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喝了假的波本酒
这边潜入警视厅的安室透,废了不少功夫躲避自己的同事们,终于成功进入了重要物证保存室。嗯……进的非常轻车熟路。
虽说他是隶属于警察厅警备局警备企划科的,但警视厅毕竟多少也算是自家地盘。
没错,组织中的情报搜查高手,朗姆的亲信波本,其实是霓虹公安派进组织里的卧底,真名降谷零。一年前,和他同为霓虹警方卧底的诸伏景光,组织代号苏格兰威士忌的成员真实身份暴露,被组织下令灭口,接受任务的人就是当时还没有暴露fbi探员身份,组织代号为黑麦威士忌的赤井秀一。
安室透和苏格兰威士忌,不,现在应该叫他,诸伏景光,他们是很好的朋友。两人从小就认识,一起考上警校,一起接受卧底培训,又一起进入组织,二人之间的感情非比寻常。
当安室透得知苏格兰威士忌即将被灭口的消息时,不顾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危险,急匆匆的赶到灭口地点,某栋大楼的天台时,看到的却是诸伏景光自己用左轮□□射穿心脏的场景。而赤井秀一,就站在诸伏景光身前,神情冷漠。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立场不同,没什么好指责的。但赤井秀一还和当时的安室透说出了“对叛徒就应该回以制裁,是这样没错吧。”
“你听他的心跳也没用,他已经死了,毕竟他的心脏都被子弹打穿了。”
“你没听说吗?这家伙是霓虹公安的走狗,很遗憾,他胸前口袋里的手机也被打穿了,这样一来他的真实身份就石沉大海了,就像杀了个幽灵一样,感觉真不爽。”
这些“风凉话”才是让安室透对赤井秀一感到厌恶的真正原因。
再加上后来赤井秀一真实身份暴露,安室透得知了他fbi的身份,更是对他恨之入骨。同为卧底,赤井秀一还那么有本事,当时却没有救下诸伏景光。
根据现场的种种痕迹,安室透推断出诸伏景光甚至不是被赤井秀一杀死的,而是自杀。除了赤井秀一逼迫,安室透想不出其他可能性。
进入警视厅的安室透在搜查的空档里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当年在警校和其他四人在一起的时光,在组织里和诸伏景光相互扶持如履薄冰的一步步往上爬,获得代号,慢慢接近组织核心的时光……但他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慢。
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他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想要假装任务失败,把储存卡留在警视厅里,只要能破解密码,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条很大的线索。
但是不行。
只凭这些是不够的。
组织能调动的资金很多,又有相当庞大的人脉渠道,根本不会在意这一批设备。一旦储存卡的密码确认被警方破解,组织立刻就会销毁设备和相关的一切痕迹,为此炸毁个把研究所也不会心疼。地方没了,再建就是,组织不缺钱也不缺人,想要新的研究所,随时都能有。
他自己也知道不少组织的据点,虽然没接触过实验室一类的地方,但训练基地他可去过不止一个。
安室透从没想过把这些情报上报给公安。其中一个原因和上边一样,损失这点地方对组织来说不是大事,不说伤到筋骨,连伤到皮毛都算不上。打掉组织一两个据点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
再一个原因就是,一旦他上报,公安采取了行动后组织很快就会发现情报泄露,或许会查到他身上。他在组织这三年爬上来的地位和积累起来的信任程度都会毁于一旦。他自身性命难保就算了,只怕到时候,不但不能毁灭组织,就连诸伏景光曾经做过的努力乃至牺牲的性命也会白费。
那是安室透绝对不会允许发生的事情。
终于成功找到了那张储存卡,安室透压下心间种种繁杂的思绪,动作迅速的抹消自己搜查造成的种种痕迹,转身离开。这次行动命令下达的突然,他没有来得及和公安这边通气,要是今天他折在了警视厅里,即使最后不会被怎么样,但马甲十有八九会保不住,所以,他必须以“波本”的立场来考虑事态状况。
