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牧青寒大婚
左思鸢伏在他怀中,抬眼瞧见漫天星斗璀璨动人,就在不久前她还不确定牧青寒对她到底心意如何,但这段日子以来发生了这么多后,让她愈发确定彼此的心意。
“我相信你。”她低声回答。
次日,衡王府中。
牧青寒端坐于房内,手边整整齐齐放着红黑相间的吉服,而他脸上却是阴云笼罩。
过了片刻,门外响起两声敲门声,严飞的声音传来:“王爷,该更衣了。”
牧青寒表情未动,只瞥了眼那件吉服:“知道了。”
旋即房门打开,婢女鱼贯而入,他立在铜镜前,任由她们将衣裳一件件替他穿上。满头黑发被镶着红宝石的金冠束起,长身玉立,衬着那身玄黑滚红边的吉服更显得天姿高雅,风流倜傥。
为他更衣的婢女各个面带羞涩,连正眼都不敢看他一眼。牧青寒却全无察觉,一双深邃眼眸盯着镜中的自己出神,心事重重的样子。
更衣完毕后,严飞走了进来,朝他行礼道:“王爷,皇上和皇后现在已经从宫里出发了。”
牧青寒点了个微不可察的头,压低声音问:“一切都准备好了么?”
“是,被抓到的南疆细作都被关到暗牢里了,经过审讯,也已经招供了。”
闻言,牧青寒薄唇勾起淡漠的轻笑:“那就好。”
于是略整衣冠,他款步走至府外,正遇上傅慕竹下了马车正要入府。
见了牧青寒,他躬身规矩行礼问安:“微臣参见衡王殿下。”
“起来吧。”牧青寒墨眉微不可察地蹙了下:“好像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
牧青寒略直起身子,已是阳春三月,他却依旧披着大氅,笼着暖炉:“回王爷,微臣近日染了风寒,害怕过了病气给他人,所以在家多静养了几日。”
“你怕是为了避风头吧。”牧青寒微微一笑,一针见血地说道。
这便是他们两人性格的不同之处,一个浓烈得像是烈火,另一个却内敛得像座冰山。
傅慕竹神色微顿:“王爷的意思,微臣不明白。”
“傅丞相通博古今,能有你参不透的事情,倒也是奇事一桩了。”牧青寒似笑非笑地将身子一让:“请。”
“还未曾恭喜王爷大喜。”傅慕竹满脸波澜不惊:“这是一点小心意,还望王爷成亲之后能如这屏风上一般,百年琴瑟,瓜瓞延绵。”
说罢,他给手下使了个眼色,小厮顿时抬上一架成色上好的翡翠屏风,上面雕刻着一对琴瑟。
牧青寒眉间神色一沉,这个狐狸,明知道他娶娜真乃是一百个不愿意,却偏生要拿这种礼物来讽刺他。
“王爷有心了。”牧青寒嘴角轻轻挑起:“好像本王迎娶公主,你倒像比本王还要高兴。”
傅慕竹欠身道:“王爷喜结良缘,确实是大穆上下一件喜事,微臣当然是高兴的。”
牧青寒剑眉微蹙,俯下身子,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如果你觉得我娶娜真你就有机会了,那你就错了,我告诉你,这辈子想都别想。”
傅慕竹淡漠面孔上扬起笑意,毫不示弱地回敬:“青寒,人的一辈子很长,没到最后一刻,谁都没法断言。”
旋即,他快速拉开跟牧青寒之间的距离,行礼道:“微臣失陪了。”
牧青寒薄唇抿成一线,目光落在那抹披着鸦青色暗锦纹披风的背影上,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
街道的尽头隐隐传来了敲锣之声,牧青寒心头微动,知道是牧青野的銮驾要来了,便整肃衣冠,立在原地等候。
不出多时,一架八匹马拉的马车停在衡王府前,牧青野下了车,周福海又将皇后扶了下来。
候了一个上午,终于把牧青野盼来了,牧青寒按捺下心中的激动,快步走上前去行礼:“臣弟参见皇兄!”
“起来吧。”牧青野微微垂首,似乎很满意于他配合的态度:“娜真公主还在宫中等着吉时出发,你不必这么早在这里候着。”
皇后立在牧青野身侧,也莞尔一笑:“看来衡王殿下是盼着早日迎娶新娘子,才早早在这里候着。”
牧青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皇后:“皇嫂说笑了。”
几人正要往府里走,忽地一阵马蹄声传来,吉默自马上下来,满面春风地朝牧青野走来,行礼问安:“小王参见皇上!”
