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紫衿娓娓道往事 青砚痴痴念旧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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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炽傻傻拎起紫衿的水袖道：“紫衿，不为那个意外，不为负责任，我们抛开所有，重新认识一次好吗？”

　　紫衿反手就是一巴掌“认识你妹啊？！还敢提那个意外？我的胸也是你摸得的？！想着就来气，不杀了你是看老爷面子，给我滚，麻溜的滚！”

　　碰的合上了房间门，紫衿在门后憋笑憋出内伤，好久没这么舒心过了！虽然脸上不领情，心里还是挺感激这傻子的。

　　紫衿看着塌上酣睡的青砚，忍不住指尖轻抚她的脸蛋，却不想一下子弄醒了她。

　　“我这是，睡着了吗？家姐？你一直在这边陪着我吗？？”看着青砚满心欢喜的眼神，紫衿真怕回答了，她会高兴的扑过来，毕竟自己即将告诉她的，并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

　　“青砚！”紫衿伸手将腰间的墨玉佩摘了下来“这个你先拿上，我有故事跟你讲。”

　　2.

　　“那是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砚府砚老爷听到外面隐约传来的哭声，便出门查看。府门口坐在石阶上的小丫头怕是被雷声吓坏，一个劲的哭，砚老爷疼惜的将她救回府内，悉心照料，瘦弱多病的丫头在砚府里恢复了生气。砚老爷没有拿丫头下人般使唤，而是当亲女儿来养。”紫衿看着青砚的脸，没了嬉皮笑脸的表情，一脸严肃。

　　“我就是那个丫头，”紫衿接着道：“我6岁入砚府，彼时你出生不到一年，在我入砚家之前，你已经被秘密送走了，虽然大门们对外宣称婴儿夭折了，但是你还活着的事实我们..我和绿砚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不知这小婴孩是男是女，长相如何。”

　　“难怪你认不得我了！”

　　“这些都不重要，我要说的，就是在那之后。我和绿砚小姐一起玩耍，一起学习诗词歌赋.不管什么时候，我都觉得那段时光，是我人生当中最美好的时光。直到那天夜里，一帮蒙面人闯入府内，见人就砍，见人就杀，不管男女，无论老少。夫人把我和绿砚藏进大花瓶里，我们能听到外面的嘶喊声，求饶声，血溅到墙上地板上的声音，和笑声，随后又听到府衙赶来救人的声音，也许他们不会发现我们了吧，我觉得绿砚当时是这样想的，她从花瓶口探头出来看时，刚好和一个蒙面人四目相对。我在瓶底看到绿砚被拎出去，我听到她的哭喊，听到剑刺进她身体里，而我连探头看看的勇气都没有……

　　讲到这里，紫衿已泣不成声，那日的场景被这样具体的回忆出来之后，悲伤如同事发之时，那种因为一件事情而有的心绞痛，大概只有真正体验过的人，才能将它形容出来。

　　“这个墨玉佩是绿砚临走之前，亲手交给我的，”紫衿低着头说着，实在不敢看青砚的表情，又或者泪已朦胧了双眼，抬了头也什么都看不清。

　　“这墨玉佩是砚家的宝物，现在终于物归原主了。”紫衿用袖口蘸干了泪，但始终不敢抬起头来，看一眼青砚的脸。

　　“绿砚姐姐..”青砚掏出衣襟里藏着的另一块墨玉佩，两块玉佩递到紫衿面前。紫衿刚一抬头，青砚又猛然收回玉佩。

　　“哈哈！我现在有两块玉佩了。”青砚竟洋洋得意的在房间里跳起舞来，拿着玉佩甩来甩去，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家伙是骗玉佩的骗子。

　　紫衿看的是目瞪口呆，说好的伤心，说好的愤怒，说好的报仇呢？为什么这丫头不按套路出牌的？！

　　正这么想着，青砚一个360度大旋转，脑袋咯噔一下，碰上了床架，瞬间凸起好大个包。

　　“你…快别跳了，我去给你拿点儿药！”紫衿道。

　　看着紫衿快走到门口了，青砚一把将她推了出去。

　　“紫衿姐姐，我没事，不用送药了，我睡的，晚安！”然后碰的一下关上门。就好像彼时自己赶黑无常那样。

　　“她大概躲在房间里难过呢。她大概不想让我看到吧？”冬夜的冷风刺骨，紫衿却步履缓慢，沿着回廊，慢慢挪到一旁的客房，今夜大概又是个不眠夜吧。

　　3.

　　果然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整个晚上，紫衿时而回忆那日的惨案，时而担心青砚太难过，时而又想到黑炽说的那番肉麻麻，酸溜溜的话，这样到天亮才睡去，醒来时，青砚正趴在床边，笑笑的看着自己。

　　“家姐，你醒了？来，给你打了洗脸水。”青砚说着端来洗脸盆，坏笑的横了一眼躲在门后气鼓鼓的蓝汐。

　　紫衿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默默了洗漱了一番。

　　“家姐，早上我亲自下厨，给你做的肉饼加清米粥，还有这个…”青砚说着从身后掏出两个橘子来：“刚刚爬上去摘的呢，我来给你剥！”

　　“昨天休息好了吗？”紫衿看着青砚的黑眼圈和发肿的眼睛故意问道。

　　“讨厌，家姐，我青砚向来是很亢奋的，晚上睡不着很正常，这样才有活力不是吗？”

　　“不是。”紫衿轻声道。

　　“啊？”

　　“我不是你家姐，昨天就说了。”

　　青砚掰了一瓣橘塞到紫衿嘴中道：“我说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以后你就是我青砚的家姐了，墨玉佩给你，”青砚顾自将玉佩挂在了紫衿身上：“我青砚懒定你了。”

　　“可是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要查凶手，要报仇，如果我是你家姐，我真的不要看到这些，不要…”紫衿低着头，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

　　“我其实…”青砚玩弄着手上的橘子道：“我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难过，甚至没有流泪，反倒是因为这样而哭了一晚上，我真是，傻死了。”这么说着，青砚觉得鼻子酸酸的：“你也知道，我从小就是跟着乡下一对老夫妻长大，两老走后，我一直寻找我的姐姐，我觉得这世上，唯一能让我不那么孤单的，大概只有她了吧，所以我拼了命的想找到她，直到我遇见了你，我对你的情感……我……”青砚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泪珠子颗颗往下落。

　　紫衿看着她没说话。

　　“我会查我砚家的案子，我知道你也在查，让我帮你好吗？报仇不报仇的，家姐你让我出手我就出手，你不要我出手，我会乖乖呆着，我会好好听话，所以…不要不认我，好吗？”

　　紫衿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把面前这个哭的泪人儿似的丫头揽在怀里，轻抚她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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