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六）
（十六）
第二天一大早，郑汐悦从家里带了一点鸡汤去疗养院看望姐姐。
林文月边喝汤边听着她讲述最近发生的事。喝完汤后，她轻轻地将碗放在一旁，看着出神的妹妹，叹了一口气，在汐悦的头上揉了揉。“是我对不起你，如果当初我和他好好谈谈或者不隐瞒我没去世的消息，事情可能也不会变成这样。“
“别这样说，姐姐。是我一直下不了决心，让事情一拖再拖，才让他能拿我们两家的利益来逼我。”在姐姐面前，郑汐悦似乎一直都是当初躲在她身后的那个小女孩。
看着妹妹犹豫不决的样子，林文月的心里也很难受，她握紧了郑汐悦的手。“你自己拿主意吧，如果你决意取消婚约的话，我还有爸爸妈妈也会支持你的。”
“嗯。”郑汐悦把头靠在床边，另一只手牵着姐姐的手。
没一会儿，就传来敲门声，“林小姐，来查房了。”
“请进。”林文月连忙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郑汐悦退到一旁以免妨碍到医生的检查。
李晓光帮她检查完后，询问了一下她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转身准备离开了，离开病房前又回头看了看。
看到姐姐脸上可疑的红晕，郑汐悦似乎明白了什么。“哟，姐姐这是有情况啊。”
“哪有？”
“从李医生进来你就一直看着他，眼神都移不开的。”
“我看着医生有什么问题吗？”
“别装了，你脸都红了。”
林文月伸手在脸上摸了摸，知道自己着了她的道，只有如实交代。“你别告诉爸爸妈妈，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当时我出了车祸，被好心人送到了医院，可是当我醒过来后我发现我的右手完全动不了。当一个画家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可是我的右手却废掉了……反正后来爸爸就把我送到b市来静养。“林文月有意省略掉了一段，可是郑汐悦知道，那段时间姐姐的痛苦，尝试过用左手去画画，可是都以失败告终。
“来到b市后，我的主治医生就换成了李晓光。刚开始我还是自暴自弃，可是他却告诉我他费那么大的劲把我救回来不是为了让我自暴自弃。这一切仿佛命中注定一样，当时是他把我送到医院，现在我的医生又是他。“
“他还告诉我，可以用其他的方式来‘画’“。林文月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台相机，还有几张照片递给郑汐悦。照片都是很普通的风景照，可是其中有一张吸引住了她的眼睛，那张照片应该就是姐姐在床上拍的，是一只刚从起飞窗边的小鸟，可是它的翅膀似乎受伤了。
“你知道这只鸟最后成功了吗？“林文月拿起那张照片，用右手拇指轻轻擦拭。”它最后还是掉在了地上。李医生把它带回来好好照料了一番，没过几天它就飞走了。“
“所以我尝试着相信他，配合他治疗，我自己的身体情况我心里有数，虽然我知道我的右手恢复不到从前，估计再也不能拿起画笔，但日常生活还是没问题的。“
“他给我带了光，我抓住了他。“
“所以，汐悦，关于你自己的事你一定要好好考虑清楚，有一件事你一定要记清楚，不要让感情伤害到自己。“
郑汐悦从b市回来后，赴了约沈澄的约。
“其实酒会的事我没放在心上，到底他还是我的未婚夫，他带我走也无可厚非。“
“所以你们的事是怎么说？和好了？”
“算是吧。”郑汐悦觉得心里很烦躁，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先吃饭吧。”
饭后，郑汐悦觉得刚才的酒有点醉人，到江边吹吹风。沈澄离她几步更在她后面陪着她散步。走了一会儿，郑汐悦觉得自己清醒了很多，爬到栏杆上，望着江面，对岸的灯火映在水面上，江风也带来一阵阵寒意，看来秋天快到了。
感觉到沈澄也靠在了栏杆上，郑汐悦头也没回，开口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陪我来参加酒会，我答应过你一个条件。”
“嗯，你说，我听着。“郑汐悦对他所谓的‘对自己有好处的消息’并不感兴趣。
“我喜欢你。“
郑汐悦心里一惊，回过头看向沈澄，在他的眼里除了自己的身影，江面的星星点点也落在其中。
“你没在开玩笑吧。“
沈澄又重复了一边：“我喜欢你。“
“不对不对，我们才见过几次啊，你就喜欢我。“心里的慌乱让她的目光再也无法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你是个聪明人，我喜欢上你很正常。“
“别开玩笑了。“
“当初顾绍恒信得过我，把你交给我照顾，事情发生后，我发现我一直无法忘记你。可以说，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顾绍恒他不知道我们发生过。“
沈澄伸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捋到耳后，轻声说道：“所以说，你是聪明人。顾氏最近会有大动作，不易传出负面消息。”他顿了一下：“其余的你自己判断吧。”
“谢谢你的提醒，以后别开这样的玩笑了。“说完，便匆忙离开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沈澄轻笑到：“真是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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