说：“这一期的考核迫在眉睫，你怎么有心思去想这些呢？你父母送你来这个培训基地连房子都卖了，就是让你在这儿为别人出头，不好好训练的吗？”
徐文是大体清楚自己手下学员们的情况的，林袖父母非常渴望她能成才，大概是最具体的情结转移，将自己的梦想转嫁到孩子身上的经典型父母。
为了培养林袖，她家中经济捉襟见肘。一个月前听说了的培训，卖了家中住房托关系让林袖进了基地。好在林袖也不是什么水平都没有的草包，这三次的考核都顺利度过了。林袖的性格嫉恶如仇，太过冲动。
林袖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徐文知道她心中不服气，人的性格不会轻易改变，所以他也没有想过掰正谁的性格。但只要在这个训练基地，还是要按照这里的规矩来办事。
“下一期的考核是团体歌舞，好好发挥。”说完将资料歌词都交给林袖，嘱咐她出去好好练习。
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引路人。
解决完林袖的小情绪，他又重新开始听耿沛沛的《甜蜜蜜》，这首老歌越听越有味道。摘下耳机，他将耿沛沛唱歌的音频导了出来。
这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划开手机说：“我正要给你打电话，来听一个de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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