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三朝老臣
聂空却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双眼之中透出来的猩红越发浓郁。
而且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他的身体居然散发出阵阵热气，就连天空中飘落的雪花，在即将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便瞬间气化。
“内力外放，难不成这位大师已经到了传说中的境界？”
就在众人恍惚之时，聂空的目光突然落在旁边的摊位上，身体当即化作残影冲了过去。
那是一处普普通通的肉铺，掌柜的身披大袄，手拿杀猪刀，兢兢业业的杀猪卖肉。
就连刚才发生在大街上的血腥场景，都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聂空顿住脚步，手掌间覆盖着淡淡的金色光芒，重重落下，直接将一块腱子肉捏成肉馅。
“这位大哥，你为什么不跑？”
掌柜手中的杀猪刀停在半空，额头上的汗珠滴答到案板上，溅起一片血水。
“你杀你的人，我杀我的猪，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要跑？”
聂空脸上的冰冷又多了几分，反手拿出一张画像扔在桌子上。
“十三年前，江南地带有个剑客，无缘无故冲进前吏部侍郎家中，一夜之间杀了府中二百七十三口，为朝廷百年之间最大最血腥之案件。”
“若贫僧没看错，你就是那位剑客！”
老板面不改色，放下杀猪刀，缓缓抬头。
“大师要为那两百多口人讨个公道吗？”
聂空将手中的通缉令收了起来，沉默许久方才抬头。
“前吏部侍郎马国锋，贪赃枉法无恶不作，朝廷早就查有实据，决定先抄家，再抄斩，没想到却被你捷足先登。”
“贫僧今日此来并非要讨公道，而是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老板顿时有些恍惚，多年逃亡他早已看透世事，将生死置之度外，今日若聂空出手，他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没想到居然这般意外。
“大师想要让我做什么？”
聂空抬起手掌狠狠轰了出去，不远处的墙壁应声坍塌，藏在其中的长剑，同时出现。
“这把剑已经藏了十三年了，磨一磨，跟我走吧！”
老板呼吸顿时变得急促，随手招了下，便将那把剑握在手中。
“敢问大师想让我做什么？”
聂空从身上摸索出一堆通缉令，铺开在案板上。
“跟在贫僧身边，将这帮穷凶极恶的家伙一网打尽。”
老板看到通缉令的瞬间，顿时两眼放光，他终其一生的梦想便是匡扶正义，但一直没有这个机会。
如今总算是拨开云雾见着太阳了。
他迅速调整了一番情绪，扑通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响头。
“小人剑十三，从今以后便跟在大师左右，效犬马之劳！”
聂空很是满意的，点了下头便将其扶了起来，随后将几张通缉令塞到其手中。
“想必这上边的几个人你已经知道他们的住处，现在就去杀了他们，两个时辰之后，你我在此处碰面。”
剑十三不敢有丝毫犹豫，重重的点了下头便飞身离去。
聂空随即转过身，脸色平静的看着马金山，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赶紧走吧，再晚就见不着司空大人了！”
马金山这才回过神来，赶忙将短刀收在腰间。
“司空大人此刻应该在钓鱼，咱们赶紧过去。”
一行人不敢在此处有片刻逗留，匆匆离开。
一望无际的冰原之上，零零散散的可以看到干枯的梭子草。
时不时会有几只冬鸟在树梢鸣叫，也有一两只熊瞎子突然冲出针叶林，狠狠在河面上砸出冰窟窿，迅速抓着红鱼。
在不远处的地方，浑身包裹严实的老人，拿着一根粗糙的鱼竿坐在冰窟窿旁，一动不动。
马金山带着聂空很快便到了跟前，可那老人仍旧没有半分动静。
“司空大人，朝廷的钦差来了，是陛下亲自委派，身上有紫玉虎符。”
老人的身子这才动了一下，抖掉帽子上的积雪，缓缓扭过头。
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聂空，他便从身上取出半枚紫玉虎符递了上去。
“老夫已经保存三十年了，总算有人来拿了，还以为陛下早就忘了我这把老骨头。”
聂空并未上前去接，迅速从身上取出半块一模一样的紫玉虎符送到跟前。
“大人误会了，贫僧此来并非要收回虎符，而是要将另一半送到您手中。”
“如今朝廷党争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天下百姓深受其害，苦不堪言，若在这般放任他们斗下去，只怕民不聊生，大乾的江山都要保不住。”
老人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似乎这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不紧不慢的将两块紫玉虎符对到一起，小心翼翼的在手中把玩了一番，浑浊的眼睛里透出几分神采。
“三十年了，这东西总算又合在了一起。”
“小和尚，此处的事情与你无关了，至于朝廷的党争，老夫会处理。”
“不过我已在此处蛰居三十年，就算重回朝堂也没办法立刻和两派争斗，必须尽可能的想办法削弱他们的势力。”
说着老人便取出一张随身的地图缓缓摊开，同时递出一块特制的令牌。
“南方，青阳县，太子党和玉林党都在那里安插的势力，不过近几年那个地方似乎有些混乱，双方人马死伤无数，还传出了阴兵杀人的案子。”
“陛下让你来送虎符，足见对你的器重。”
“青阳县的案子就交给你了，若是有需要，可将此令牌放在青阳县外官道上的墓碑之下，自会有人前来相助。”
聂空似乎早就猜到了这一切，他并没有丝毫意外，恭恭敬敬接过令牌和地图后退两步。
刚准备离开，那老人便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子。
“小和尚，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聂空蹲下脚步，转过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
“司空大人乃三朝老臣，有您在，朝廷内外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您让贫僧做的事情自然不是坏事。”
“放心吧，青阳县的事情我会办好，不过蓟州边关，还有残敌盘踞，望司空大人能够妥善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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