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5
第四十五章
一阵兵荒马乱的打电话叫救护车，将孟柠送到了医院急诊室。
时醒和江城仰都没有想到，孟柠会突然吐血昏迷。
医院里到处都是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和脚步匆匆的护士和工作人员，江城仰缴费去了，时醒坐在医院的急诊室外的椅子上，等着医生出来。
没过多久，江城仰带着缴费单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两杯咖啡。
“别担心，没事的。”江城仰递给时醒一杯咖啡，“拿着这个暖暖手吧。”
时醒脸色有点白，勉强撑起笑，“谢谢。”
她伸手接过咖啡杯两只手包住杯子，热度从杯子的外壁传到手心，时醒终于觉得心里暖和了一点。
江城仰在时醒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医生还没出来吧？”
“还没有，不知道孟柠的问题严不严重。”时醒摇摇头，一起带着愧疚。她一直低着头看着地面的某一处，忽然看到自己深蓝色的冬靴表面上有斑驳的痕迹，好像是刚刚孟柠吐的血。
“别自责，这事和你没关系。”江城仰忘急诊室看了一眼，喝了一口咖啡，说道：“这一段时间，孟柠和蒋佳佳分手之后，喝了不少酒，我都怀疑他是铁打的心肝脾肺肾呢，没办法，失恋的人只能用酒来麻痹自己了……”
这时，急诊室的门开了，时醒和江城仰迎上去，问道：“医生，情况怎么样？”
一位年纪大约四十多岁，戴着黑框眼镜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摘掉口罩，说：“病人目前的情况是由于近期喝酒过多引起的酒精中毒，由于酒精过量，引起中枢神经系统抑制，出现昏迷，同时由于酒精的刺激，引起胃肠道痉挛，导致胃肠道粘膜血管强烈收缩破裂出血，引起消化道出血。目前病人还在昏迷当中，血压已经正常，但是还有些高烧，等他醒了这边再给他做个检查，饮食方面需要清淡，避免辛辣刺激等食物，切记再过量饮酒。”
江城仰和医生握了握手，“辛苦您了，医生。”
医生推了推眼镜，叮嘱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之后，就走了。
江城仰正打算和时醒一起进去看看孟柠，恰巧兜里的电话又响了，是郑辰焕打来的，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时醒先进去，然后转身几步走到窗边接电话，“喂。”
“发送什么事了？时醒手机关机，你的也一直没人接。”郑辰焕这边刚下飞机，第一件事就是开机给江城仰打电话。
江城仰用手按着自己僵硬的脖子，把今晚上大致的事情经过说给听，“我和时醒现在在医院呢，蒋佳佳离开渝市了，今天时醒怒气冲冲的来找孟柠，估计是觉得自己的好姐妹受了委屈，想打一顿孟柠给她出气，结果孟柠这家伙这几天酒喝太多了，听到蒋佳佳离开的消息，估计在酒精和情绪的双重刺激下，吐血昏迷进医院了。”
郑辰焕问：“孟柠现在怎么样？时醒呢？”
“医生刚刚出来说现在基本稳定了，等孟柠明天清醒之后再做一下检查。”想到时醒，江城仰顿了一下，才继续，“今晚上的事情估计把时醒吓到了。”
事出突然，时醒万万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她心里肯定在自责。
“她在哪？”
“在病房里。”
“你让她接一下电话。”
时醒此时正坐在凳子上，看着睡着的孟柠发呆。
蒋佳佳离开渝市了，孟柠又昏迷进医院，这叫什么事儿呢？
本来是去兴师问罪的，最后却变成这样，她心里很难受。
江城仰把把手机递到时醒面前，她还没反应过来，愣愣的“啊”了一声。
“辰焕打来的。”江城仰挑挑眉，“要你接电话。”
时醒拿着手机走到病房外面，才把手机递到耳边。
她没有先开口，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而郑辰焕好像能感应到似的，她刚刚把手机递到耳边的下一秒，郑辰焕就在电话那头轻声喊她的名字：“小醒？”
“嗯，我在。”
“还好吗？”
他那边很静，声音从听筒里穿过来，时醒心里的慌乱难过都安定了不少。
她低头看着鞋面上干涸的血迹，在心里问自己：还好吗？
先是生气，后是愧疚，她觉得不好，很糟糕。
