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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也曾鲜衣怒马少年时


  “余长安,有余便可得长安,好名字。”

  一身白衣且在一场春雨中不曾沾湿分毫的冬秀咀嚼着这个不仅读起来有些好听,而且震慑作用不弱于她伽蓝狮子吼得名字,手里此时已经拿到了一份关于此人的详细资料,终南武院想要了解的事情,还没有什么是查不到的。

  “余长安,本是齐府外姓之人,非齐家宗亲远戚,来历外人不知。十七年前同其母入住齐府,四岁其母病亡。”

  见到开篇几句对此人身世的描述,冬秀不禁感慨,此子也是一个苦命之人。

  “余长安六岁随齐府府主齐玄习武,虽年幼,却吃得辛苦,同年入武品九品。”

  冬秀低头沉思,六岁习武倒是与常人无二,殊不知多少门阀宗派,三四岁便已开始习武,但是同年便入得武品,着实有些耐人寻味,要知道普通人练武开始大多三四年方才摸到武品的门槛。

  “七岁,厄莱湖有水怪作祟,死伤过往客商无数,余长安赤手入湖,斗湖怪三日,拖其尸首悬于东城门,同年武道七品。”

  “八岁习刀,城外三十里青峰山上匪寇作祟,时常截获行人货物,余长安单刀上山,诛杀匪寇四十六,活捉三十二。”

  一年时间武道连跨两品,八岁单刀剿匪七十余人,冬秀左手轻掩朱唇,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台下萧府府主此时则是靠坐在木椅上,他抬头眯眼,面无表情。右侧王府众人则是人人面露恨意,甚至于不做掩饰,不可谓恨之不深。

  台下众人表情冬秀尽收眼底,有些想不通一个少年如何惹得台下诸般仇家,继续往下看那娟锦所写,便明白了其中所以然。

  “十一岁,武道六品,挑战武道五品的萧府二供奉常昊,百招不败。十二岁武道入五品,于春雪楼因争夺柳花魁交恶武道四品的王府主二弟王志恒,二人于登莱台立生死状,交手共计三十四招,王志恒内脏破碎身亡,至此一战,整个厄莱城乃至大东郡无不震惊。”

  冬秀愕然,想来想去已经想不出任何一个词能形容这般妖孽,武道五品,学院英雄榜前百名也不过如此而已,可其中年纪最小的也有十六岁了,想来那个武院英雄榜第一人,院长暗诩资质七十年来可稳居前三甲的怪物,十二岁时又有几何啊?这个名叫余长安的少年果真就在十二岁时生死战力破四品王志恒?冬秀不敢想象此子及冠之时又会是何等景象。

  台上是年轻少女受委屈后的抽泣声,台下则是一片死寂。重新提起这个怎么都让人高兴不起来的名字,台下众人无不是面露沉色,仿佛那块积压在头顶的巨石时隔四年再次重现。嚣张、傲慢、跋扈、年少轻狂等所有的这些都在那个少年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有他在时,哪家的少爷胆敢肆意妄为,哪家的纨绔敢自称跋扈啊。

  “余长安该死,活该他遭天谴。”王府的大公子王文焕怒吼。

  冬秀平稳心神,低头翻开最后一页。

  “十三岁时,余长安修为几何无人可知,据市井所传可与三府府主一较高下,同年三月,有紫云宗弟子闻讯前来论武,同行六人,先后交手,十合之内系数落败。”

  “五月,于王府醉仙居酒楼与酒肆掌柜争执,随后火烧醉仙居,王府百十人马围剿余长安,王府主亲自出手,二人交手数十合后被赶到的齐府主分开。”

  “六月三日,余长安散尽一身修为,沦为凡人,隐居齐乜山南,直至今日,散去修为的原因不得而知。余长安时年十七岁,四年来未曾下山一步。”

  冬秀实在难以接受一个武学天才如此便陨落的事实,她紧紧的攥着手中描绘余长安十三年生平事迹的娟锦,久久不能言语。

  萧府的年轻女孩此时哭的愈加厉害,人们这才从对那人的回忆中摆脱出来,齐齐的盯着台上那名在夕阳下仿佛弱不禁风的少女,因为她说她的修为,是余长安的。

  齐乜山南麓,有一座竹篱围就的四方小院,院内新老物设不多,一间竹屋,一株老槐,仅此而已。

  日落西山,少年靠坐在老槐树下,身穿姑苏造的绸锦绣云青衫,腰系半蛇影恭钦玉佩,闭目凝神,若有所思。

  厄莱城地处天域王朝西北,北地之人久经风沙,大多相貌粗犷,棱角锋锐,而少年却是一副典型的江南相貌,儒生俊雅,倜傥至极。北人南相,尤为少见。

  五年前,有大东郡大学士做《大东十年人杰志》,榜单涵括武榜、文榜、琴棋书画等十数种,余长安位列武榜的同时,又是俊彦榜甲等,其容貌俊秀可见一斑。

  余长安住在这座小院之中,已有四年。四年来足不出户,每日所做,除了靠在老槐树下闭目养神,便是在后院清溪立杆垂钓。清淡乏味之余,也便于静心养意,四年以往,浮躁的性子,倒是安定了不少。

  晚风拂面,吹使得他睁开双眼,随后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手间空空如也,任无一物,余长安自嘲一笑。

  世人只闻余长安,却不知此间亦有余长安,更不知,此后再无余长安。

  当年她被齐乜老妖吸尽灵根真气,性命危在旦夕,他,则不忍心让么好看的眸子就这么永久的闭上。

  临死终了时,她也不过是悔恨没办法继续陪在他身边。

  真情永远是真情,哪怕仅仅是那一年,那一时,那一刻。

  吸干真气如何,灵根破碎又如何,我余长安就补你一身真气,还你一方灵根。

  这话,或许也只有当时的余长安敢说的出口,会说的出口。

  其实这几年,余长安也想明白了许多事,最为亏欠的,还是齐玄,自己年少气盛嚣张跋扈,细数下来,那几年所结仇怨不在少数,尤其王府更是不死不休的地步。齐家虽然表面安然无事,但内里所受波折,余长安岂会不曾知晓。

  四年来,那名眸子格外明亮动人的女子,到访此间竹屋次数,从一日一次,到三日一次,再到半月一次,再到去年的最后一次,愈来越少直至再无登门,可余长安并不怪她。

  四年前她说

  “长安,我最近可能要少来一些了,争取早日踏入九品。”

  余长安洒然一笑。

  一年前她说

  “长安大哥,我要闭关一段日子了,明年终南学院来应召,争取拿一个好的名次。”

  余长安挥手,仍旧洒然一笑。

  从此,那女子便在没来过这间竹屋,四年前余长安问自己可曾后悔,答案很明了“不悔”,如今再次问自己这个问题,余长安久久不能作答。

  人情世故本就凉薄如水,又有谁会记得你几分恩情,怪只怪自己的年幼无知,怪只怪自己一时糊涂,那个眼睛好看笑起来更好看的丫头,何错之有啊,她只不过是做了一个世人都会做的选择罢了。

  世人说“世事本如此,佣人自扰之。”

  余长安站起身,低声骂了一句

  “真他娘的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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