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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阎忠负气走


第281章    阎忠负气走

阎忠闻言不由瞪大了眼睛:“你要赶我走?”

程苞则是焦急的劝道:“主公,何至于此啊!”

秦泽却是摇摇头道:“说赶走难听一些,不若说辞退吧!”

“此事屡见不鲜,春秋战国时期,各国有才能的人不都是在不同的诸侯国内出仕吗?也有不合心意的,最终或主动或被动离开,前者称离职,后者唤辞退!”

“倘先生觉得这是对你的侮辱,那秦某这里就先说声抱歉了!”

不待阎忠说话,秦泽对着外面叫了一声:“车儿,你来!”

屋门被人退开,胡车儿高大的身形进的屋内,对着秦泽抱拳拜下:“将军!”

“去我屋内取十金赠与阎先生先生,作为阎先生的盘缠,希望阎先生不要拒绝。”

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对阎忠所言。

胡车儿道了一声“是”,转身便离开屋子,走时不忘随手带上门。

程苞大急:“主公,还请三思啊!先生之计……”

程苞话未说完,阎忠忽然仰首哈哈大笑出声:

“秦子渊,你不愿别人忤逆你,此为独断,听不得别人劝,此为量小,做事胆大妄为,但却又瞻前顾后,此为色厉而胆薄,终不能成大事。”

“却是阎某瞎了眼,竟认你做主公,现在你既要赶我走,那正和我意。”

“去休去休!”

说罢,阎忠便不愿久待,摔门而去。

程苞见状忍不住焦急的看向秦泽:“主公!”

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这时候是万万不能低头的,倘若真的低下头,那以后怕是在难以抬起来。

就如某些人,迫于压力,不得不做出下跪之举。这种行为,有一次就有两次,做得多了,恐怕以后就成了软骨头,即便别人不说,也是会做出下跪之举,无他,习惯尔!

程苞见秦泽不愿低头,忍不住叹了口气:“唉!何至于此啊!”

说罢迈步便奔出了门,朝着阎忠离开的方向追去,显然是想劝一劝阎忠,不可真的负气而走。可惜的是,阎忠去意已决,任由程苞劝说却依旧要离开,显然秦泽之前的话语让他觉得伤了自尊:

想他阎忠大半辈子都在劝人造反,虽然处处碰壁,且被人赶走不是一回两回,可这次却独独让他伤心。

只因为他真的是一心一意在为秦泽谋划,没想到秦泽不理解倒还罢了,反倒说出如此伤人之语。

更何况论及年龄,他阎忠都能做秦泽的祖父了,这般毫不留情面,阎忠怎愿留下?

程苞言主公怕是正在气头上,所以言语才出格了一些,等他稍稍劝劝,主公定然会重新信重阎先生的。

故而程苞让阎忠先不要真的负气离开,且先回到城内住所,等他劝得主公回心转意之后,主公定然会亲自去请先生。阎忠闻言微微有些意动,可不巧这时胡车儿却先取了金子赶来,也不顾程苞不断的对他打眼色,径直行到阎忠身前,将装有金子的包裹塞到阎忠怀中:

“老头,取了东西就赶紧走,我家将军须见不得你!”

胡车儿对秦泽是敬慕有加,若非是秦泽,恐怕他还在祖厉县那边苦挨,每日为了饱腹而奔忙不停。

可自打随了秦泽入军,不但顿顿得以饱腹,不再为吃食奔忙,还能杀贼立功,现下他已经做到了军侯职位,再上一步不是司马就是校尉,说不得在有生之年就能拜将封侯。

这一切都跟做梦一样,他以前是想都不敢想。

故而对秦泽乃是死心塌地,阎忠惹了秦泽生出那么大的怒火,他胡车儿自然不会对阎忠有好脸色。胡车儿的态度令阎忠恼羞成怒:“好好好,秦子渊,是你瞧不上某,非是某背弃于你!”

这话乃是冲着秦泽房间所喊,显然是阎忠说给秦泽听的。

这时又听阎忠对程苞道:“元道,你是个有才的人,所以且好自为之。”

“此非明主,切切不可过分愚忠,最终反害了自己性命!”

说罢,阎忠随手将装有金子的包裹丢在地上,转身大步朝着太守府外行去。

程苞见状便知阎忠去意已决,便是他再追上去也是无用,只得弯腰捡起阎忠丢在地上的包裹,转身回到了值房之中。

值房内,秦泽正坐在案后,见得程苞入内,却头也不抬。

程苞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主臣二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程苞绷不住,主动开言道:“主公,何至于此?”

秦泽并未立即回答,而是反问道:“元道,倘若有一日,我军缺粮,我须借你的头颅来安抚军心,诈称乃是你贪渎粮草,你可愿意?”

