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有一件事让我感到非常意外,席路遥竟然是班里占少数中连大专都没考取的人,不是因为她没有这个能力,而是她在填志愿的时候根本没考虑过继续求学。放弃了一切考取的可能性,当然事出有因,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的爸爸就在前不久因为工伤致残一直病退在家休养,妈妈一个人养活全家还有慢性病,假如她再读个大专就是给家里增添负担。我本来想抚慰她一下,可自从上次别墅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见到过她人,问陈斌也一无所知,还埋怨樊正刚最近也和自己少了联系。
暑假快结束了,我开始收拾行李为入校做准备。两个多月来和陈斌的感情迅速升温,几乎天天都要煲一通电话粥,他难得每周一天的休息日再累都要和我见一面才觉得踏实。我们无形中建造起了一座只属于彼此的城堡,用浓浓的爱情作为厚实的城墙,在这座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城堡里相依相伴、水乳交融早已不允许别人的介入。我的心里无人可取代陈斌的位置,同样他也说过我是他生命中除去父母最为重要的人。
三毛曾经说过:一刹真情,不能说那是假的,爱情永恒,不能说只有那一刹。当初我和陈斌是一见钟情,但昙花一现的感觉太短暂,像玻璃一样易碎;如今经过时间的沉淀与磨合所提炼出来的爱情才是纯净剔透的水晶,经得起外界的敲打和考验。
记得高一的暑假我花了一个月时间看完了三毛的所有作品,她与荷西相识相恋为了心爱的男人四海为家,在撒哈拉那种飘零、清贫而又简单的生活让我领悟女人为了爱情可以放弃任何,包括家人和朋友。读完那本《梦里花落知多少》这段神仙眷侣般的婚姻因为荷西的意外死亡而终结,我一度沉湎于其中为他们的伟大爱情肝断寸肠。
和陈斌恋爱之后我推翻了之前的想法,认为所谓小说里的情节都是虚构的,现实中的谈情说爱应该是甜蜜的、幸福的不会有那么多的跌宕起伏,坎坎坷坷。每当我躺在他怀里,感觉世界都是自己的,他亲吻我的时候,留在唇齿之间的是甘甜和满足。
和我们相比,席路遥和樊正刚的感情却一波三折。
“萧逸,你晚上来我家一趟行不行,我有些事要和你说。”
电话那头的席路遥一改以往地张扬,语气略带怅然。
“好。”
我打算暂且不告诉陈斌,等晚上搞清了缘由再说也不迟。
多日不见的她面容憔悴,无精打采、一张脸没有了生气和活力
“是不是刚开始工作不太适应,脸色那么差”我知道她最近找了份餐厅服务生的工作。
“你坐吧。”她答非所问地指了指沙发。
“你一个人在家?”
“我爸最近老毛病又犯了住院了,我妈陪着呢”
“要紧吗?”我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大碍吧。”
“你喝点什么,我去给你倒。”
“随便吧。”
席路遥走进厨房,没一会儿我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呕吐声,“你病啦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捏着鼻子看着水槽里刺鼻的呕吐物,恶心地别过脸。
“我怀孕了”
“你……你什么……”我震惊地问道,真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怀孕了”席路遥平静地重复一遍。
“和樊正刚的?”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我不知道是谁的。”她艰难地摇摇头“也许是他的,也许是……”
“难不成还有别人?”
“萧逸,我肯定要去医院打掉这孩子的,可我又很怕……”
席路遥把脸埋在枕头里,双肩抖动得厉害
“到底那个人是谁?”
“你答应我一定不告诉陈斌,他知道了过不了多久樊正刚也会知道。”
“嗯,好的”为了了解真相只能勉为其难地先答应。
“读初中的时候,班里有一个人人见了都头疼的男生,他打架、旷课、和老师公然顶嘴、争执甚至和外面不三不四的人勾搭在一起敲低年级学生竹杠。假如不是义务教育制度学校早就逼他退学,只要他在教室里几乎人人自危。那时的我胆小、柔弱更是不敢招惹他,可是就因为这种性格却遭到另外一批校外青年的骚扰,不是盯梢就是强行提出交朋友的条件否则不依不饶。我很害怕又不敢对外人说,更不敢告诉父母。就这样惶惶恐恐地过了一段日子,初三下半学期的时候那帮人又到学校附近来堵我,甚至还动手动脚我吓得不知所措。后来无意中汪培峰知道了,出头找了些哥们替我摆平了这件事,那帮人就再也没出现过,我原以为他会为此有过分要求,没料到他一个字都没提权当没这回事。我很感激,找了个机会谢谢他,就这样一来二往我们的关系更近一层,他知道学校所有人对他深恶痛疾,近而远之,可其实他内心很孤独,父母早就离婚了,自小跟着爷爷奶奶过,没人管、没人疼,一不小心误入歧途。
我进了高中之后和他正式谈恋爱,有一次他带着我去朋友家玩,当时他朋友身边的几个女伴很嚣张、对我吹毛求疵、无理取闹。我忍不住和那几个女的吵了几句,结果被挨了一记耳光。汪培峰当场发火了,举起手对着那女的反打过去,那女的男朋友看不下去和他打起来了,为此他还在看守所呆了好几天。”席路遥口里的汪培峰就像是港剧里面的小太保,无恶不作,亡命之徒。
“那后来呢?”