不能失误。
拿着储存卡撤离的安室透如何同己方的人周旋暂且搁置不提,这边琴酒已经带着北川枫到了基安蒂和科恩所在的狙击地点汇合。这里是一处酒店的高层套房,和警视厅大楼隔着一条马路遥遥相对。
“出来了,波本出来了。”基安蒂突然亢奋出声。
“波本,东西拿到了吗?”琴酒打开单方面通讯。处于基安蒂瞄准镜里的安室透抬手打开通讯耳机。
“拿到了,没有引起那群警察的注意。”
“到xx酒店十六层的1601汇合。”
“等着吧。”安室透关闭了通讯耳机。
琴酒……琴酒的拳头硬了。
按照“波本”这个嚣张的态度,要不是他有真本事,早就死了八百回了。安室透当初选择这么一个人设,就是为了能够光明正大的怼人。在组织里卧底就够憋屈的了,总不能连怼人都要忍着。当然也不排除安室透本人就自带阴阳怪气这种属性的原因。
午夜时分,黑压压的天空终于在阴沉了半个晚上后划过了第一道闪电。随即,一声翻滚的惊雷自天空中响起。
感受到身后的人忽然靠近,琴酒警惕的转身,北川枫就这么直直撞进了他的怀里。是撞进,让琴酒因为冲击力后退半步那种。
察觉到怀里的人在以极其微小的频率发抖,琴酒按下了自己掏枪的冲动。
从窗口收回枪的基安蒂和科恩看到这一幕脑子宕机原地石化,很荣幸的一前一后变成了第二座和第三座石雕。至于第一座,请往在不远处站着的伏特加身上看。
“你怎么回事?”琴酒这句话的声音压的很低,除了北川枫,没有一个人听清。
“……先生……”把头埋进琴酒胸膛的北川枫声音颤抖剧烈的吐出一个词来,这一声像是被他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压出来的一般,几乎是气音了,也就是比蚊子的嗡嗡声大不了多少。
琴酒听清了。
又一声惊雷从空中响起,北川枫再次往琴酒的怀里缩了缩,缠在琴酒腰间的手臂越发收紧。用的是能让一般人痛呼出声的力道。
“你怕雷声?”怀中人的反应足够让琴酒做出这样的判断。他依然保持着很低的说话声。
北川枫没回答。
“放手。”
北川枫没什么反应。如果不是施加在腰上的力度没有丝毫减少,琴酒几乎要怀疑北川枫已经晕过去了。因为他能感觉到,北川枫的呼吸都轻的可怕。可他尝试挣脱了一下,却是没能挣开北川枫环在他腰上的手臂。
“放开手。”琴酒的声音微不可查的温柔了一点点,好像是诱哄?若有似无的感觉,没人能确定,也没人敢确定。他的手轻轻的放在北川枫的后背上,拍了两下。说那动作是拍也不甚准确,因为那力道轻的像是一种抚摸。
咔哒。酒店套房从里面上锁的门被安室透从外面打开了。
一进门安室透就看见琴酒抱着某个疑似也是组织成员的青年,安慰?
房间里的其余三人该低头装死人的低头装死人,该眼冒八卦之光的眼冒八卦之光,该事不关己不开口的事不关己不开口,总之场面相当之迷惑,气氛相当之诡异。
他怀疑自己还没睡醒,做个梦也不会这么离谱吧!或者他昨天喝的那瓶波本威士忌其实是假酒,现在看到的其实都是假酒中毒引起的幻觉。不不不,这不合理,还是眼前这个琴酒是别人假扮的,比如精通易容术的贝尔摩德。但贝尔摩德不是去美国了,这段时间都不在霓虹吗!
否决了自己的种种离谱猜测,安室透最终还是把自己被惊掉的眼睛从拥抱着的两个人身上扯回来,内心极其不情愿的承认了这个琴酒就是真的,眼前这一幕也是真的。这是一个但凡认识琴酒的人都难以接受的事实。
那不是别人,是琴酒!琴酒!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额……
反正绝对不可能!安室透在心里默默判定了某种是个人看到现在这种场景都会产生的联想的可能性百分百为零。
客观上来说,他确实没判断错。
“波本,你没敲门。”这边没哄好北川枫的琴酒看见波本直挺挺的站在门口,心头火是蹭蹭往外冒。
“我敲了。”安室透假装自己根本没愣神,摆出一副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的表情说:“你忙着在这里谈情说爱,当然没听见我敲门。我自己开锁有什么问题吗?”
“别废话,东西呢?”琴酒惯常理不直气也壮,别人的道理不是道理,我的道理不管是不是道理你都要把他当道理听。
他觉得波本应该不至于不敲门闲的没事自己撬锁玩,八成真的是自己没听见,但,那有什么问题吗?
