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矛盾重重
略过了这个话题,牧青寒总算想起了他带人过来的目的。
拉着左思鸢来到窗边,牧青寒指着另一边给她看,见到的竟然是得意楼。
得意楼左思鸢自然是认识的,这在各地都有分店。左思鸢也曾想着要建立一家“得意楼”,只可惜身上的银钱并不能支撑她的野心。
牧青寒指着对面的得意楼,脸上满是讨好:“你觉得得意楼如何?”
左思鸢不明所以,看看得意楼又看看他,随口道:“得意楼挺好的,店大,赚钱。我就盼着将来何日我也能够有一家得意楼。”
牧青寒闻言一喜,两只眼睛几乎要冒出星星来:“你如果喜欢的话,我把它买下来送给你。”
左思鸢猛地转头看他:“你说什么?”
牧青寒又重复了一遍,拢在袖子里的手捏了捏藏好的地契,只等左思鸢应了就掏出来:“我说我将它买下来送给你。”
左思鸢听了这话先是一喜,随后却像是一盆凉水从头浇下,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这礼太重了,”她微蹙着柳眉温柔看着牧青寒,婉拒道:“我知道你想对我好,但是我们二人非亲非故,慕竹,这礼我不能收。”
牧青寒一听急了,连忙去抓她的衣袖:“可是我们是朋友啊,朋友之间送礼不是正常的么?只是这个礼物更加大一些而已。而且你现在开了家小饭馆,每天都这么累,若是有了一家新的大酒楼,以后不是会轻松很多么?”
说着,他眼睛转了转,又带了些理所当然:“若是你觉得这礼太贵重了,以后多些时间陪陪我不就是了。”
左思鸢不由得一愣,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想笑,五味陈杂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啊......”
牧青寒却没有看见左思鸢的神色,自顾自幻想着将来的事情:“时七,等到将来咱们成了亲,我的东西都是你的,你想要多少的大酒楼我都买给你!”
听了这段衷肠左思鸢简直要被他气死,明明都是个做丞相的人了,没成想竟然还是这么幼稚。可是看看这小子年纪轻轻的样子,左思鸢又有些心软,只带了几分嘲意道:“你倒是想的周全。”
左思鸢平日里说话自带三分喜气,这嘲讽听在牧青寒耳朵里倒是更像夸赞,不由觉得胸前的梅花绣纹更艳了几分:“时七时七,我将来一定会好好待你的,日后就咱们两个,好好过上一辈子!哦,再生两个胖娃娃……”
越想越美,牧青寒面色安详,仿佛已经看见了十年之后怀抱娇妻身绕稚儿的美好画面。
左思鸢是真的被他气到没气了,只想扒开他脑袋好好看看他的脑回路:“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你了?又什么时候说过要嫁给你了?”
瞬间从美梦中清醒,牧青寒满满的失落,可想了想,立马又来了劲:“这些都没关系,时七,我也算是京城难得的美男子,难道你不喜欢我么?”
左思鸢看着他自负的样子瞬间就来了气,眼中再没了之前的暖意,弯起的嘴角拉成了一条直线,俏脸满满都是寒意:“傅慕竹,所以我在你心里就是为了钱,为了美色可以放弃一切的人是吗?我本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你是懂我的,却没想到你甚至还不如那些人!”
沉默半晌,她微低头,有些失落:“傅慕竹,咱们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我左思鸢只是个平民百姓,攀不上你们的高门大户。”
说完,左思鸢摇了摇头,转身不看牧青寒的脸色坚定向着门口走去,准备离开。
牧青寒哪里愿意让人离开,急忙上手去拉,一边却犹带了几分不解:“时七,我难道不都是为你好吗?你想要这些东西,而我喜欢你,若是我们两个人在一起,难道不是两全其美么?”
左思鸢停下脚步,抬手就将桌上冰凉的茶水泼在了牧青寒的脸上,怒斥道:“我才与你说过我想要的东西都会自己去赚,你如今就告诉我在你眼中我也不过是个贪图富贵的女人。傅慕竹,你太让我失望了。”
牧青寒没有躲,一茶杯的茶水全泼在了身上,月白的衣衫泅出一片淡黄的污渍。她脸上真切的失望叫牧青寒心惊,好像自己和她之间突然就划开一道无形的裂缝,怎么都跨不过去了。
可这,明明不是他的本意。
“时七,”牧青寒上前一步,惶恐拉住了她的手,第一次放低了身段哀求:“方才我不是故意的,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我,我给你去找,我一定给你找到。”
失望过头,左思鸢倒是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她轻轻扯下了牧青寒的手,垂眸轻声却坚定道:“慕竹,我所求的,只是一个尊重罢了。你所做的这一切,不过都是你的自以为是,从头到尾,你唯一感动的,只有你自己。”
牧青寒往后退了两步,面色铁青,一手抓着衣领几乎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来:“我喜欢你,我想要为你做到一切你想做到的,这有错吗!你突然就开始生气,你又把我的心意置于何地?左思鸢,不要以为借着我喜欢你你就可以恃宠而骄!”
