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纵兵斩豪奴
第169章 纵兵斩豪奴
斥骂完堂内众人之后,秦泽依旧觉得义愤难平,好在这时边上的张郃上前一步,及时在秦泽的耳边低声提醒道:
“校尉,无须与此辈置气,做事要紧。”
秦泽闻言,看了张郃一眼,拍了拍后者的肩膀示意明白,接着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将体内沸腾的怒火压下,转而对堂内众人道:
“关于城外流民和朝廷的赈灾之事,你们之中可有人有话要说?”
堂内属于武功县县寺的官吏早被秦泽的凶横所吓住,千石的县令说抽就抽,他们这些个百石乃至十多石的斗石小吏岂不是会被抓出来肆意斩杀,故而哪敢主动出来言说。见无人敢言,秦泽心中怒火又生:饮酒作乐你们个个在行,一问事情你们尽皆不敢出头,难怪东汉会亡,有这些个醉生梦死不堪作为的家伙在,要是不亡那才怪了!
不过现下不是发火的时候,城外流民还等着朝廷的赈济。
当下秦泽再度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道:
“既然无人言说,那我就点名来问!”
“武功县县尉和县丞是哪两位,且出来一见!”
武功县令被抽晕,秦泽自然不能寻他问话,且看着县令的模样,即便是不晕,秦泽寻他怕也问不出个好歹,故而直接寻了县内的佐贰官员来问。
堂内武功县的官吏们纷纷拿目光看向一人,秦泽定睛看去,却见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呵斥秦泽大胆想要扑过来制止秦泽,却被秦琪一脚踹飞出去的人,当下一点这人道:
“你是县尉还是县丞,出来回话!”
那人恨恨的看了秦泽一眼,却是并未依言行事。
秦泽身侧的秦琪对着附近的亲兵一使眼色,立时便有两个亲兵上前,一左一右就要将这人架出来,可这人非但不愿出来,反而伸手去打亲兵。
这人大约也是有几分勇力的,可惜大约是酒水喝得太多,气力匮乏,被两个亲兵轻易的拿下,直接抓住胳膊押了出来。
“小贼,尔是军中校尉,某乃县内县尉,你须管不得某,缘何敢如此对某!”
那人被亲兵押到秦泽身前不远处,忍不住对着亲兵大声怒吼道。
秦泽侧头避开自这武功县县尉口中喷出的口水道:“你是县尉,我问你,朝廷的赈灾粮在何处?”
武功县的县尉却是不理,只不断咒骂秦泽,看得秦泽眉头大皱,当即摆摆手道:“这位县尉想是酒醉未醒,来,去与他醒醒酒!”
两个亲兵立即押着武功县尉出了县寺的大堂,没一会儿外面便传来泼水声以及县尉大声的惊叫和咒骂声,更让堂内的其余县内官吏吓得浑身一抖。
看了堂内众人,秦泽开言又问:
“县尉醉酒,县丞何在?”
这时却没有人在站出来,堂内众人的目光游离,也没再看向某人,想来那县丞该是不在其中。
秦泽一直最靠近自家的一人道:“你出来,我来问你,县丞何在?”
那人闻言左右一看,见其他人纷纷后退,只得硬着头皮走了出来,对着秦泽战战兢兢的行了一礼,这才开口道:
“回禀将军……”
“我乃讨逆校尉秦泽,你可以叫我秦校尉!”
那人闻言连忙改口:“回禀校尉,陈县丞托病未来。”
“托病?”秦泽敏锐的抓住“托”这个字眼,看起来这位县丞该是和县令县尉不和,不然这般宴饮不会不来,当即道:“你可县丞所居何地?”
“小的知晓。”那人连忙答道。
“好,你去寻他,就说讨逆校尉秦泽又请,要同他商议赈灾之事!”
那人连忙答应下来,秦泽唤来一个亲兵,陪这人一起前去。
待到那人出了大堂,秦泽又看了一眼堂内众人,想了想又开口道:“户曹,仓曹,比曹三位曹官何在,请出来一见!”
堂内众人没想到秦泽一个军中校尉,居然对县内的架构也这般清晰,这时自然不好自讨没趣,当即便有两人行出,对着秦泽躬身行礼道:
“仓曹椽贾明(比曹椽郭茂)见过校尉!”
见只出来两人,秦泽不由眉头再度一皱,好在下面出来的两人也是有眼色的,一见秦泽皱眉,立即便有仓曹椽贾明开口道:
“秦校尉,适才离去的便是本县户曹椽宋奇。”
秦泽闻言点了点头,转而开口问道:“县内还有多少存粮?朝廷赈灾粮可曾运抵县内?缘何没有出外赈济城外灾民?”
秦泽一连三个问题抛出,把两人问的喃喃不能言,秦泽见状只得看了秦琪和张郃一眼,二人会意,分别带着贾明和宋奇去了隔壁房间内单独询问。
两人还未问出结果,堂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和武器交击之声,没一会儿便有亲兵来报:“武功县内的县兵在一个曲军侯的带领下,试图强行冲入县寺内救人,不过却被亲兵打退!”
秦泽将自家腰牌解下,递给一个亲兵道:“告知他们,征伐军主帅车骑将军麾下讨逆校尉秦泽于武功县内各官长有事相商,让他们在一边等候,不得打扰!”
