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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私聊


  田大有听说祁霞要去找樊路,马上就说自己可以带她去。被祁霞谢绝了,祁霞知道田叔的意思,但是她希望自己能面对面的和樊路谈谈,不受任何其他因素影响。

  于是在祁霞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和樊先生发生冲突,崔捷也道自己会看着他们的情况下,田大有只有告诉了祁霞樊路的住处。

  用过早饭,祁霞就和崔捷一起出门了。樊路住的地方离庄子不算远,甚至严格来说,他的住处是和这个田庄紧挨着的。

  樊路的这个院子虽不算大,然而看着也是精致齐整。祁霞在外面一报名,小书童就赶紧给祁霞让了进去,殷勤的说主人一早就在等着小祁娘子了。

  听见这话祁霞和崔捷默默地对视一眼,就跟着小书童进了樊家的书房。樊路的书房布置的颇为雅致,至少比新化刘家的书房雅致多了。祁霞暗地里用眼神扫视一周,樊路的书房算是非典型的文人书房了,四周满是书籍倒不奇怪。然而祁霞稍稍看了一眼,居然还有相当多的账册。士人自矜身份,肯自己动手处置账册,看来这位樊先生似乎真的不太在乎旁人怎么看待。

  樊路就在书房内等待客人的到来,祁霞和崔捷一进来,他就站起来让她们坐下。等小书童端茶上来,有主动退下之后。樊路对祁霞说道:“祁小娘子便是今日不来,在下也会在近几日和你见面的。”

  “是想将当年的事情原原本告诉我吗?”祁霞说道:“我所有知道的情况都是听母亲和田叔当年略略的说过一些,至于家里,当时已经是一团乱了。顾不上我们姐弟。”

  樊路却没有直接告诉祁霞,反而问道:“说起小郎君,为何他没有来呢?如果在下所知不假的话,令弟也该十几岁了吧?”

  祁霞笑道:“此事并非毫无风险,祁家总要留一条血脉。如我家的官司,我为后人,虽然是女儿身,然而也可以为父上告。我说的没错吧,樊先生。”

  “正是,”樊路叹道:“田郎所言不虚,大娘的确很有主见。我会把所知全部告诉大娘,但是因为我本人在里面曾经是一个非常不光彩的角色,还希望大娘无论多么气愤,都听我把话说完。”

  祁霞答应下来,崔捷坐在她旁边,两个人一起听樊路从第一次听说祁家开始讲起.

  樊路首先问祁霞道:“大娘是知道家中所藏那块汉瓦的事情的吧?”看祁霞点头称是,他叹道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说起来这些事情都是这块汉瓦引出来的。”

  “当年罗知府上任同安,其中多赖他的叔父罗器大将军之力。罗才此人人才平平,然而因为自幼丧父,由叔父养大,因而对罗大将军真是孝顺有加。说道罗器大将军,平生也没有旁的爱好,只是喜欢收藏秦汉瓦当。你们也知道,同安地处南方,秦汉瓦当本身就少见。”

  樊路看着祁霞,眼神中流露出挣扎的情绪:“那年正好是罗大将军寿辰,罗知府为了给叔父寻合适的寿礼,搞得自己焦头烂额。然而实际上为他去寻找寿礼的人,就是在下。而去祁家,与祁郎谈起汉瓦之事,最后引荐祁老丈给府君的人,还是在下。”

  他终于把自己在此事中充当的角色说了出来,却见祁霞只是用力握紧了扶手,脸色没有什么表情。樊路心中暗暗点头,继续道:“当时我被府君差遣,在同安和临近府县各处寻找,就是希望能够找到大将军喜欢的瓦当。可是许久没有消息,正准备劝说府君换成本地特产。就在这个时候,同安城中流传起了王记制糖坊祁家,有一块祖传的汉瓦。”

  祁霞在这里,忍不住语气嘲讽说道:“然后,你一过去,我父祖就把祖传的东西给了你?”

  “我第一次过去的时候,提出想要买下汉瓦。令尊祁祥表现的非常为难,说是要想一想。”樊路的语气还是很平缓,甚至可以说是平静的:“我原想着,毕竟是人家祖传的东西。如果实在不愿意,我也不能强求,因而并未同罗才说明此事。

  没想到直到几天之后,令尊就亲自来寻我,请我到祁家的铺子去,我在那里见到了祁老丈。他听说是府君在寻找送给罗大将军的寿礼,就说汉瓦是祖传旧物,可物是死物,倘若能够献与大将军,也算是宝马配英雄了。”

  听到这里,祁霞猛地问道:“是我祖父带着我父亲,主动将东西送出去的?!”樊路无声点头,而祁霞觉得一盆冷水浇在了头上,这和她母亲告诉她的不一样啊。在她母亲王芳娘的口中,是罗才带着狗腿子幕僚想尽办法巧取豪夺才抢走了祁家的瓦当!

