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晨曦
阴雨蒙蒙，天空亦是灰沉沉的。太阳没有从东边的梢头上升起，万物似便继续酣睡，等待着谁来把它叫醒。
虽然气氛很沉闷，甚至说有些压抑，鸟儿在这清爽的日子里，却日常地让它清脆悦耳的叫声打破了沉寂，扑棱棱地扇动翅膀，将枝桠上的积水打落下来。
鸟已经飞走了，那根枝桠还在上下晃动，但是经此一过，似乎便有了生气。
人们也从各色各样的梦中清醒过来，准备新的一天。
那是什么样的梦呢，人类的梦境千奇百怪，各不相同，却隐隐地指向心中隐藏的**。如镜花水月的景象在时间的推移中会慢慢消散，但在消失之前，已经足够让某些人烦恼一阵子了。
晨曦现在便是如此。
她托着下巴在木桌上发呆，一对大眼迷茫缭乱，一层淡淡的水雾让人也看不清，似乎是遮掩着什么。
木桌有些古旧了，但是擦拭得很干净，没有一丝污迹，看上去光亮光亮的。
旁边的灶台上，一只大锅烧得沸腾，里面煮的东西正在散发着诱人的清香，让人在饥肠辘辘的早晨，禁不住地引起食欲。
“那个男人是谁？”
她喃喃地开口，身子动了下，垂落的长发洒落在椅脚上，小脸上有几分羞红，不施烟粉不著环佩美丽出天然，大概便是这样的少女吧。
她很是纠结，因为这种梦从来没发生过，很难接受——在梦里她和一个男子赤身**，极尽缠绵。
她到现在，似乎还能感受到那时候她发出的*和那个男人的喘息。
这似乎是犯大忌的事。她隐隐约约觉得。
“晨曦！你在干嘛呢？！”
一个中年妇人走进来一看那大锅沸腾的样子，怒喝起来，三下两步冲到灶下熄了火，拿起一只长长的勺子往大锅里搅拌。
“我让你看个火，你在干嘛？一会要是粥坏了，看我不收拾你！”
娘亲的斥骂将晨曦从发呆中唤醒，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精致的小脸顿时苦了下来，“娘亲，对不起，我没注意……”
“赶紧给客人送去！”中年妇女瞪了她一眼，手边却不停，将几种调料往粥里一放，搅拌了下，尝了尝味道，才放心下来。
“哦！”
她蔫蔫地应着，从柜子里拿出数十只碗，然后一碗碗地装上，白皙的玉手轻轻一拂，一道绿色的灵气浮起，桌面上的数十碗粥便被她托在空中，往外面走去。
掀开帘子，外面早已坐满了几十号人，将不大的店面都坐满了，见到她出来，有人叫道：“晨曦，你好慢啊！我们都等好久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她低着头，手脚很熟练，很快地上桌。众人对于她凭空托着碗的能力像是习以为常，没人说什么。只是香喷喷的美食早餐端上，嘴上的话语也显得轻松起来，在清晨里最让人心情愉悦。
这是一条颇有古风的村庄。外人少有来这里做客的，基本过着与世无争的安稳平静生活，晨曦家开这家粥铺，也是为了维持家里的生活。
母女二人相依为命，村里的人也知道，能多照顾些便多照顾些，如此一来，人还不少呢。
尘世交易，并不以灵石作为结算货币，而是以金银作为结算货币，而晨曦的粥，一碗需要一两银子，这算是最底价的了。
人们喝完粥，陆陆续续离开，晨曦也得以休息会。她快忙得晕头转向的了。
这时，又有两个人走进店来。
一男一女打量着店面，身着皆是不凡，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好美的女子……”
不少人的目光皆是被她吸引了去。
真是那纤纤作细步，精妙细无双。那绝色女子一袭粉衣，模样端庄之中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妖媚之感，青丝披落，以一条粉色的发带系着，雪白如脂的肌肤，透着一股淡淡的粉色，凤眸潋滟，可夺魂摄魄，荡人心神，唇若点樱，引人无限暇想。
而旁边的男子则平平无奇，让人看了一眼便不会多加注意的存在。
她的存在，每一次都是那么得夺人眼球，所有的光彩都散发在她的身上，那上天鬼斧神工，就如是塑造在世上的艺术品，没有一丝挑得出毛病的地方。
“他们是……外来人。”
有人说道。两人的气息与这村庄格格不入。
这两人，不是墨龙麒——墨言和诗羽又能是谁？
“听闻狩魔大会就要开始了，外来人进来的也越来越多了。”
“你们说那魔族真的存在嘛？逃进我们华宁州什么的。”
“说不定呢，小心些驶得万年船！最近上山也要小心些，这些外来人要是心存歹意……”
人们看着两人坐下，也是议论开了。