亲兵拿着秦泽牌子出去不久,喧嚣声果然停了下来,那些县兵们不知秦泽所言是真是假,但是牌子骗不了人,只得在外等待,不敢再度冲击县寺大堂。
又过了一会儿,秦琪、张郃两人还未问出结果,武功县的县丞却先匆匆赶来。
他入了大堂,看着站在最上首的秦泽及两边按刀而立的亲兵,又看了看堂内噤若寒蝉的一众官吏,不慌不忙的上前对着秦泽抱了抱拳:“武功县县丞陈彦,见过这位校尉!”
秦泽抱拳还礼:“陈县丞客气,某车骑将军麾下讨逆校尉秦泽。”
“某今日因事路过武功县,听闻县外流民有言,县内官长勾结县内大户,将朝廷下发的赈灾粮暗中倒卖给县内大户,使得县内大户高价在县内售卖。”
“致使城外流民无有赈济,几乎人人相食!”
“陈县丞可能告之此事真假?”
陈彦闻言几乎本能的便要开口说不可能,但忽然想起最近县内突然多出的粮食以及他对县令提出尽早赈济灾民之时后者的推脱之言,这“不可能”三字一时竟无法道出。
“不敢瞒秦县尉,此事某实在不知!”
见陈彦如此答,秦泽顿时有些不满道:
“陈县丞莫要骗某,你乃一县县丞,如何不知县内大事?”
陈彦闻言不由苦笑一声:“秦校尉不知,本县的杨县令出身弘农杨氏,才能非凡,县内诸事多半尽操其手,某本领低微,实在无法帮得上忙。”
秦泽一听这话哪里不知道其中猫腻,却原来是这武功县的县令将县内诸多事物尽皆拿在手中,他又出身弘农杨氏这样的世家豪族,眼前的这位陈彦县令怕是出身寒门,所以被直接架空了。
不过既然是架空而没有同流合污,显然这位陈彦县丞该是有节操的,现下武功县的县中诸事,说不得还能用得上此人。
秦泽正思索间,秦琪和张郃几乎同时自隔壁房间出来,两人面上俱是愤怒之色,身后跟着浑身颤抖的武功县仓曹椽和比曹椽。
“如何?”秦泽开口问道。
张郃看了一眼堂内诸人,欲言又止。秦泽一指陈彦道:“此乃武功县的陈彦县丞,品行高洁,不与人同流合污,你可尽言。”
张郃闻言便道:“回禀县尉,我适才问过了,朝廷的确有一笔用来赈灾的粮食拨下,因为路远,所以乃是从我征伐军军中转借出来的,十日前运抵武功县县库。”
张郃说完,秦琪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道:“不过敢运到县库一日,就被县内以郭家为首的大族暗中拉走,放在县内售卖,不但如此,还运到了美阳、郿县等县出售!”
秦泽闻言心中怒火再生:“好得很啊,真是好得很,我征伐军自口中挤出来的军粮,乃是为了让尔等救济灾民,尔等居然敢勾连县内大户私下售卖!”
“莫非以为我征伐军手中刀不利吗?”
“儁乂,于我将堂内诸人尽皆看押,给我一一询问,看看都有谁参与其中,一个也莫要放过!”“是!”
张郃领命出列,带着十多名亲兵将堂内除开县丞之外的人尽皆押走。
待到张郃离开,秦泽又唤来亲兵道:“你拿我牌子,去外面告之那些个县兵,言我征伐军有事需征召他们,让他们务必奉令行事,敢有不从者军法从事!”
亲兵领命而去。
其后,秦泽迈步便向着大堂外面行去,一边走一边道:“其他人随我一起走!”
陈彦连忙拦住秦泽道:“秦校尉何往?”
“拿县内大户,寻赈济之粮!”
陈彦大惊道:“秦校尉不可莽撞,县内别的大户也就算了,这郭家是万万动不得的。”
“怎么,郭家还出了三公不成,就算出了三公,这勾结官吏侵吞赈灾粮食的事情也是重罪!”陈彦苦笑道:“非是三公,却比三公权势更胜!”
“郭家家主郭宗有个弟弟叫郭典,现下在陛下身边任中常侍,乃是陛下身边最亲近得宠的常侍之一!”
“郭典?”秦泽一愣,稍稍想了想便知陈彦说的是谁,乃是和张让等人被称为十常侍之一的那位郭典,难怪这郭家胆大包天,却原来有这么个权势滔天的主儿撑腰。
秦泽犹豫了一下,复又想起城外灾民那绝望却无力的双目,黄三父亲涕泗横流的面容,徐大虎以及小草姐妹抱头大哭的场面,心中不由豪气顿生:
“郭典又如何,纵容家人侵吞赈灾粮食,差点酿成大错,也是罪莫大焉!”
“左右,于我出兵,先寻粮食,再拿郭家,但有敢拦,杀无赦!”秦泽说罢一把甩开还想要劝的陈彦,迈步便向着县寺之外行去。
陈彦没想到秦泽居然这般胆大,目送着秦泽离开,犹豫了一下忍不住一跺脚道:“罢罢罢,区区军中之人就敢这般为民,我身为本县县丞,缘何要退缩不前!”
说罢便朝着秦泽等人快步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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