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恋
房门被轻轻地打开。
床上的小女孩睡得香甜，粉嫩的小唇微微上扬，像是做着很美妙的梦。
严综翰放轻了脚步，给小女孩掖好了被子，便走出房间，关好房门。
房外是保姆陈阿姨，50多岁，打从小女孩出生起，便在严家工作到现在。
严综翰是孤儿，对于陈阿姨早已是亲人般的存在。
“明天我要回国，估计待的时间比较长，星星就拜托您了。”
“严先生，您才刚从美国回来，怎么又……？”陈阿姨想了想，会意地一笑，“您找到她了”据她所知，严综翰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回国一趟，像是找一个女人。
严综翰闻言，难得地露出一抹笑意。
陈阿姨看在眼里，欣慰地笑了，看来这么多年的心愿有个开头了。
*
清晨。
机场。
登机前，池若歆听着杨莉叨叨地埋怨着，“如果不是今天要去度蜜月，我就应该让你陪我在巴黎逛几天，你也不应该回去那么快。”
“……都怪我家那个男人，把机票定了今天。”杨莉瞪了一眼身旁的丈夫。
贝尔纳虽然听不懂，但是还是知道妻子大概的意思，他无奈地一笑。
池若歆笑了，吸了一口手上的冰咖啡，说:“你这恩爱秀得可真虐狗。”
杨莉脸一红，笑了。
池若歆看看时间，催促道:“好啦，你该登机了。”
杨莉不舍，“我蜜月回来，马上回国找你。”
池若歆笑着点头，“蜜月愉快。”
“帮我跟小兔问声好。”
“嗯。”
“这家伙就那么忙吗？我的婚礼都不来。”杨莉走时还不忘埋怨一下。
池若歆吸了一口咖啡，笑了，看着两个渐渐走远的背影，有些失神了。
偌大的机场大厅，广播播放着好几种语言，声音不算大，但却让她感觉很是吵杂。
“你现在在哪个城市？”
“再见。”
昨晚，他的话语依旧在脑中回荡着，那一如既往的清冷语气扰乱她的心弦。
昨夜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池若歆上飞机入座前就跟空姐说好不管任何事，不要去打扰她休息。
带上眼罩，安心入眠……
本以为自己睡得着，结果只是闭着眼而且，头脑清醒无比。
直到身旁像是有什么动静，那人说着法语，音调有些熟悉。
她知道她身旁坐着的是一个法国的中年男人，只听到他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是起身的声音。
没过几秒，身旁有人落座。
一袭熟悉的味道进入鼻腔。
仿若像是昨晚，又仿若像是很久以前的味道。
池若歆整个人怔住了，呼吸不由自主的变了节奏。
不会吧！
她多想摘下眼罩看看身旁坐着的是那位发福的法国中年男人还是……
他
严综翰。
感觉到飞机的抖动和上升的幅度。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飞机平稳地飞行。
肚子一阵阵传来的疼痛，让池若歆终于忍不住了！
她摘下眼罩。
果然……
身旁的那人有着完美的侧脸，鼻梁很高，睫毛过分浓密，薄唇轻抿，他正在翻着一本财经杂志。
商务舱的空间很大，素质很高的人们都很安静，安静得只听到他手中翻书声，节奏缓慢而稳重，很悦耳。
突然，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向她看来。
四目相对。
池若歆慌了神。
“那个……”她开口，不知道怎么说。
“嗯？”像是喉管里发出的闷声，他很是淡然。
看着他的神情，池若歆变得淡定了起来。
“我要出去一下。”她说，看着他那双交叠的长腿说，几乎已经挡住她出去的空间了。
严综翰沿着她的视线，看着自己的腿，他一笑，往回缩了一点。
池若歆犹豫了一下，起身走了出去。
长裙划过他的小腿，有些酥/痒。
*
终于，池若歆舒舒服服地走出了洗手间。
再看到那过道旁的位置上的男人时，她愣了神。
时光荏苒，那许久以前的场景彷如只是昨天的事，彷如像许久以前的一场梦境……
……
池若歆喜欢严综翰的那年是她读高一的那年，而严综翰已经是高三的学生了，为了高考而努力的一年。
池若歆暗恋他，没有任何人知道，一个校花，一个校草，本来让人联想在一起的称号会造出什么议论，然而并没有，在他们眼中所知这两个人从来就没有任何接触。
池若歆的喜欢，只是在远处看一眼，或者在花痴的同学们口中听到关于他的事，就很知足了。
跟池若歆要好的杨莉很快察觉到她的异样，在她的盘问之下，池若歆道出了这个让她羞涩的秘密。
杨莉震惊了，一个看似禁欲系的校花，没想到会被色所动，这小妞藏的挺深的呀！
“你要表白吗？”杨莉笑嘻嘻地问。
池若歆脸一红，摇了摇头。
“为什么？”杨莉不明所以，喜欢一个人，不就应该表白吗？那是杨莉少女时的想法。
在这个非常时期，池若歆反而想得更多，她一个高一的学生，对于学业反而没那么紧绷，但对于一个高三的学生来讲，那就不同了，一个时刻准备着的一年，对于这些准备高考的高三学生来说，时间是最宝贵的。