想到短短时间内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她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道歉：“对不起。”然后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静静的站着，一副等待着聆听的样子，好像郑辰焕此刻就站着她面前。
“江城仰把蒋佳佳离开的事告诉我了，我知道你也并不想这样。”时醒的声音很低落，郑辰焕心疼的想把她搂进怀里，但是他现在什么也做不到，只能握紧拳头，按捺住情绪安慰她：“孟柠进医院是因为喝酒多度才导致这样，别太自责自己，知道吗？”
时醒闷闷的嗯了一声，郑辰焕知道她还在难过，于是趁着在去酒店的路上还有些时间，继续找她说话，“吃饭了吗？”
“不饿。”
郑辰焕抬手看了看时间，“马上快11点了，你待到11点半就回家，照顾孟柠的事情交给江城仰。”
“你呢？”时醒问他，“你什么时候来？”
她现在很想他，越听他的声音越想。
想扑进他怀里，闻着他干净好闻的气息。
“我来不了。”郑辰焕说：“我现在在北江市。”
“啊。”时醒吃惊道：“你什么时候走的？”
郑辰焕说：“我下午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正在赶去机场的路上。”
下午那通电话，她根本什么都没听他说，自己噼里啪啦一通说完就挂了。
想到下午自己的语气和态度，时醒更加愧疚了，“对不起，我……”
郑辰焕知道她想说什么，轻声打断她，“我是你的谁？”
“男朋友。”时醒害羞的抬手摸了摸脸颊，小声又肯定的语气又说了一遍：“你是我男朋友。”
“那就不要对我再说这种话，你知道吗？”因为他同时也很愧疚，此时没有在她身边陪着她。
“你的手机呢？”
“手机……”时醒赶紧摸了摸自己大衣的口袋，然后翻了翻包里才找到，“在包里。”
她试着按了按，才发现手机没有电，已经关机了。
“你等下回家第一时间把手机充好电，告诉我。”郑辰焕语气颇为无奈，“打你手机打到关机，联系不到你，我很担心。”
“知道了，再也不会这样了。”时醒懊恼的用手掌拍自己额头，她在搞什么啊！
“我在这边有事情要处理，你听话早点回家休息，别想太多。”眼看着北江市蓝悦海景酒店已经近在咫尺，郑辰焕不得不挂电话了，“等我回来。”
打完电话，时醒捏了捏自己发烫的耳朵，刚刚他最后一句话情意缱绻，热切的声音和气息包围着她，一颗心终于也慢慢沉淀下来。
孟柠是第二天早上10点多醒来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时，他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过了几秒，大脑记忆好像复苏，他一个翻身想要起来，奈何腹部太痛，有心无力。
他不甘心，连着试了好几次，把自己折腾得出了一层薄汗，终于算是慢慢坐了起来。
在他想下床的同时，江城仰买粥回来了。
江城仰一看他的架势，就想一嗓子嚎过去，冲到嘴边的话又及时刹住。
要死要死！要做文明礼貌的好青年，医院里面不得大声喧哗。
他几个箭步冲过去，恼道：“你干嘛？！还想不想要命了！”
孟柠脸色苍白没有血色，还是有些虚弱，挣扎着坚持要下床，有气无力的说：“我要去找佳佳。”
“你要去找我不拦你。”江城仰把买来的粥放在桌子上，叉着腰说：“但是你现在这样还没出医院的门就得趴下，到时候还是会被拖回来，别说找蒋佳佳，你还得浪费多的时间在医院你信不信。”
孟柠埋着头紧紧用手抓着被子，许久才哽咽着说：“她去哪儿了？”
“我也不知道，时醒没有告诉我。”江城仰耸耸肩，拉过凳子坐下，把粥递给他，“吃吧，等你吃饱了有力气你就去找她，我拦你才怪。”
“放着。”
孟柠又开始挣扎着想下床，江城仰以为他还想着去找蒋佳佳，恼火的一把摁住他的肩，“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我他妈现在才知道你是属牛的把？不听劝……”
孟柠瞪他，“你摁住我干什么！我要去上厕所！”
江城仰：“……”
他松开按着孟柠的手，打算端过白粥自己喝，孟柠又踢他一脚，“吃什么吃！扶我去上厕所！”
江城仰气的翻白眼，把粥又放回去，冲孟柠示威的晃了晃拳头，“别以为你是病号，本少爷就不敢揍你！”然后还是认命的将孟柠扶着去了洗手间。
江城仰心里苦。
想念陆明月第一千零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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