墨龙麒和诗羽装作听不见，坐下来后点了点头，地方很干净，让人很舒心。
晨曦过来招呼，轻声问道：“两位要用餐吗？”
墨龙麒温和地笑着点头，“好像你这店里只有粥？”
“是的，现在只有粥。”
他看了诗羽一眼，她点点头。于是他转头对晨曦说道。
“那好，就给我们两人来碗粥吧。”
两人目光交错的瞬间，晨曦顿时愣在原地。
这个男人的眼神……她猛地想到了梦里的事情，一张玉脸顿时红得像是出血。
“姑娘。姑娘……”
墨言叫了好几声，才将她拉回来。
“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说着，因为仔细看着她的墨言也顿住了。
“不！没……没事！”
少女慌得手脚乱放，话也有些语无伦次，她急忙逃跑。
“等等！”
墨言想喊停她，但是失败了。
他只好放弃地转过身，迎面来一张千骄百媚的绝色容颜，吓得他差点跳起来。
“你换个平平无奇的面孔，都能随意勾搭上女人，你是有多在魅力啊！墨言！”她的尾音咬得很重。
墨言苦笑着道：“不是那样，我只是发现她和我一个亲人长得特别像！”
“你的亲人？”她转了转灵动的眸子，道：“你姐姐？！”
“哐当！”
墨言噌的一声拉开椅子站起身来，一双眸子顿时沉下来：“你怎么知道的？”
“周围的人都在看你。”
她悠悠说了一句。
墨言环顾四周，发觉众人的目光都被他搞出来的动静而吸引过来，不！应该说是从诗羽的身上聚焦到他身上。
他一阵尴尬，缓缓坐下来。
“因为你说过。”她轻轻的说道。
“我有说过？”
墨龙麒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却不肯多说了。
这时，晨曦把两碗粥呈上来。
她依然想跑。
墨言拉住了她的衣袖。道：“等等。”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呜~”
她一副快哭的样子。
估计是墨言的声音有些冷淡，让她感到害怕吧。
诗羽瞪大了眼睛，说道：“有你这么直来真去地问女孩子名字的吗？”
“撒手啊！”
墨龙麒没有撒手，但是周围的人都站了起来。
“小子，你想干什么？”
他们目光不善。
墨言没有理会他们。他只是看着晨曦，轻声道：“你跟我的姐姐特别像，她……虽然不是我亲姐姐，但是待我很好，我……很想知道你的名字。”他的声音很柔和，语气像是哀求。
“晨……晨曦。”
少女似乎镇静下来，她的眸子也不由自主地看向他。那是一双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眸子，星眸间，却有着隐隐深邃的东西流动。
墨言在听到她的名字后，身体一震，放开了手。
终究是不一样的人，而且她们之间，连神韵亦是不一样的。他早该明白的。
只不过是心里还存着一丝奢望，期望着她能说出那个名字而已。
她离开了，店里似乎也波澜平息，虽仍有人警惕地看着他们，那是非常不欢迎的目光。但是碍着待客之道没有把他们赶走。
“这粥不简单，里面含着清体草，常食能强身健体，活血化瘀，对于凡人来说，作用很大。”
诗羽优雅地尝了几口，展现出极高的修善养与魅力。
她就如降落凡尘的九天玄女，那种绝世而独立的气质与周围格格不入，却又引人向往。
墨龙麒想到了那名少女，刚刚她的手法。能够推断地出，她应该是聚气境。然而，他感觉不到她有修炼根基。
“你也感觉到了？”诗羽嫣然一笑，“你的感觉没有错，她像你一样，对天地灵气极为亲和，说她是聚气境，但实际上却有着部分天地境的能力，不得不让人在意。”
“但是这里的人好像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墨龙麒说道。
“那是因为他们还都是凡人，如果有炼气者来到这里，那么他也会跟你我一样发现她身上的奇妙，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就不清楚了。”
诗羽唇边浮现一抹妖娆的笑，“这么清新单纯的妹妹，我决定帮帮她，可不能让你们这些臭男人糟蹋了！”
“我不臭。”
墨言反驳。
“别在奇怪的地方纠结！”
诗羽白了他一眼，袅娜而去。
“真是麻烦。”
墨龙麒不想再受这些村里人的目光，起身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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