那时候的池若歆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她觉得如果她告白了，严综翰一定会接受她。
为了不影响到他的学业，所以她选择默默地喜欢就好。
杨莉听到她这样说后，虽然不是很懂，但她也不勉强，选择帮她保守着这个秘密，偶尔会八卦地打听严综翰的事，然后偷偷告诉池若歆。
一年很快地过去了，池若歆和严综翰就像陌生人那样，没有任何交集，然而除了杨莉之外，谁也不知道她的小心思。
学校里没有了他的身影，有的只是偶尔提起的名字。
不久后，池若歆后悔了。
她的默默关注和喜欢，那个俊逸的少年一概不知，她常常在想，如果跟他告白就好了，那么之前的一年里，她可以陪着他复习，陪着他在校园里进进出出，那么，也不会如此遗憾和想念……
池若歆再见到严综翰是时隔两年后的KTV里。
不大的包房中，他坐在沙发的最角落里，右手拿着啤酒杯，强大的气场散发出与世隔绝的疏离感。
她进来的第一眼就看见他了。
“哎呦，校花果然来了。”不知是谁拿着麦克风说的话，惹得人人安静了下来，望向她。
池若歆站着，很是尴尬，只能扯扯嘴皮，笑了一下。
这是她在大学认识的舍友胡萝罗硬拉她来的，她爱热闹，听说是交谊，更欢喜了。
有时候感觉她跟杨莉真的像，一个爱热闹，一个爱说话。
池若歆跟杨莉虽然不是同一个大学，但两人都在一个城市，偶尔一有空就约出来见面，也会带上胡萝罗。
言归正传。
胡萝罗也看见了严综翰，在池若歆耳边笑着说:“我就知道校草会来。”
“你怎么知道”池若歆好奇。
“这不是建筑系和美术系的联谊吗？所以他肯定会在。”
池若歆微汗，这是什么逻辑
据她所知，严综翰不是那种爱热闹的人，所以他肯定也像她这样被硬拉过来的。
胡萝罗把她拉到中间的位置坐下，离严综翰只隔三个人。
胡萝罗又附在她的耳边说:“而且，联谊怎么能少了校草校花这么重要的人物。”
池若歆无语。
不过，如果没有胡萝罗的“帮忙”，她和他也许很难再见上一面，A大很大，建筑系和美术系离得更是远。
许久不见的感觉难以形容，五味杂陈，更多的是喜悦。
她知道他在A大，从两年前就知道了，思念的滋味搓她填的志愿是A大，那个离自己成长的城市很远的A大。
“哇！这次联谊真的让我惊喜啊，校花来了，我真的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见本人耶。”刚才那个拿着麦克风的少年又说，每句都让池若歆微微地尴尬。
她多想叫他不要再拿着麦克风说话了。
“你远距离看过，可我才第一次见过校花本人好吗？”另外一个少年悲愤地说。
额，池若歆只能保持微笑。
“哎哎，校草校花互相打个招呼呀，这是联谊耶。”
池若歆一怔。
这时，不知道谁暂停了音乐，整个包厢都安静了下来，安静得她都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激烈地加速中。
她屏着呼吸向他望了过去，发现他正看着她，眼神幽深。
池若歆一愣。
她不知道如何开口说话，说好久不见，还是假装不认识
她还在为难中的时候，他开口了。
他说:“我认识她。”
声音犹如大提琴，沉稳磁性，她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
他的话让她愣了许久，包括在场的所有人。
他说的认识，是知道她是校花的意思，还是好久之前就认识？
“综翰……你认识她”拿着麦克风的那个少年好奇地问。
“嗯，”俊逸的少年点头，像是不在意地喝了一口冰啤酒，说:“我们是同一间高中的。”
原来，他知道她，而且，还认得她的模样。
池若歆心中布满了喜悦。
在场的所有人满是惊讶。
“原来是老同学呀！不过，你们应该好久不见了吧？应该打声招呼的。”
在场的人像是看场戏那样，一场重逢的戏。
池若歆还未从喜悦中回过神，就听到他说。
“好久不见。”
她不知所措，“好，好久不见。”
他们的第一次对话。
校草校花的事就告了一段落了，很快大家都嗨了起来，喝酒聊天唱歌的，很是热闹。
池若歆是属于安静类型的，所以她闹腾不起来，只能安静地坐着看着胡萝罗闹腾着，偶尔注意着他的动向，好像他也是这样，安安静静地，偶尔跟身边的人说几句话，偶尔喝几口酒。
夜渐深。
大家在门禁时间前一个小时散了伙。
有的人不住宿的，有的人三三两两打的的，有的人走路的。
最后只剩下池若歆扶着微醉的胡萝罗站在KTV门口。
入夜微凉。
池若歆打了个颤，差点没扶稳胡萝罗，这时一双手在背后扶住了她们两个。
池若歆惊愕地回头。
一双幽深的眼睛正看着她。
他身上有着清冽的味道。
从现在起，她记住了他的味道，从未忘记过。
待她站稳后，他礼貌性地松开了手。
“你……”
“我送你们回去。”他说。
“……谢谢。”她不想拒绝。
昏黄的路灯，璀璨的霓虹灯一闪而过。
出租车里很安静，池若歆的心很零乱，但她决定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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