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可怜人

“老大老大，还真让你说对了，就是个小子。”先前听见哭声的男子抱着孩子兴奋的喊着。被称为老大的男子一脸生无可恋的说:“阿五啊，别告诉我你还想留着他，今年你都已经捡了两个了，就咱们两个的情况，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还两说呢，再加上这几个孩子，那这个冬天就更熬过不去了。”

        听完这话，被叫做阿五的男子低着头不说话，闷闷的逗弄着怀里的孩子，突然大喊:“老大，你看你看，这个小家伙冲你笑了，咱们就把他留下来吧。”那男子也发现了，只是依旧咬着牙不松口，阿五只好保证以后不会这样了，男子才松口说:“这可是你说的啊，下次耍赖不承认啊，我也真是搞不懂你，小孩子有什么好的，叫你一天天围着他们转。”

        男子一边数落着阿五，一边时不时抬手拨弄阿五怀里睡着了的孩子，不多时，就回了他们栖身的破庙里，这里除了他们几个之外，还有其他的几个人，男女老少都有。很明显，这是一个乞丐窝。

        一见他们回去，就有人跟他们打招呼，也有人调侃:“阿五小子，这是又从哪里捡来的娃娃，这年还没过呢，都是第三个娃娃了吧。”还有的在旁边搭腔:“宁哥儿，可不能再惯着他了，虽然咱们这辈子已经这样了，但你也得考虑一下以后，留点钱给自己养老。”

        二人点头答应着，又问:“七大娘，今天他们有没有给您添麻烦呀？”一位老妇人应着:“没有没有，两个小家伙会走路了，大家领着满院跑，今儿玩得累了，吃了不少呢，这会子睡了。今天油老头得了些糕点，听说是有贵人赏的，拿了块给我，我老骨头一把了，你们兄弟两个拿去分了吧。”说着，从旁边拿出了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东西，递过来。

        二人也不扭捏，接了过来，绕到旁边还算暖和的角落，坐了下来，阿五专心逗弄着孩子，而宁哥则是在盘算着这个冬天怎么熬过去。

        这是永宁国一个很平常的冬天，有钱人纸醉金迷，安于享乐，穷人裹紧单薄的衣裳，咬紧牙关挺过刺骨的严寒，我呢，就是那个被捡回来的孩子，大家原本一直叫我小子，后来阿五爹爹说我大了，该有个正紧的名字，就改名叫无忧了。大家虽然都在说一个乞丐，注定得为温饱拼尽全力，哪里来的无忧，但是也只是嘴上说说，慢慢的也都改口。

        这一年，我八岁，宁爹爹前些日子教一辆马车撞了腿，大家凑了钱找大夫买了药，阿五爹爹忙前忙后的照顾他，还要趁着他无事的时候出去乞讨。

        大家都在为生活奔波，无人能顾得上我，我瞎跑了出去，不过有些迷路了，绕到了一个不大的巷子里，没注意身后飞驰而来的马车，一下子愣在那，马车在我面前堪堪停住，马夫大骂:“臭小子，不要命了是不是，还不快躲开。”这时，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说:“别骂他了，看他的样子，应该也是个可怜人，给他些银子，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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