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石头？石铲？石斧？石磨？
“石磨？”
“对，石磨，你猜对了。”
陶瑾伸出大拇指，四指相握时，林鹿溪看到了陶瑾手心里的红色指印，泛着微微红色的血丝。
“你手怎么了？”林鹿溪翻开他的手，看着里面一个个深深的印记，林鹿溪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大概这样大小的指印也只有自己的指甲会抠出来。
陶瑾正要想要怎么回答，还没说什么，林鹿溪又说道，声音小小的，“是我抓的吧。”
既然林鹿溪已经看出来了，陶瑾也不好再隐瞒，只好说：“嗯，是你抓的，所以如果你要是不能恢复健康，首先对不起是我。”
陶瑾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还被林鹿溪拉着。
林鹿溪觉察到之后，脸色羞红，像蒙了一块红色的布，赶紧松开陶瑾的手。
林鹿溪认真地点了点头，眼睛里似乎还有水光。
陶瑾看着她傻愣的样子又笑了，真是个可爱的姑娘，一如多年前天真纯净的模样。
“还有个谜语，继续猜吗？”短暂的小插曲之后，陶瑾想到还有一个没有说。
“猜吧，你说。”
“老太今年八十八，提着灯笼瞎转哒。中间种着大西瓜，周围开着小芝麻。”
林鹿溪暗暗想陶瑾的谜语真是奇怪，离不开老头老太太，这次是要打一个什么物事？
没等林鹿溪问出来，陶瑾说道：“打一自然景象。”
“萤火虫？”
“不是动物。”
“西瓜田？”
“不是植物。”
“是是是是是。”林鹿溪突然反应过来陶瑾一开始就说的‘打一自然景象’，“鲸鱼和海里的小鱼？不对不对，不是动物，是自然景象，蓝天？”
陶瑾看着林鹿溪碎碎念叨的样子就想笑，“快猜对了，你再想想。”
“月亮，星星，夜空？”
陶瑾点点头，温和地说道：“嗯，夜空。”
月华初上，天色在深蓝和浓黑的界线上捉摸不透，无数的星辰在不经意之间一颗一颗地挂出来，像是商店里展示柜上放的糖果。
柔软的夜色，两个人看得都忘记了时间。
“陶医生，林姑娘，还在这里坐着啊。”王姐上来的时候，两人还在那儿坐着。
陶瑾道了声谢谢把饭盒接过来，王姐特意拿了两份餐具。
普外科在一楼，餐厅在地下一层。
陶瑾拎着饭盒，王姐搀扶着林鹿溪，三人来到了餐厅。
王姐来这儿护理林鹿溪，就办了一张医院餐厅的饭卡，任两人再怎么说，王姐也不肯和二人一起吃。
陶瑾盛了两碗树菇鸭汤，放在两人面前。
今天饭馆老板做的是粘稠的白粥，陶瑾把粥倒进碗里，冒着白色热气的粥混着切碎的青葱，看起来就让人食欲很佳。
鸭肉炖了好几个小时，由于陶瑾之前交代过说不要放很多调料，所以现在的鸭汤喝起来原滋原味，浓厚的鸭汤带着树菇的清香。
林鹿溪只想喝个底朝天，可是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自然不会捧着碗呼呼啦啦风卷残云，即便是在家，林鹿溪也不会这么做。
林鹿溪一勺一勺地喝着鸭汤，想到了陶瑾之前说的话。
之前林鹿溪问他上班这么忙，怎么有空做饭。陶瑾解释道只是把食材送到饭馆让别人做。
林鹿溪心里更加愧疚了，自己这一下子到底是麻烦了多少人了，连累那么多陌生人跟着自己受罪，处处麻烦别人，心里有一万个谢谢想说出来，但是都憋在了心里。
“汤咸不咸？我怎么吃着有点儿淡？”陶瑾先是吃了几口白粥，然后喝了一勺鸭汤。
“不咸，口味正好。”林鹿溪吃了一口鸭肉，鸭肉煮得很烂，入口即化的感觉。
“大概粥的味道淡，所以味觉失灵了。”陶瑾笑着说。
林鹿溪还是想和陶瑾说谢谢，可是说的太多会显得不太好，但是不说谢谢能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呢。
“陶医生。”林鹿溪勺子停在碗边。
“嗯，你说。”还是那么温柔的声音，林鹿溪觉得这个温柔的声音再听几次可能就要陷进去了。
在死神面前如果陶瑾没有出现，如果没有陶瑾的照顾，可能现在即便是活着，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好，不会有护工，也不会有这么好吃的饭菜，也不会有……一个人很贴心的照顾。
“陶医生，还是很想和你说谢谢。”陶瑾放下筷子，看着对面的林鹿溪。
眼光四处乱转，不知道放哪里合适，像是在斟酌话语，表情带着一点小正经，但是却紧张得说不出完整的话，“你……我出院的时候把住院单给我，还有王姐的护理费，是多少钱，我都会还你，我……”
“你什么？”陶瑾双手叠在一起，认真地看着对面的姑娘，林鹿溪一脸紧张兮兮目光躲闪的表情，陶瑾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笑出来了。
林鹿溪咬了咬舌头，‘当牛做马’说出来可能会让陶医生吓一跳，但是林鹿溪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自己唯一的特长大概就是家务了，“我还能给你做家务，免费给你做家政。”
林鹿溪说完自己都觉得可笑，看看对面早就笑得前仰后合的陶瑾，羞得脸色红扑扑的。
陶瑾想到自己那个那个挺大的房子，如果认真认真来一遍大扫除的话，估计能用上四五天。
“好，你说的都答应你。”陶瑾回答道，如果他说了‘不’，小姑娘心里肯定过不去，不知道还会想出什么法子补偿，到时候再拒绝的话，林鹿溪一定觉得没脸见自己了。
林鹿溪看着陶瑾答应下来，才沉下心来喝粥。
粥自带大米的香甜，加上小葱的清香，林鹿溪觉得自己最近食欲大增。
住院的这几天，体重可能会上升得很快，林鹿溪从来不担心体重的问题，所以就努力地吃。
“明天想吃什么？”
林鹿溪觉得什么可以，再说了麻烦别人自己怎么好挑剔。
一想到煮汤会浪费时间，很麻烦，林鹿溪就说：“吃面条吧，汤面。”
汤面是面条里最简单的做法，应该不会太费事儿。
“好，明天我让老板给你煮面条。”
吃完饭，陶瑾收拾了了东西拿去洗手台洗，林鹿溪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看着他的背影。
每次和陶瑾相处的时候，这种感觉都会出现——温暖，踏实，想要有一个自己的家，每天就是柴米油盐的生活，饭后遛遛狗散散步。
就是这样的平淡的日子如果能有就好了，林鹿溪没有女强人干一番大事业的抱负，这些年经历了这么多，她只想有一个安稳的家，安稳的生活。
如果能有这么一个人，愿意陪着她就好了，那就好了。
如果这个人是眼前的人，那就最好了。
林鹿溪胡思乱想的时候，陶瑾已经洗好饭碗装进了袋子里。
回到病房，陶瑾和她说了几句话，接了一个电话就离开了。
毕竟人家是有工作的人，而且自己算什么，一个打了几次交道的人，而且总是麻烦人家的人。
第二天林鹿溪在病床上挂点滴，一个医生进来交代一会儿再去做一个头颅CT，因为考虑到出现迟发性颅内出血的可能，不排除颅内还有淤血肿块的可能。
输完点滴，王姐扶着林鹿溪去了一趟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到王姐正站在走廊边和陶瑾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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