“给。”安室透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块被证物袋密封着的小小储存卡,上前两步,往琴酒的方向一递。
沉默两秒。
“伏特加,”琴酒叫还在持续低头假装自己不存在的伏特加,说到:“检查一下储存卡里面的内容对不对。确定是存有设备信息的那块就直接用病毒销毁里面的东西,如果不是……”琴酒冷笑一声,没有再说下去。但甩给安室透的眼刀已经表明了他没说完的话的意思。
拿北川枫没办法不代表他对别人没办法,他自己不痛快的时候,通常也不想让别人痛快。
“啊?啊,是,大哥。”伏特加慢半拍反应过来琴酒是在叫他干活,一步一挪的到波本旁边把储存卡接过来,然后三步并做一步的回到他原本待的小角落,抱起电脑开始检查储存卡。刚刚技术人员已经把能够快速破译密码的程序传过来了。
“基安蒂,科恩,你们可以撤了。”琴酒开始赶人。
纵使基安蒂有心八卦一下,也耐不住琴酒的杀气不断往外冒,不情不愿的和科恩走了。
“你喜欢这么黏人的小猫咪吗?”
安室透也有心探究琴酒和琴酒怀里那位的关系,或许那会是琴酒的破绽。但,人设不允许。波本可以一时兴起的试探一句,可以阴阳怪气的嘲讽一句,但绝不可能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不合时宜的关心琴酒的个人感情问题。
要是换了贝尔摩德在这里,多问两句没问题,可是波本不行。
卧底就是这样,必须时刻演戏,时刻谨慎。演戏既要像自己,又不能像自己。像自己是为了不在长时间和组织成员的接触下露馅,毕竟没人能经年累月的扮演一个和自己截然不同的人,总会露出破绽。
换言之,如果真的做到了,那么这个人,也就变不回自己原本的模样了。入戏太深,最终一定会被那个虚构出的自己所吞噬。
可是若是演的太像自己,那么作为霓虹公安的零组成员,安室透混在组织里就会像是一只白鸽进入了乌鸦群里那样明显,恐怕卧底不到三天就会暴露,然后被琴酒亲手送上暗杀灭口大礼包。
在组织卧底这三年时间里,安室透每天都在合眼之前不断在心里提醒自己,他的名字是降谷零,是公安警察,生怕自己某一天就被那可怖的黑暗吞噬掉原本的人格,彻底堕入黑暗。可是他又不得不在第二天挣开眼睛执行任务的时候一遍一遍催眠自己,他就是波本,是忠诚于组织的一员。
想要保住性命,摧毁组织,他必须要这么做。
“大哥,内容没问题,资料用病毒销毁干净了。”伏特加把储存卡从读卡器里□□,折成了两半,又装回那个警视厅附赠的物证袋里,准备一会儿带走。这是跟琴酒学的,双重保险。
“这里是不是没我的事了?”安室透看向琴酒,实则用余光打量整个人埋进琴酒怀里的北川枫,可惜什么都看不见。
“那我走了,大半夜加班可不是我的风格。”见琴酒不答话,安室透装模作样的抱怨了一句,转身走了。他没有理由在留在这里。波本可是独行侠这个名词的代表。
“大哥,那我也走?”所以人都走了,就剩下弱但并不小的伏特加在原地瑟瑟发抖。
“滚去楼下开车。”琴酒为伏特加的智商感到同情。北川枫这明显就是某种应激反应,波本进来的比较晚,没看见北川枫扑进他怀里那一幕所以判断失误就算了,伏特加这个看了全程的也没明白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好的。”伏特加答应的飞快,活像是逃难一样离开了房间。
无关人等都走了,只剩下还在发抖的北川枫和被他死死抱着的琴酒。
“你怕雷声?”琴酒恢复了正常交流的声音,再次询问北川枫。
“嗯。”可能是因为窗外的雨渐渐落下,淅淅沥沥的声音拍打在窗户上,雷声没再响起,北川枫缓过来一些,也或许是琴酒和他本人表现完全相反的温暖怀抱给了他一点安慰,总之,他现在能完整的说出几句话了。
“你放开我。”
“不,我,我害怕。”北川枫的声音依旧颤抖,搭配他那被媒体评论为天使一般清透的嗓音,更显得楚楚可怜了。
琴酒动作不太温柔的揉了一把北川枫的头,不耐烦的开口:“你松开手,我抱你走。”
过了大概一分钟的时间,琴酒感到腰间的力道放松了一点。开了个头之后,后面的动作好像也没那么不可完成了。北川枫一下子撤回了自己的双臂,往后退了一步。
他的头快要垂到地板里去了。
琴酒没有在北川枫放手后就翻脸不认人,很讲信用的一手揽在他肩头,一手穿过膝弯,把他打横抱了起来,俗称,公主抱。
再次窝进琴酒怀里的北川枫立刻用一只手抓住了琴酒前衣襟的一块布料。
不理会一路上遇见的三两个人的异样眼光,琴酒抱着人走到楼下,伏特加等在车里。
今晚的雨下的很大,掩盖了很多东西,比如,远处另一栋建筑某个窗口处探出的某部间谍相机微不可闻的快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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