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等远归
老宅的房子并没有几间，阿嬷和弟弟挤在了一个屋子里，腾出了一个屋子刚好能够然让平安和胡不成住。
“今晚你和阿城成住一间，赶明儿轩轩去了学校也就能宽松点儿了。”阿嬷笑得脸上的褶子都打了好几个褶。看着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平安到时难得的嘿嘿一笑，上前便搂着阿嬷的胳膊，摇来摇去的撒娇道：“不行，不行，我今晚要和阿嬷睡一起。谁都不能吧咱俩分开！”
阿嬷被她说的得有些为难，扭头倒是先看着站在一旁的平宣，平宣点点头，“阿嬷，没事儿的，您就跟姐姐睡吧，我跟姐夫一起睡，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看着平宣自己也这么坚持。阿嬷笑着摸了摸平安的小脑袋瓜倒也是不再说什么了。
一家人热热闹闹得吃完晚饭，平安和胡不成主动吧把洗碗的活计给揽了下来。厨房的水都是从门前的那条小溪里打上来的，虽然已经在屋里放了好一会儿了，单但平安的手还是被冰的通红。
胡不成把最后一个碟子放在碗架上，“安安，你就先把锅放在那儿吧！一会儿我洗。你先去暖暖收钱。”
平安知道胡不成这是心疼她，但仍旧固执的摇摇头，没搭话。
这是心里愧疚。一起和平安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了。平安的脾气秉性胡不成还是能摸出个七八分的。
看似温柔如水实际上骨子里的那股犟劲儿也不知道是从小带出来的钱，还是在北方带的时间太长了，给硬生生的磨练出来了。
见此，胡不成倒也不强迫她什么，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她将每个过都干干净净的挨个刷了一遍。
看着她耍刷的差不多了，这次才转身出了厨房。
昏暗的灯光下，平安仔仔细细的洗着，只是那金豆豆与银豆豆却是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
最近眼窝浅的很，稍稍一不注意便会想要流眼泪。
等她把所有的锅碗瓢盆都摆好后，一回身，胡不成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悄无声息的出现了。
“哎呦喂！你吓到我了。”平安拂着自己的胸口怪嗔着他。胡不成笑得温暖，只是静静的把一杯水递给了她白色的搪瓷已经开始掉色，现在已经很难再看出那杯壁上曾经是怎样的图案。
“我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暖水袋一类的，你就先凑合用吧！”
平安用头抵住他的肩，微微用力，“这样就已经很好了，你不用担心我。”
胡不成倒也不说话。二月的南方的夜里还是很冷的。用自己的外套裹着平安，她身材娇小，一时间倒还真看不出衣服地下是两个人。
夜很静。
但这份寂静却被“笃笃”的敲门声打断了。
门口，平宣的脸有点微红，或许他并未在意刚刚姐姐姐夫在干什么。胡不成堪堪咳了一声，平安这才后知后觉的赶忙把小脑袋抬起来。
“平宣有什么事吗？”胡不成倒是一派大方自然。平安也是十分平静的看着她。黑黢黢的大眼睛仿佛要把人给吸进去一样。
“我，我有一道题不会做。明天就要上学了。所以……”平宣说话说的支支吾吾。
而这样的重任自然而然的便落在了胡不成的身上。
灯光又被调亮了两个度。阿嬷坐在另一边仔仔细细的纳着自己的鞋垫。
平安盯着对面得两个人，却是只见得胡不成一个人在抓耳挠腮的。
“姐，姐夫？”平宣看着胡不成那为难的样子。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等等，等等，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可以解出来的。”胡不成热的已经把外套都脱下来了。
谁能想到现在高一的数学已经能难到这种程度了。
他记得自己以前上学的时候还没这么难的题来着，怎么现在的小孩儿就要做这么难的题了？
“怎么样？胡不成，你到底会不会啊？一道题你自己就快做了半个多小时了！”对面的平安笑得嘻嘻哈哈，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去。
这下胡不成的脸上可有些挂不住了。在这么一激他他反倒是把笔“啪”往桌子上一放，得了巴嗦的看着平安，“你行你上啊！”
