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太初盟约
天色渐晚，黄昏已至！
落日的余晖，将天边云层渲染的一片殷红，好似火烧过一般。
大树遮天盖地，十万大山中，光线极为暗淡，一片密林中，黄云踉跄奔跑着。
“上官爷爷，你还好吗？”
他心急如焚，不停地询问道。
“呜呜……”
回应他的是，四野猛兽长嚎，冰冷的气息弥漫，猩风浩荡呼啸，万木好似都承受不住这等气场，不停地摇颤。
山林深处，猛兽咀嚼肉食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心中发寒。
黄云目光所及处，看到不止一头大型猛兽在捕杀小型猛兽，场面血腥无比，让人骨头缝都在发瘆。
“嗷呜！”
突然，黄云身影猛的停了下来，他一脸惊悚，发自己不知不觉间，居然被包围了。
一头头黑背白肚皮，长着两头的怪虎，从四面八方向他围了上去。
每一头都有房屋大小，张着血盆大口，獠牙足有一尺多长，雪白而森然，闪烁着血腥的光芒，在配上那血淋淋的舌头，显得狰狞恐怖。
“畜生们，来吧！来吃我啊！”
上官星海为了自己，元神之火都快要熄灭了。
黄云悲痛欲绝，心如刀割，他双眼血红，已经快要进入疯狂状态了。
一头发丝狂舞，浑身上下都弥漫出一股股黑气，那是快要走火入魔的征兆。
他抬起手中的残破精钢剑，一边咆哮着，一边杀气腾腾的向四周怪虎走去。
“吼……”
那些怪虎一见黄云如此状态，一头头打心底生出了惧意。
只不过，这种惧意瞬间就被兽性淹没，它们从四面八方蜂蛹而上，恶狠狠的扑向状态极度不稳定的黄云。
“呲吟！”
就在生死关头，黄云手中的半截精钢宝剑，猛的脱离他的手掌。
像是瞬间变成神兵利器一样，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只见四面八方璀璨剑光不断闪烁间，一头头怪虎顿时身首异处。
庞大的虎尸，如推金山倒玉柱一样，砸的地面剧烈颤抖，烟尘冲天。
“云儿，你现在毫无修为在身，不要冲动啊……”
将所有怪虎击杀后，断剑回到了黄云手中。
上官星海虚弱到极致的声音回荡在黄云耳边，同时，有一片青光从他体内蔓延而出，瞬间就将体表那蒸腾的黑气尽数驱散。
“上官爷爷，你还好吗……”
黄云神色紧张到了极点，嘴唇哆嗦着问道。
“云儿……我的状态不太好，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出手助你突围了。这一次，恐怕要沉睡很长一段时间，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上官爷爷……”
黄云如遭雷击，瘫坐在满地虎尸之上，泣不成声。
他知道上官星海是为了安慰自己，才说的沉睡很久。
这个很久，或许是一年，或许是十年，或许是永远都不会再醒来，直到上官星海的武道元神之力耗尽，化作飞灰。
“傻孩子，男儿流血不流泪，那些神灵都逃脱不了命运的清算，又何况是我们？”
“你要记住，按照我先前告诉你的路线走，你就能找到圣主当年留下的那座洞府。你用自己的精血打开圣主封印的一些手段，就足够对付鹤云子了。”
“啊！难道我真是一颗灾星吗？如果没有我，黄氏古族就不会灭族。贼老天，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让我家破人亡不说，难道，现在连唯一的亲人也要夺走吗？”
黄云泪如雨下，如同受伤的兽崽，仰天哭啸，语无伦次，他太痛恨自己的无能了。
“云儿，不要这样，你没有错，错的是我们当年太仁慈，错的是那些人面兽心，忘恩负义之辈。”
“你要记住，世间大道没有捷径，机缘与大凶险，永远并肩而行……”
话音未落，上官星海再无声息，武道元神陷入了最深次的沉睡之中。
“上官爷爷！上官爷爷……”
大地之上，泥泽遍布，不知何时，十万大山中下起了蒙蒙细雨，时不时有阵阵闷雷声自天边传来。
斜风细雨，很冷，彻骨的寒，黄云浑身颤抖着，他没有丝毫要去寻找避雨场所的意思，孤身一人，恍如行尸走肉踉跄前行。
密布的荆棘刮碎了他的衣衫，划破了他的血肉，他没有丝毫察觉，好像也忘记了方向，漫无目的。
夜幕快要降临之际，十万大山中已经黑暗的可怕了，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
一片石崖下，黄云似乎感觉不到饿，也不知道寒冷一般，就那么盘坐在黑夜寒风中，目光呆滞，好似失魂落魄。
“唳……”
陡然，一声雕鸣，响彻万山大壑，黄云下意识抬头望去。
他看见，半空中有一团金色火焰正在向他极速扑来。
不！准确的说，那是一头浑身金光灿灿的大雕，只不过由于其血气太过旺盛，浑身金光璀璨。
飞在黑夜中，让人感觉像是一团火焰在飞行。
金雕很大，瞳孔灿灿，野性十足，双翅展开足有十几米长，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它身体中散发出的狂暴唳气。
“呼隆！”
它迅如闪电，气势汹汹，所过之处，狂风呼啸，罡气洪流冲击，出现在了黄云头顶后，两只大爪子向他双肩抓去。
“锵！”
几乎是身体求生本能反应，黄云抬起断剑，快速轰击在大爪子上，激荡起一片火花。
“砰！”
一人一雕，一连对拼三四次后，修为尽失，毫无斗志的黄云连人带剑被拍飞了出去，砸在了不远处泥潭中。
“咳……”
满身泥浆的黄云，感觉被一块千斤大石击中，体内翻江倒海，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望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金雕，黄云自嘲一笑，索性放弃了抵抗，满脸解脱之色。
“东躲西藏了十年，没有死在拓拔玉瑶那贱人的手中，今日却要成为一头畜生的口粮。”
“轰！”
不过，就在这万分危机边缘，黄云突然听到刺耳的破空声响起，当他抹掉脸上的泥浆望去时。
赫然发现一头通体发光的小白马，从他身边快速冲过，人立而起，不断出蹄，与金雕战成了一团。
“死鸟，你是万年王八上吊，活的不耐烦了吗？马大爷的宝药还没到手，你也敢下嘴吃他?”
