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魏叙往事
“嬷嬷这话……”
谢轻澜意味深长的看向张嬷嬷。
她实在对这件事情好奇,可府里的其他人又对这件事情三缄其口,如今正好听闻张嬷嬷说起,便只能问她了。
张嬷嬷原本也不想说的,那日的血月腥风实在可怕,是如今想起来还脊背生寒的,可看着谢轻澜期待的目光,张嬷嬷又没有办法狠下心去不说。
“那还是前些年的事情,咱家世子爷刚从战场上下来,满身的杀伐气息,让人瞧着就害怕,三小姐自小就跟她这个哥哥最亲近,可还是被那日刚回来的世子爷吓哭了。”
“说来也是那人不积德,平日里就喜欢吃狗肉兔肉这种,越是别人家养出感情的,那畜牲就越喜欢。”
“他原本就是街上的地痞流氓,哪知那一日喝多了酒,竟趁着府内忙世子爷庆功宴的时候,靠着关系进府,把咱家世子爷的战马杀了吃了……”
“世子爷勃然大怒,当着府中所有人的面,让人把杀马贼的牙一颗颗拔下来,又碾碎了让他吞下去。”
“最后断了那人脊柱,让他下半辈子只能做个瘫子,因为这事,世子爷还被言官弹劾过,那次他明明立下了莫大的功绩,最后却只落了一个功过相抵。”
“因为这事,世子爷在外面的凶名也算是传了出去,只是为了世子爷的名声,个中细节外人不知而已。”
张嬷嬷垂着头给她解释,只是难为她一把年纪实在不会讲故事,最多只是把前因后果给谢轻澜说了个明白。
可即便只是一个前因后果,里面的各种冲突却已经浮现在她眼前,谢轻澜原本就是愁苦的心思更加烦闷了。
魏叙小心眼外加疯狗脾气外面的人谁不知晓,偏生她少不更事的时候招惹了他,从未把别人的劝慰放在心上,以至于如今给自己挖下了这么大一个坑。
把一个人的牙硬生生的拔下来,还要再磨成粉喂人家吞下去,那场面想想就足够血淋淋的,虽然那人的罪过罄竹难书,这样的畜生就应该给他一刀,可辰国律法也规定了,不许虐杀人,杀人不过头点地,虐杀是从根本上杜绝的。
如今,魏叙全然不听她的解释,现在还要莫名其妙的搬回来住,她才不相信那人是真的想跟她重归于好。
“嬷嬷,你说咱家世子爷这么小心眼还爱报复,若是有人辜负了他的真心,还把他推往了别处,你说他会怎么样?”
谢轻澜满脸忧心忡忡。
“依咱家世子爷的脾气,大抵会加倍的报复回来吧。”张嬷嬷不是很明白谢轻澜的问题,但还是老实回答。
不过她也一把年纪了,约末是因为见识的多,所以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因果关系,愣怔的看向谢轻澜。
“少夫人,您和世子爷如今关系不睦,难道就是因为……”
“不是!”
张嬷嬷话才说到这里,就被她身后的一声暴喝打断。
“参见世子爷!”
主仆三人刚刚都沉溺在聊天中,完全没有发觉魏叙到底是什么时候站在她们跟前的,还是青骊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夫人若是有什么想要问的,为何不直接来问我?”魏瑗眉眼清冷,看向谢轻澜的眼神带着极致冷漠。
“爷怎么又回来了?”
谢轻澜没想到这人跟诡一样神出鬼没的,在背后说人小话被抓了个正着,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
魏叙让张嬷嬷和青骊都下去了,一时屋檐下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听了张嬷嬷的解释以后,谢轻澜如今在看向魏叙,总感觉不太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象力太丰富了,只要闭上眼睛就好像有一张血淋淋的没有牙齿的嘴巴在冲着她嚎叫。
谢轻澜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她索性也不坐着了,像个犯错的小孩子,规规矩矩的站在魏叙跟前。
“你在拘谨?”
魏叙见她起身,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她原本坐的地方,懒洋洋的问。
谢轻澜莫名有种幼年上女子私塾时,被先生罚站的感觉。
听见他的询问,下意识的摇摇头。
到底是她先在背后说人家小话的,如今谢轻澜就算有各种理直气壮的反驳,可看着魏叙眼中的似笑非笑,还是闭上了嘴。
“夫人对于我们从前的过往就那么有倾诉欲?从前不是你拉着本世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于我,不让我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么?”魏叙嘲讽的开口。
他低着头摆弄着自己袖口的护腕,声音却忽然多一些喑哑:“从前我只当是你觉得我名声不好拿不出手,跟我有瓜葛让你抬不起脸面来,如今又为何次次在人前提及往事,莫非现在的本世子不让你丢脸了?”
明明这些事情都是他自己的猜测,可他把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那么肯定,若不是谢轻澜便是当事人,还真要以为他话中的女子该是多么一个爱慕虚荣的人。
在他的心里,原来她只是这种人。
从前她为什么不愿意让旁人知道,难道他就不能仔细想想为什么?
这种说起来是男女两情相悦,但说出去却只能算私定终身的事情,但凡放出去,她便是必死无疑!
他不肯去她家下聘礼,一直给她说再等等,给他一些时间,可那些足够逼死她的流言蜚语扑面而来,谣言没给她时间呀。
谢轻澜视线落在了他一直摆弄的护腕上,一道褐色的手钏忽然掉进她的眼中,最开始她没敢仔细辨认,后知后觉的才发现那手钏确实是当年她送给他的。
他脾气易爆易怒,是当初在战场上厮杀留下的后遗症,那手钏有静心效果,是她熬了还几个通宵,翻遍了古籍才制作出来的这么一串。
他那么嫌弃她,还戴着手钏呢?
谢轻澜心里酸涩不止,她蹲了下来,靠在了魏叙腿边:“魏叙,你总是在怨怪我从前负你,怪我学不会旁的姑娘的柔软,可你最初认识我的时候我就是这般脾气,你是知道的呀!”
她的脾气从来都没有变过,她一直让自己浑身长满尖刺来保护她可怜的自尊。
“你为何就是不愿意听我解释,哪怕只有一句话?”
被乔家威胁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只能以死谢罪了,亲娘和爱人之间让她取舍哪一个都是在用钝刀子割她的心。
当年的魏叙保护不了她的,他连选择给她家下聘礼与她订亲都做不到。
原本还安稳坐在那里的魏叙,在意识到谢轻澜的靠近以后,却豁然站了起来。
他也发觉了那串手钏被谢轻澜看见了,他嘴角扬起来一个残忍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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