却不想程苞想也不想道:“只要对主公大业有利,属下头颅主公随时可以摘去!”

“……”秦泽有些傻眼,还是低估了打定主意要跟自家一条道走到黑的程苞的忠贞。

虽然心中对此比较感动,但下面的话题却无法展开,这让秦泽有些无奈,只得重组语言道:“元道有此心,秦某甚慰!”

“然此事却不可为,你乃真人,非是工具,让人随便利用!”

见程苞开口欲言,秦泽却摆手制止道:“你先听某说完。”

程苞不言,只等秦泽说话。

秦泽想了想道:“你可能会说此乃人臣本分,但我要说,即便是人臣,那也是人,也该得到尊重。”

“我们与人相处,不得相互尊重?”

“岂可因为一己之私,就肆意妄为,把自家的想法强加到别人的身上,于此,可曾问过那人是否愿意?”

程苞张口欲言,秦泽却是继续开口,再度将他的话堵在腹中:“就比如今次这事儿,我已经明白的告诉了阎先生,不需要去做那提亲之事,可他是怎么做的?”

“这件事情,说好听的叫做为我谋划,说的难听一点,那叫一意孤行。”

“正如我之前所说一般,倘若事事你们皆可做主,那还要我这主公做什么,自己做自己的主公不就成了?”

“或许你觉得我这次做的有些过分,可我若不如此做,以后会不会出现不少人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做实际对他们比较有利的事情?非是某心中阴私,只因此时在历史上屡见不鲜!”

“元道啊,咱们相交时间不短,你大概也知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可能成不了什么明主,大略也做不成一世枭雄,但我一直在做我自己。”

“所以日后做事,大多数事情其实你都可以独决,但是事关某婚配这种较为私人的问题,你可不可以同某说一声,咱们一起商议商议可好?”

程苞沉吟了好一会儿,再度对着秦泽深深拜下:“主公,属下错矣,请主公责罚!”

秦泽起身走到程苞身前,双手扶起程苞道:“元道,此事就此作罢,稍后你便把功曹史的职责担起来,且用心做事吧,咱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程苞虽然不理解秦泽口中“时间不多”是什么意思,但依旧点点头:“主公放心,某定然认真做事儿。”稍倾,程苞忍不住谏道:“主公所言的相互尊重,属下很是感动,但属下还是希望主公以后少说此类话。”

秦泽看向程苞不明所以。

“身为人主,当恩威并施,才可以驾驭好臣下,恩重则骄,威重则畏。”

“此属下浅见,请主公思之。”

秦泽闻言不由苦笑不得,程苞这是劝谏他做好一个人主呢,当下只得肃然点头:“元道所谏,某有所得。”

不提秦泽和程苞在值房之中君臣相和,却说阎忠离了太守府,气咻咻的回转秦泽为其在江州县城内安排的住处,稍稍一整理,便出门雇车,径直离开了江州县城。

待出得城外十余里,阎忠忽然令牛车停下,付了钱资之后便请所雇之人继续赶车前行,而他本人则是在牛车离开之后,向着来路狂奔二三里,寻了一处密林隐匿其中。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果见数匹战马自路上狂奔而过,马上骑手个个精悍,一看便知乃是出身军武之人。

等到这些人离开了好一会儿,阎忠才自隐匿处行出,看了一眼骑手离开的方向,旋即又回头看了看去往江州城的方向,不屑道:

“秦子渊啊秦子渊,你虽口中说的轻松,实际上也是一个不能容人的小人罢了,果非人主模样,某当初真的瞎了眼!”

说罢便寻了另外一条小道,认真装扮一番便朝着犍为郡的方向行去。

巴郡这边是不能待了,适才那骑手八成是秦泽派人取他性命的,所以广汉郡也去不得。

他阎忠既然敢到处劝人造反,岂能没有几分躲避的手段,当初在皇甫嵩的军营之中都能悄然逃离,更何况到处都是山地密林的巴郡。晓行夜宿,历经艰险,总算是出了巴郡边界,入得犍为郡内。

等阎忠行到一处官道上,忍不住略有些心悸的看了一下巴郡的方向。

这一路上他可是吃了不少苦头,概因为这时代开发程度太低,山中猛兽成群,阎忠又怕被秦泽追上,所以一路上特意寻找小道走,好几次都差点丧身兽口。

他把这一切的苦难都归咎于秦泽,故而对着巴郡的方向怒声宣告道:“秦泽,你且等着,待某寻得明主,必报你这些时日来加诸在某身上的责难之仇!”

阎忠话音刚落,路边忽然冲出数人,为首那人怒瞪阎忠:“就凭你这话,某就该把你杀掉,以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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