这一段话彻底断了左思鸢心中仅剩下的一点不舍,她看着牧青寒,突然翘起嘴角扯出了一抹假笑:“既是如此,还请傅丞相恕罪,小女子先行告辞了。”
左思鸢福了福身,毅然离开。只留牧青寒一人留在雅间,想要开口却始终忘不了她那决然的样子,眼睁睁看着人一步一步出了自己的视线。
强压着心中的怒气,左思鸢板着一张俏脸走了一路才想起来今日买的菜全落在了茶楼里。想要回去拿,却又拉不下面子。愤愤踢了一脚土墙,左思鸢只觉得今日简直就是倒霉透顶,愈加坚定了日后远离李端与牧青寒的想法。
也是她运气不错,牧青寒这几日也气的不轻。本想着过几大家都气消了再去找左思鸢好好说清楚,没想刚过了两日便被皇上派去了历城巡查,一来一回便过了三个多月。
没有了牧青寒的打扰,左思鸢的生活也进入了正常的轨道。每天研究研究新的菜式,算算账,数数银子,压在她心中唯一的心事便是何日才能开起一家新酒楼了。
又到了晚上,左思鸢关了店数了数这段时日存下的银钱,叹了口气:“还是不够啊。”
茶香见她如此,坐到一旁有些不解:“小姐,咱们现在吃喝不愁,每日赚的也不少,为什么还要去开什么酒楼呢?”
左思鸢揉着茶香的脸,一边感叹手感不错,一边解释:“茶香啊茶香,做人总要有个追求吧?就算是咸鱼,也要做一条有理想的咸鱼啊!”
茶香努力从左思鸢的魔手中逃脱,揉着红扑扑的脸蛋口齿不清:“咸鱼不是都已经晒干了,怎么还能有理想呢?那不是要成了精了……”
左思鸢再一次感受到了现代人和古代人的差距,挫败地捂着头认输。
周嫂子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左思鸢在逗茶香,忍不住笑道:“小姐,你明明知道茶香死心眼,还每次都逗她。”
左思鸢帮忙接过周嫂子手中的吃食,也笑了起来:“还不是因为茶香太可爱了,逗逗她心情都好了不少。”
周嫂子看了一眼还有些呆呆的茶香,赞同地点了点头:“茶香可是咱们这儿的开心果。”说着说着忍不住打趣:“我说茶香,若是将来你家人了,大家想你可怎么办呢?”
茶香羞红了脸,赶忙掩饰的帮左思鸢摆弄碗筷:“我不要嫁人,我要一直陪着小姐的,我要和小姐一辈子在一起的。”
左思鸢闻言笑开,一手揽住茶香歪头靠在她肩上:“好,我的茶香要跟着我一辈子。”
周嫂子只当这两人又在逗趣,打趣了两声便揭过了这个话题。
自从客栈忙了起来,左思鸢的手艺也都交给了下面的人,再加上后来新买的几个小丫鬟,还有又寻的两个护院,这小小的宅子几乎算是塞满了人,更不够住了。
左思鸢寻思着再买一个宅子,可是买了宅子自己的酒楼梦想就更加的遥遥无期了。
左思鸢不习惯什么主仆的规矩,再加上在这儿住的几个人除了两三个小丫头都是她雇来的,没签身契,因此吃饭的时候从来都拉着一群人坐在一起。几次三番下来,大家也都习惯了,每到吃饭的时候都极为热闹。
大柱和二柱就是左思鸢新寻的两个护院,是一对兄弟。家里的饭馆越开越大,人也越来越多,只张大叔一个着实有些看顾不过来。正巧左思鸢上街的时候捡了大柱兄弟回来,倒是填了这个缺。
大家相处的时间长了,二柱也就慢慢对茶香起了心思。只不过茶香懵懂,二柱腼腆,两人总也不能戳破这层窗户纸,其他人也不好多说。
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大柱二柱兄弟都才十几岁,正是能吃的时候。旁人才吃了一碗,大柱二柱身边已然摆了三个空碗了,见大家都没吃多少,两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了碗,眼睛却时不时瞥一眼桌上的菜,颇有些依依不舍。
周嫂子就喜欢他们能吃,见状笑道:“多吃点,多吃点,吃点才能更好的保护小姐,保护大家。”
被她这么一说,两个人倒是更不好意思了,黝黑的脸上浮上了两朵红晕。看出两人的窘迫,左思鸢又给两人一人递了一碗饭:“没吃饱就多吃些,家里做了这么多的饭,若是你们不吃,就只好浪费了。都是一家人,你们客气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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