小白马叫嚣声回荡同时，放大了无数倍，雷光闪闪的马蹄子已经与金雕对轰了十余次。
“唳唳唳——”
“轰轰轰——”
金雕傻眼了，这头怪马个头不大，战斗力以及经验，却无比强大和丰富。
一连激战了百余回合，金雕掉下一地金色羽毛，悲鸣着冲飞入空逃走了。
“哎！真没趣，到嘴的烤鸟居然他娘的飞了，小乌鸦，下一次见面，马大爷一定吃了你！”
小白马望着飞远了的金雕，恋恋不舍的咂嘴，挥了挥蹄子，恶狠狠道。
金雕吓了一跳，一个趔趄差点没掉下来，逃的更快了。
“啧啧……”
当小白马看到蓬头垢面，满身淤泥的黄云后，它如同一个长辈望着晚辈般，连连摇头。
语气无比嘚瑟道：“你看看，一个传承自太古的古世家子弟，一代绝世圣主黄道龙的儿子，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失魂落魄，自甘堕落，看你这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别人抢了你的女人呢?”
小白马一番言论，将黄云那涣散的目光凝聚了一些，他几乎是自然反应般，问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来历？”
“哇哈哈！你马大爷是谁?闭眸一算，前知五万年，后知五万年，你区区来历算的了什么？废话少说，既然你都要寻死觅活了，那就快把半株混沌生灭莲交出来吧！免得你带入土中，暴殄天物。”
仰着头嘚瑟间，小白马将一只前蹄子伸到了黄云面前。
许久后，见黄云不为所动，小白马表现出十分不耐烦的样子，催促道：“快点，马大爷很忙的，还有一把小弟等着我去调教。”
“喀嚓！”
黄云拄着断剑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向远处走去，他语气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
“谢谢你先前救了我，半株混沌生灭莲已经被炼成了宝丹，被我吞噬了，你想要，就只有杀了我。”
“哎呀！卧槽，这是什么态度？”
小白马脸拉的老长，蹄子依旧停在半空中，半天没收回去，他感觉实在太尴尬了。
“他马大爷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小瘪三，一会我就杀了你，喝你的血！哼哼！”
愣神片刻，尴尬的小白马收回了蹄子，在身上蹭了蹭后，骂骂咧咧的追了上去。
夜晚，十万大山中的兽类都回到了自己居住的洞穴之中，除了呼啸的夜风之外，再无别的声音。
黄云一路寻找，在小白马的帮助下，他们最终找到了一处被遗弃的干燥石洞，当做了暂时的栖身之所。
如此这般，安然无恙的渡过了一夜。
第二日，天刚亮，黄云就离开了石洞，只不过，此时的他不再是一个人。
小白马如同一头幽灵般，神出鬼没，紧紧跟在他身后。
他们穿过重重古林，绕过数条汹涌大河，再经过一片漆黑如墨，尸骨密布的沼泽外围后。
黄云根据上官星海留下的线索，终于找到了那黄道龙当初开辟出的古洞府。
古洞府门高十丈，宽三丈，一根根水桶粗的藤蔓自山壁上垂落而下，远远看去，好似门帘。
“轰隆！”
突然，远方一座笔直孤峰倒塌，滚石冲天，万木崩碎。
紧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啸中，黄云以及小白马猛的转头望去。
他们看见了什么？滚滚沙尘在高空中形成一朵巨大的蘑菇云。
而在蘑菇云内，恍如一条山岭般的九头怪蛇，正与一道枯瘦的人影打的难分难舍，天翻地覆。
“吼！九头蛇王，本座无心与你纠缠，再死咬不放，本座不介意将你镇压，带回灵神宗守门！”
鹤云子很是狼狈，肺都要气炸了，自从进入十万大山就没消停过，不是与蛇斗，就是与深渊以及火山口里奇异生物斗。
先前，好不容易察觉到了黄云的踪迹，又被孤峰底藏着的九头蛇发现，胡乱打了一通。
“该死的人族，古老的岁月前，既然订下了太初盟约，你们为何要屡次毁约，不断派人进入十万大山捣乱。”
“还想捉本王回去守山门，你的口气比你散发出的杀气还要大，简直是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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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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