平安倒也不着急，只是嘿嘿一笑。拿起笔，抽张纸便开始算了起来。不到十分钟整个题的解题思路便全都清晰的写在了纸上。
对比着对面那龙飞凤舞的几张草稿纸，这娟秀的字体却是闲显得越发好看了。
”姐姐真厉害！”平宣把所有得解题思路全都看了一遍后，毫不吝啬的表现出了自己的崇拜之情。
平安挑衅的看着胡不成，胡不成汗颜。这倒还是第一次在他的安安面前掉面子呢！
想着，又斜着眼看了看旁边那兴高采烈的小子。
心里暗搓搓得想着，这小子就是那罪魁祸首！看自己一会儿怎么收拾他。
“别打我弟弟的主意！”平安像是看穿了胡不成的心思。探过身，用食指戳着他的脑门，仍旧是一脸的坏笑。
平安笑得没有负担，没有压力，就像小时候在山间见过的那种不知名的花儿一样美丽。那时得那段时光是胡不成最开心的时光了。
村落里的清晨总是十分的静谧，美好。从昨天夜里开始，熙熙喇喇的小雨就没断过。饶是胡不成在不怕冷的人今儿早上也在毛衣里又加了一件保暖衫。
站在屋檐下，听着这山中从远处传来隐隐的野鸡声。在城市里呆惯了，如今这叫声在胡不成耳中听来倒是有些稀奇了。
那厢阿嬷正撩着帘子想把所有的元宵从屋里端出来。见状，胡不成赶忙向那边快走了几步。
“我来吧！”说着便接过了阿嬷手中的盘子。
阿嬷笑了笑，没在说啥，便也承了他得这份情。
又暗自往厨房里猫了了几眼，这才快步走到胡不成跟前跟他一起弯下腰收拾着碗筷，压低声音轻轻的问道：“昨天晚上，宣宣没犯病吧？”干涸的嘴唇一张一合，吐字却是无比清晰的。
闻言，胡不成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注意了眼身后，这才小声的答到，“犯了一次，我给他喂了药便又睡得安稳下来了。”
阿嬷哦了一声，点点头。隔了一会儿才补充说着，“谢谢你啊，胡先生！我们孙俩给您添麻烦了。”
“阿嬷，不用这么客气。是我应该谢谢您才对。”
“安安是个好姑娘，有胡先生您这样的人喜欢她，是你们俩人的幸运。”
“只是我比较幸运罢了。”提到平安，胡不成的眼神当即又温柔了下来。看着厨房里的那抹身影忙忙碌碌却是一课都不曾停歇。
“歇会儿吧！”一杯水递了过来。温润好听的声音在脑袋上方响起。平安微微一笑，没有转身，倒是先伸过手来接了水杯。
“还有一个汤，张做好了就行。宣宣起床了没？他今天不是要开学吗？”
随即身后倒是传来了一声轻笑。揪了揪平安随意扎在脑后的小丸子，“现在刚进入正月，连年都还没过呢，学校开哪门子课啊？”
“臭小子，敢戏弄我们！”
“唉！人家宣宣只是戏弄了你，可别把我也带进去，我可没你那么笨。”
平安撅撅嘴，若不是手上沾着菜叶她绝对不放过他，一大早上就来笑话她了。
胡不成又跟着在厨房闹腾了好一会儿才被平安给一步三回头的赶了出去。
桌子上的饭菜热气腾腾，所有的菜都是今天早上她和阿嬷新摘得，那酒酿的桂花元宵也是新鲜的钱，淡淡的桂花香似有若无，一口下去却是甜而不腻。
“阿姐，你昨天晚上睡得不好吗？”平宣咬着豆沙包含糊不清的嚼着字。
胡不成也发现了。捏了捏平安的手，有点微微泛凉。
“没事儿，昨天跟阿嬷聊的太晚了。可能是没睡够。”
“那一会儿就在家里再补个觉吧？咱们先不出去了。”
闻言平安摇头，“我一会儿还打算陪着阿嬷去庙里拜拜呢！我不想睡。”
那边阿嬷拿筷子一撂，摸着嘴说：“不用你陪我，不用你陪我。我跟隔壁的李老婆子约好了，我俩一起去。你呀就好好和阿成在村里转转。跟乡亲邻里的打个招呼什么的。咱们村里的人都知道你回来了。要不想出门就呆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
“我也去，我也去。阿嬷我给你提篮子！”平宣也赶忙举手，自告奋勇。
“那就快点吃。你李阿嬷早就在等我们了。”说着。倒先自顾自的把碗筷收到厨房里去了。
平安知道自己拗不过阿嬷，倒也不在坚持，只是一口一口得吃着自己碗里的元宵，吃了一会儿，这才皱着眉，对身边的胡不成说道：“不准再把你的元宵给我舀了！”
“快点吃，吃完了若天气变好了我带你去个地方。”胡不成挤眉弄眼，却是异常好看潇洒。
“什么地方？”平安的嘴里塞满了元宵。
但胡不成只是笑，任凭怎么却是再也不多说半个字了。
天遂人愿，胡不成刚把碗刷完，这厢平安已经拿着他的外套蹦蹦跳跳的跑进来催他快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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