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我也怕了

　　“封锁病区？我的天哪，这是多大的阵仗啊！”王艺听此不禁发出一阵惊叹。

　　“其实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夸张啦。”安岚终于搭上了话茬，“也就是把产科的几条通道暂时封了，出入严格审查罢了，他们那时候也就这么点警力，等到后援来了才开始盘查。”

　　“反正我们是被堵在外面了。”说罢，安岚吐吐舌头。

　　记得那天下午后来开来了两辆警车，将一楼病区里的人逐个审查，安岚还因为凑热闹靠的太近被警员要求出示了身份证，所以说道这件事，她也是有点小脾气。

　　“那后来呢？”

　　“后来？”刘正直了直身子呵呵一笑，“搞了这么大阵仗当然排查出了两个可疑人，外地户籍，不是家属，自称推销的，居然跑到医院来。”

　　刘正所述的两个可疑人为一男一女，都二十出头，中午来到医院，围着病区晃悠了两小时，在警方逼问下道出实情。

　　俩人是按约定来接婴儿的。

　　因为医闹的缘故，迟迟未能得手，经盘问，两人系安徽芜湖人，受委托来此医院接孩子，只知道接头的是个男人，会联系他们。由此推测，其背后大有一条　换婴--转运--出售　的黑色交易链。卖家将医院流出的婴儿高价给予买家，而挑选不知情的中间人以利益驱使其扮演快递员的角色。

　　那么与那俩人接头的又是谁呢？

　　不出所料，正是病区的工总人员。警方这一封锁，立马成了瓮中捉鳖，在调出病区一共二十五名医护人员的档案，近一周的通话记录以及近三年的账户金额出入后，很快确定了数名嫌疑人。

　　由此，震惊全市的N市一院产科换婴案浮出水面。

　　“原来如此，不过你是怎么想到医院换婴的？”安岚托着下巴问道。

　　“刚看到地下太平间里这么多婴尸我就疑虑了，几年前英国伦敦出过相似的一件案子，那是家私立医院，更加大胆，他们把死婴直接冻存在了产室冷柜里。”

　　“怎么发现的？”

　　“利益矛盾，内部告发。”

　　“哦。”安岚紧紧哦了一声。

　　“本来也只是怀疑，这国内的情况你们也是知道的，公立医院里作案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再说，我国医生本来就是高收入人群，谁会冒这个风险？还真得感谢这医闹啊...”说着，刘正一阵苦笑。

　　当代产后婴儿猝死后医院少有给家属直接接触的机会，即使有也是匆匆一面，若不是祸起萧墙，我想，这个秘密至始至终不会被发掘出来。所以，若不是这医闹，真相还真不一定会这么快浮出水面。

　　“那这家医院后来怎么样了？”安岚继续问道。

　　“私立医院，倒了。”

　　“倒了？那这......？”听到刘正平淡的讲述，安岚不禁想到了这家医院。

　　刘正笑了笑说道：“这家医院想关没那么容易，这次么，怎么说呢，彻查后发现涉案的仅医院内数个人，而非整个医院，这点新闻上也会继续陆续报导的。这次交易也没能达成，算是万幸。不过对医院的影响肯定是恶劣的，后面的内部整改是躲不过了。”

　　因为案件的复杂性，刘正也说不清这些人是何罪状，用他的话说：这都是律师们的专长。

　　“对了，那个婴儿呢？”听他们讲了这么多，我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自己出来了。”

　　“自己出来了？”

　　“不错，自己出来了。”刘正依旧笑着回道。。

　　原来，在地下室里刘正大声嚷叫着让警员封锁病区后没多久，其中一个雪柜里就传出了婴儿的哭声。

　　那其中一个雪柜下面布置了个暗格，正好够放一个婴儿，包裹得严实放着热水袋也没怎么被冻着，因为只是临时之所，所以才会如此安排，如果不是医闹，早就即时转移走了。

　　发现婴儿时候水袋还是热的，说明刚放不久，而这婴儿确恰巧被刘正的嚷嚷声给吵醒了！

　　如此说来，我跟刘正之前更甚几天前听到的婴儿声就是这婴儿的声响，而那日下到太平间的人多半就是按时来更换热水袋的，真是着实令人惊讶。

　　“不是第一次作案吧？”听到刘正的叙述，我想起了那个维修工人跟咸峰在地下室的听闻，时间上跟这次的对不上。

　　“不错，我们在一张银行卡上查到了三起巨额转账记录，都得不到解释，所以推测，至少有三起，最近的一次就是维修工人死亡前后，而主犯也供认不讳，也就是现产科主任，陈天魁，那天太平间里的男人。只是剩下的那起在去年底，他坚称与此事件无关，很难查究。”

　　“你怎么看上去不太高兴啊？”听完刘正的讲述，安岚突然这样问道。

　　看向刘正，确实，跟平时很大不同，产科的秘密已经公示大众，对他而言可是大功一件，可并看不出他有多高兴，先前的“呵呵”也多似苦笑。

　　这可不是我所认识的刘正，难道还有什么问题？

　　“还记得这个脚印吗？”

　　这时候，刘正缓缓将身前的手机移到桌子中央，我们凑前看去，屏幕照片上赫然展示着数个鲜红的婴儿脚印。

　　对啊，脚印！这贯穿案件始末的脚印还没解释呢！

　　“这些脚印。”说着，他滑动着手机，屏幕上依次出现咸峰出租屋里，孙倩房里，姜婆死亡现场，以及太平间楼到处的脚印。

　　“这张是小陆给我的。”刘正的手指停在了太平间那张上继续说道，“我问过刘天魁跟那个护士，都是否认，他也是看到这排脚印后才怀疑太平间里来了外人，听到外面女声，也就是肖怡的喊叫后更是担心，不过貌似肖怡没有进来，再后来因为接到上面的短信才不得不先上了去。”

　　听到这，我内心原有的这结案的喜悦荡然无存。

　　脚印不是他们所为，那会是谁画的呢？难道在我们之前还有其人？而这个人为何会选择留下脚印？若真有人，太平间里就两条路，断不可能出去，这里面能藏身的地方不多，难道这个人也在抽屉里？这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有第三方面的人？还在这冰冷的抽屉里呆了这么久，难以置信！若不是如此，那么剩下的可能性就是...这小脚印是被它踩出来的！可是这...！

　　想到这里，我的心着实凉了一把，我只想说：我也开始后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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