“他这人脾性是有些烈,但很讲义气,对我也很好。自从我们好了之后,我第一次觉得被人保护是一件多么宠幸的事情。他初中毕业就开始一边打工一边混迹在社会上,我无所谓这些,我只在乎和他的感情。萧逸,你有多爱陈斌我就有多爱汪培峰。”
“那樊正刚怎么回事。你岂不是脚踏两只船”
“他……我是对不起他……和他好我一半是感动,一半是……是为了钱”
“什么叫为了钱?”我不可思议地诘问她,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席路遥。
“我放弃继续求学不也是为了减轻家里负担,爸妈身体都不好,又处处需要钱。我高中毕业能找到什么好工作?女孩子好歹还有第二次选择的机会,那就是找个好老公,虽然我不爱樊正刚,但他是真心实意地对我好,前些日子他还说拜托他爸爸替我找一份好一点的有前途的工作,就在昨天他知道我爸住院硬塞给我二千元。说实话,我的确被他的解囊相助所迷惑了,钱是一码事,感情是另外一码事对不对?我爱汪培峰,他让我快乐,让我无法自拔但同时又让我恨铁不成钢,他顽劣、鲁莽、一身的痞气,他甚至迷上了赌博,输得精光,还欠了一笔钱,是我问樊正刚借的钱。萧逸,之所以这样我才矛盾重重,我徘徊在两人当中,所以真不清楚这孩子是谁的。”
“路遥,你怎么可以这样?樊正刚是有钱,但也不是你的提款机呀,那个姓汪的简直就是个地痞流氓”我倒吸一口冷气,想到了陈斌对路遥的不满,原以为只是他的空穴来风,却不曾料到果真如此。席路遥的作风和她的实际年龄天壤之别,面前的她一张清瘦的瓜子脸还带着几分稚气,如果她正直、善良会是一个值得珍惜的好女孩,可她偏偏选择了一条歧途,选择了一个不值得信任和托付的男孩。
“他不是!”席路遥理直气壮地袒护他“谁没有性格缺陷,谁是完美主义者?陈斌身上也带着这个或那个缺点,只是你的眼里只看得到他的好,我也是,汪培峰对我的忠心和宠爱能抵消他所有的劣势。”
“那樊正刚也是真心爱你的呀,难道你就能利用他来满足你的金钱欲望”我义形于色地反驳。
“算了,我现在没心情讨论这些,你到底是帮我还是不帮我?”席路遥擦干眼泪,换了副表情,好像怀孕的不是自己而是我。
“我……我怎么帮你……”
“你陪我去医院做掉,我一个人害怕!”
“那你不准备告诉他们任何一个人了吗?”
“我自己都吃不准这孩子是谁的,怎么告诉他们?”席路遥不自觉地摸了摸依然平坦的肚子,寻思了一会儿突然又说道“要不我索性就对樊正刚说,说孩子是他的。让他陪我去怎样?”
“路遥,这招实在太缺德了,还是我陪你去吧。”我对樊正刚表示深深的同情和忧虑,席路遥的自私自利最终会让这个付出真情的男孩跌入万丈深渊。
“也行,明天早上十点第二人民医院门诊处等。”
从席路遥家出来我在公用电话亭打了个电话给陈斌,恰好他刚下班回到家,一听到我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下楼来。
“你怎么来了?去找席路遥?”
“哦,对,顺便来看看你。”我娇嗔地靠在他身上。
“去我家吧。”
“不好吧,你爸妈呢”我原地不动为难地摇摇头。
“放心就我一个人,他们一个上夜班一个出差去了。”
我看到他坏坏地笑着,就知道别有用心,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心甘情愿地和他一起上楼。
这是我第一次来他的家,再普通不过的两居室,他的房间比我的还小,出乎意料的整齐。单人床旁边放着一张简易书桌,正对着床前的矮柜上摆着一部电视机,门的右边是一个衣柜,几样家具各居其位,显得空间更加的狭小拥挤。
“这房间是你收拾的还是你妈收拾的。”我站在房门口驻足张望。
“当然是我,怎么样比想象中干净吧?”他得意地牵着我走进房里。
“还真是,我就比较懒,不太爱整理,总是被我妈数落将来嫁不出去。”
“谁说的,将来我们结婚了,家务活儿我包了”
我面红耳赤轻轻地“呸”了一声“谁说将来一定嫁给你,自恋狂!”
“我们注定捆绑在一起,你别想逃脱我的魔爪”
他把我拉入怀中润湿的嘴唇挑逗性地在我齿缝间探索,他的吻总是那么的热切、具有诱惑力,自己像是被一团火焰在铸烧在融化。一股体内迸发出来的**顾不上所谓的矜持和收敛,贪婪的、忘我的驰骋在欢愉的海洋中。
**的肌肤,低昂的□□、流淌的汗水、奔放的节奏陈斌骑跨在我身上像是一个勇猛的战士展示着他的本能,好像要把我和他交织合为一体。
他是野兽驾驭在一片原野上,而我就是被他俘虏的猎物。这一刻,我们已经腾空而起慢慢地往上漂浮、离开了纷扰万千的人类世界,来到了只有我和他空灵、浩瀚的宇宙中。
“啊……”随着一声沙哑的低吟,一股温热的喷射陈斌疲顿地躺在一边,我则像一只猫蜷缩在他胸前。
“如果我怀孕了,你会怎么解决?”我悄然问道。
“怎么了?”他不解地摸摸我的头“放心吧,不会的我很小心。真要是那样,我也会负责到底,哪怕不能生下来去做掉,我也会全程陪着你。”
我再一次紧紧地搂着他,生怕他会溜走似的“陈斌,你不能抛弃我,不然我会去死的。”
“傻瓜,我不是说过吗除非是你先提出分手,不然我绝不会辜负你的。”
我们对彼此的感受已经升华到了一种境界,这种境界要比平常爱情更超俗更彻骨,那是一种生与死的绝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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