  难道是祖父和父亲想要搭上地方官,这才将瓦当送出去作为阶梯?然而如果是这样,最后又是怎么变成母亲所说的“污蔑祁家调换了赝品”?她满心都是疑问,抬眼却见到了樊路平静的脸,让她瞬间想起了刚才的保证,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请樊路继续往下讲。

  樊路继续道:“当时我也曾经找人来看过那块汉瓦,确定了是汉瓦当才将令祖令尊引荐给了知府。是祁老丈当面将汉瓦献上的,当时罗才便大大的夸奖了祁家一番,之后一段时间很多方面也行了些方便。

  直到将瓦当送往京城。之后的事情想必大娘也都知道了,倘若还有哪里有疑惑,不妨说出来。”

  “……小女想请问先生,”祁霞直直的盯着樊路:“我父亲究竟是怎么死的?母亲告诉我的是父亲因为拒绝将汉瓦交给罗知府,这才结怨。后来汉瓦赝品事发,父亲冤死在牢中。可我听先生方才所说的却有出入,实情如何,我想请先生直言。”

  “令堂……激愤之下,这么说无可厚非。”樊路叹气,看着祁霞有些怜悯:“令尊祁郎,并非死在狱中,而是在秘密过堂的时候,被当堂打死。”

  祁霞从椅子上站起来,抖着声音问道:“你说,我父亲不是在牢中因为被冤枉而病死?是、是被打死的!”尾音已经无法自控的拔高了,她的身体摇摇欲坠,旁边的崔捷将她扶坐在了椅子上。

  “正是。当年事发,罗知府勃然大怒,命人去抓令尊入牢。令祖父来找我,我让老人家想办法查一查是谁可能在寿礼上做手脚。结果还没查清楚,罗才就急着过堂审讯,令尊当时也还是年轻气盛,在堂上两句话不合便直言罗才收下祁家的汉瓦,也不过是既想当□□、又要立牌坊,强取豪夺、强抢民物而已。

  于是,当堂行刑,令尊惨死。至于令尊的种种罪名如行骗、造假等等,都是后来按上去的。实际上,祁郎君的案子从头到尾都是一桩糊涂案。”

  崔捷看着祁霞还是有些失措,便插言问道:“那么,当时先生你在做什么呢?”

  樊路自失的一笑:“我?我当时还在等着祁老丈的结果,就要从长计议,谁知道……府君急着给大将军消气,罗大将军的书信中,将府君骂的狗血淋头,又说显见是有人糊弄他,这种人实在该死,这个……

  再后来,因为此事我一直于心有愧,索性不做幕僚了。”

  “先生不必如此自苦。照此说,无非是我家也想要交好知府,谁知道阴差阳错而出了这一桩惨剧。”她勉强笑着对樊路说道:“那么先生与我田叔见面之后,这几年又查到了些什么呢?田叔曾告诉我他找到了人证,又是什么人证呢。东西是祖父主动献上的,出了问题知府迁怒于祁家,呵呵,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樊路看了看祁霞,并没有过多的表示,只道:“我和田郎这几年所查到的,就是的确有人更换了当时作为寿礼的汉瓦。而且主使人和经手人,我们也找到了。”

  这算是今日祁霞听见的唯一一个好消息,她询问的看着樊路,听他道:“当年祁老丈在世的时候,就已经摸着了边,查到了和皮家有关。只是……老人家后来悲伤过度,一病不起。这事情就落在了田郎的身上。

  后来我和田郎见面,又找到了钱优,这才知道了些许内情。钱优,大娘也听说过吧?”

  祁霞知道,就是田大有对她说的那个姓钱的证人。樊路看祁霞知道这个人,接着道:“见到钱优之后,这才知道皮家和皮健在这里面的事情,后来又找到了皮家当年在知府府中那个小吏,几次三番明察暗访,连哄带吓才让他说出来,当年都干了什么!”

  连崔捷在一旁听着也觉得这过程真够曲折的,而且这个皮家怕就是幕后的黑手。樊路说起这个也义愤起来:“那个皮家的小子皮健,为了当年与你父不合,两家生意又是同行。同行是冤家啊,一点芥蒂越结越大,皮家那里就把你家当成了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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