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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床,塌了


冲完澡,李建兰在院子里乘凉。

        她太胖,洗了温水澡,又出了一身汗,她需要静坐许久,身上的高温才能稍微降下来。

        文智轩拿着一把大葵扇,摇啊摇的给她扇风。

        李建兰不自觉地扬唇笑了,“你先歇息去吧,这里风大,我坐一会儿就凉快了。”

        文智轩却收了扇,挤坐在她身旁,“媳妇儿,你身上好香。”

        李建兰坐的是一块长条子石凳,他头往她伸过来,小狗似的嗅来嗅去,她便笑着往另一边缩,一只手打他胳膊,“别闹了,等会儿把家里人都吵醒了。”

        文智轩察觉出她是怕痒,恶作剧地伸手挠她,“我看看,是不是擦了香水。”

        李建兰笑着躲避,却没注意身子已坐在石凳的边沿,这一避,身下突然一空。

        “小心!”文智轩大手一捞,搂住她的腰身,把她带回了石凳上。掌心下的身体温度灼人,软绵绵的,香喷喷的。想到昨日,在她换衣服时撞见的半边雪白的肩膀,突然好想摸一摸,她的皮肤光不光滑?

        突然就有了冲动,文智轩低低喊了一声,“媳妇儿……”嗓音暗哑,性感低沉,含义无限。

        可惜李建兰却没发觉,只顾瞪他,“都怨你。”推开他就要起身离开。

        文智轩伸手拉她,“别恼,我不再闹你便是。”把她按坐下来,“快坐下,我帮你把头发吹干。”

        想着头发湿漉漉的睡觉会很不舒服,李建兰也就由着他了。

        文智轩却是个话痨,粗糙的大手搓揉着她湿软的头发,说,“媳妇儿,你这两日吃得很少,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现在肚子饿不饿?我去给你煮点宵夜吧?”

        李建兰被他一说,觉得原本就有些饿的肚子,更加空荡得难受。

        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一把将头发扯回,起身,“大半夜的,吃什么宵夜啊,要吃你自己吃。”

        文智轩望着她仍然雄壮的背影,有些委屈和茫然。

        好像媳妇儿变凶了?

        宵夜不都是大半夜吃的么?

        他踌躇一会儿回房,见李建兰已背着他躺下了,他便也往地铺上躺。

        只是那股若有若无的香味萦绕在鼻间,有些挠心挠肺。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媳妇却让他睡地上……

        心里有些不爽,他烦躁地坐起来,语气有些愤懑,“媳妇儿,地上有些凉。”

        李建兰没敢吭声。

        她隐约明白,这家伙似乎对自己起了心思。可她还没做好给他的心理准备。而且,自己的身体实在不堪入目,她不想他瞧见,更不想她日后回想起她宝贵的第一次,只有一团白花花的五花肉。

        “媳妇儿!”见她没反应,文智轩把心一横,跳上了床。

        “不,你快下去……”李建兰惊呼阻止,然而已经来不及,本来所谓的床只是用简易的木板搭建而成,他这一跳,床晃了晃,支撑床脚的木架子,居然断了。

        “砰!”又断了一根柱子,发出老大的声响。

        两夫妻跌在地上,傻了眼。

        第二日,石窝村的村民又多了新的笑料。

        “听说文老三夫妻昨晚太过猛烈,把床都摇断了。”

        “我怎么听说是那李氏久旱饥渴,一见男人进房就扑倒。偏偏文老三厌恶她,不肯配合,两人打了一架,床才塌的。”

        “哈哈,不管怎样,就凭李氏那比猪还胖的身形,不把文老三给压死,算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

        李建兰挑着衣服走在路上,听着这些闲言碎语,心里那个憋屈啊,恨不得把文智轩这家伙给剁了。

        回到院子里,文智轩正在砍木头造木床,一见到她,立马黏过来,“媳妇儿,你累了,快歇歇吧,我来晾。”

        李建兰翻了个白眼给他,直接无视。

        “媳妇儿……”文智轩委屈巴拉的,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喊,“李建兰在家吗?”

        ……

        来人衣衫褴褛,是李建兰的堂哥李建峰。他一坐下连喝两大碗水,舒了口气才开口喊李建兰的乳名,“大妞,不好了哇!你快点回去一趟吧,你,你娘她快不行了!”

        李建兰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哥,你不要吓我,到底怎么回事?”

        “大妞,你娘亲这病之所以如此凶险,都是因为你啊!”

        原来在前天,有人以讹传讹,说李建兰跳河了,且生死不知,她娘亲陈氏听了当场就晕了过去。醒来后,一直喊肚子疼,接生婆说胎儿保不住了,要早产。可陈氏肚子疼了两天一夜,还是生不下来,嘴里一直喊着“大妞、大妞,”李建兰的父亲没法子,才让李建峰来找她……

        李建兰听完,手脚冰凉,心脏处被刀扎了似的钝钝的痛。

        根据原来的记忆,娘家的那鞋村离这里有几十公里,光是走路的话,要花上一整天的时间。也就是说,原本陈氏情况就危急了,这一天过去,还不知道人怎样了。

        “哥,你是走路来的?为什么不请部牛车啊!”

        李建峰神色讪讪,只说,“太着急过来了,没想起请牛车。”

        事实上,是他祖母舍不得掏钱。不过,无论长辈们有什么过错,做儿孙的在外头总不好说什么的。

        她六神无主地站起来,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文智轩长臂一揽,稳住她团团转的身子,沉声道,“别慌,相信我,岳母会没事的。现在,我先去村里请一部牛车,你半日即可到达她身边,知道吗?”

        李建兰慌乱地“嗯”了声,眼泪流了下来。

        文智轩看着她的泪眼,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闷痛不已,又温和安慰了几句,忙去村里请牛车去了。

        文母则和二媳妇去抓山鸡。昨晚杀了一只伤势比较重的,这只原本想养着看能不能成活,没想到,亲家母出了这样的事。

        文母叹息一声,忙又去把那一窝野鸡蛋装了一并给李建兰,“孩子,赶紧去吧,路上小心。”

        李建兰此时已冷静了下来,问二嫂要了一把绣花针,又匆匆抓了一把昨日采的草药,这才和李建峰匆匆往娘家赶。

        文智轩原本也想跟着的,可文母不让。在农村,女子分娩到坐月子这段时间,外人最好不要见她的面(特别是男人),说是被秽水淋了,会倒霉不吉利。

        李建兰明白这个时代的人有多封建,也没有强求。

        在牛车上颠簸了大半日,终于在黄昏前赶到。

        车子还没停稳,便听到一片哭声。

        她心里咯噔一下,忙往屋子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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