他顿了一顿,又看着牧青寒:“参见衡王殿下。”
牧青寒面无表情,只淡淡颔首作为回应。
“王子请进。”
牧青野淡淡莞尔,携着皇后,款步朝府中走去,一面走,一面打量着四周:“许是朕有日子不来衡王府中了,竟然觉得格局陈设都跟往日略有不同。”
牧青寒冷冷地挑了唇角,随声附和着:“这可都是吉默王子的功劳,听闻臣弟为了婚事整修府邸,王子还特地把南疆带来的人拨来驱使。”
许是听出他语气不对,牧青野跟着蹙眉:“你好像话中有话。”
牧青寒神情变得空前严肃,把牧青野拉到处隐蔽的角落中:“臣弟早发现吉默的不臣之心,过一会儿臣弟会将他拉到偏殿,到时皇兄只需坐在屏风后面,一切自会真相大白。”
牧青野眉头深锁,对于他的话虽说不至全信,但事关江山社稷,又不敢枉下定论,略一沉吟后,他点头:“若是你拿南疆跟大穆的关系开玩笑,朕也保你不住。”
“臣弟拿项上人头担保。”牧青寒郑重其事地朝他行了一礼:“严飞会将您带到偏殿之中。”
“皇上,请跟微臣过来。”严飞不知何时走上前来。
看着牧青野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牧青寒稳了稳心神,转身朝吉默走去:“王子,关于南疆的婚俗习惯,本王有几件事需要讨教一番,可否借一步说话?”
吉默定定看着他,深邃幽绿的眼瞳之中充满了不信任,良久,他才淡淡颔首:“自是可以。”
说罢,他跟在牧青寒身后,走入偏殿之中。
“王爷有什么话,非得在殿里问?”
牧青寒回身,将殿门关得严严实实,转身看着他,忽地轻笑一声:“本王想说什么,王子应该再清楚不过吧。”
吉默满脸疑惑,正待开口,他却慢悠悠补充了句:“若是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本王提醒你一句,你这次来,可是真正为了和亲么?”
“自然如此。”吉默答得飞快:“不然小王不远万里来此,会是因为什么呢?”
“可本王最近听了一件传闻。”牧青寒深邃眼眸中闪过精光,步步紧逼地追问:“王子并非只是为了把公主嫁进大穆,而是想让公主跟本王成亲之后,找机会盗走本王的兵符,是以操控大穆驻守在南疆的兵马,为了到时南疆攻打我大穆时开路通行。”
一番话讲完,两人之间的距离已只剩下一拳。
牧青寒直视着那张深目高鼻的面孔,语气肃杀:“可有此事?”
吉默的身形下意识朝后一闪,转而镇定一笑:“衡王殿下的故事真是讲得绘声绘色,连小王都快信了……但是传闻只是传闻而已,若以传闻就能定罪,未免太小儿科了吧。”
“那你安插在府中的南疆细作作何解释?”
吉默低头,漫不经心整理着袖口的扣子:“细作?王爷指的是那十几个婢女么?那不过是小王怕娜真适应不了大穆的奴仆,才提前指了过来的。况且她们都是一帮弱质女流,连大穆的语言都不懂,更没有武功,王爷是如何认为她们是细作的呢?单凭她们是南疆人?还是单凭她们是小王派来的?”
牧青寒墨眸微敛,正欲反唇相讥,牧青野却从屏风后走出来。
“小王参见皇上。”吉默神色如常地行礼,似乎毫不意外他的出现。
牧青野黑着张脸,直勾勾盯着牧青寒:“你还有什么说的?”
“皇兄,吉默真的有不臣之心,臣弟可以担保的!”牧青寒跪在地上:“请让臣弟再问几句。”
牧青野气得面色发白,压抑着胸中怒火低吼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今天这是什么场合?再多说一句,朕会狠狠处置你!”
说罢,他便快步离开偏殿,不给牧青寒解释的机会。
牧青寒跪在原地,一动不动。
吉默走至他身侧,慢条斯理开口:“衡王殿下,你也未免太小瞧小王了吧?若小王真如你想的那般蠢笨,恐怕早就活不到现在了。”
他说完后,冷冷嗤笑一声,也离开了偏殿。
而与此同时,鸢月楼内。
左思鸢坐在黄铜妆镜前,打量着镜中已经妆容一新的自己,挑剔地摇头:“不行,我觉得这样还是太素雅了。”
“小姐。”碧珠在一旁咂舌道:“您平日可是粉黛不施的,今日已经化得很艳丽了。”
左思鸢柳眉一蹙:“你再把首饰盒拿来,把宝石最大的那套戴上。”
“小姐,您难不成要去抢亲吗?”茶香这才看出了她目的所在。
左思鸢带着笑意,自镜中瞥了她一眼:“你错了,我可不是去抢亲,我是去抢风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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