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眷者

尹惜凡要承认，自己在那1刻确实呆住了。
就算知道陈年年对非凡能力十分痴迷，可他也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己给她的种子。
在这种信息来源异常单调，又完全是由自己提供的情况下。只要自己稍微耍1点小手段，就能骗走陈年年的1切。
“班长，你不害怕吗？”尹惜凡用替身询问道。
陈年年摇了摇头：“先不说尹惜凡你已经救过我两次了，如果想害我的话，你早就有机会了。而且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危在旦夕，那我也就没有犹豫的时间了。虽然这么说显得我有些心胸狭隘，可我甚至有点怪你没有提前将这个机会给我。”
陈年年的话月掏心掏肺，尹惜凡越感觉自己卑鄙。不仅仅是没有在第1时间让她成为非凡者，更是用假的身份来掩饰自己的弱小。
她先是对尹惜凡道了声谢，然后看向电子猫。
“电子猫……大人，我不知道我这么称呼您合不合适。我知道，我能获得这颗非凡种子，尹惜凡的推荐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原因。真正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您的意愿。我真的非常感谢您的看中，不知道我应该用什么来偿还您的这份信任。”
尹惜凡甚至都感觉这孩子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怎么这么蠢的。这要是换到白玉折那边，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东西才能获得她梦寐以求的非凡能力。
尹惜凡本来想说只需要执行他发布的1个任务就好，可话到嘴边，突然就变了。
“你的身体、你的灵魂、你的1切。你将成为我的眷属，代表我在地上行走，成为我的代言人。”尹惜凡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仿佛不受控制了1般，伸手甩出去1张古旧的乳白色羊皮纸。“在这上面签上你的名字，这是你最后退出的机会。”
陈年年最初听到这些话是只是微微1愣，随后就拿起凭空出现在桌子上的精致钢笔，连羊皮纸上的文字都没有看1眼，就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电子猫”看着陈年年的动作，颇为欣喜的点了点头：“回去休息吧，至于那颗你选择种子的使用方法，会直接出现在你的脑海中。”
看着坐在自己正对面的陈年年的身影慢慢变淡，尹惜凡有些不悦的说道：“爱丽丝，你这是搞什么幺蛾子。你在事前可没和我提过把班长变成你的眷属这件事。”
刚刚那些话自然不是尹惜凡所说，而是藏在他身后的爱丽丝直接控制了他的身体，替他说出口的。
这还是尹惜凡第1次见到爱丽丝没有和他进行商量就擅自行动的情况。
“抱歉抱歉。”爱丽丝从他身后的座位飘起，慢悠悠的来到了尹惜凡的面前：“毕竟我也是才发现陈年年这粒金子的。我怕如果我现在不抓住这个机会，恐怕会被别人截胡了。”
爱丽丝看起来颇为开心，脸上1直挂着溢出言表的微笑。
虽然尹惜凡有些不悦，但还是询问道：“所以你看上班长什么地方，难倒她也很有天赋？”
“天赋？”爱丽丝将头要的像是1个拨浪鼓：“天赋这种东西很常见。你也是，还有你的姐姐，甚至连徐梦冰，国秋雨，邵燕……这些实力稍微有点强的人，哪1个没有天赋？
她们都是自己领域的专家，没点天赋怎么行呢？正因如此，天赋是分领域的。有些擅长战斗的人就不擅长研究，有些喜欢制作东西的家伙则不会治疗。这就是天赋的局限性。仅靠天赋是没办法面面俱到的。
可你那个班长身上并没有这种天赋。她在很多地方都很平庸。甚至在父母都是非凡者的情况下，不幸的没有遗传到非凡能力。这也能侧面说明她对元力的感知很差。”
“那你为什么要选择她？”尹惜凡更加不解了。如果不知情的人在这里，完全会觉得是爱丽丝在数落陈年年的缺点。
“她所拥有的，是觉悟。”爱丽丝看着尹惜凡的表情，过了好半道：“仅仅是觉悟。
你知道我在拉她进来之前，为什么会等待那么长时间吗？”
尹惜凡想了想，确实自己在这个空间里等了好长的时间，爱丽丝才将陈年年拉了进来。
“她当时正在犹豫。她在犹豫要不要打电话给白玉折，要不要踏入这个充满血腥的非凡世界。这很正常，只要是个有脑子的人，就都会犹豫。
可在她知道1些非凡能力的真相后，这种犹豫反而从她身上消失了。
可还记得吗，不管是你，还是邵燕，你们在接受我的非凡种子前，可做不到像陈年年这么果断和坚决。
她并不是不害怕，相反，我能感觉出来她怕的要死。可面对未知的危险，她依旧选择了迎难而上。从她知道你所说的升阶计划，恶魔的危机之后，她就已经想要去解决它们了，哪怕将自己推入无尽的危险之中。
这就是你这位班长的觉悟。”
“觉悟吗……”尹惜凡仔细咀嚼着这个词，确实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做的还不够。可自己也是出于保命的目的，自己可不想还没完成帮姐姐复仇的任务就早早死去。
“也并不是说没有觉悟就不好。”爱丽丝似乎看出了尹惜凡的想法，接着说到：“确实，没有觉悟的人更容易活下去。如果真面对大的危险，在没有我的保护下，陈年年绝对是你们当中最先死去的那个。就算她拥有不错的实力，她也会为了别人的生存，而牺牲自己。
我知道她是这样的人，所以我很喜欢她。我要让这样的人能够长久的活下去，所以，我才让她签订了契约。”
爱丽丝说完，漂浮着在空中4处遨游了起来，放声大笑了好1会。
尹惜凡还是第1次看到爱丽丝表现的这么高兴，就像是找到了什么难以估量的宝物1般。
十几分钟之后，爱丽丝才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慢悠悠的飘到了尹惜凡的面前，开口说道：“哦，对了，忘记跟你说了。陈年年签订契约的目标是你啊。
她不是我的眷者，而是你的。”
“哦。”尹惜凡下意识的答了1句，然后过了两秒。
“啊？？？”空旷的赤城大厅中，回荡起了尹惜凡疑惑的声音。
隔天早晨，尹惜凡久违的没有晨练，1觉睡到了8点。
原因非常简单，他失眠了1整晚，到了凌晨5点才慢慢睡着。等到醒来之后，太阳已经升起了老高，根本没有他晨练的环境了。
就连庄园里，这个时间点可能都不适合锻炼了。毕竟现在庄园里也有非常多的人在生活。
虽然爱丽丝也宽慰说有了眷者和之前也不会有什么区别，陈年年的所有要求她也都会代为执行。可尹惜凡总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他确实感觉到了，自己和某人有了1种隐隐约约的联系。
“所谓的眷者，就是你灵魂上的仆从，与你在精神上有1定的联系。原本像你这种实力很差的人，是没办法拥有眷者的。不过因为你是我的眷者，所以你的层次在我的影响下也有了1定的提升。”在外出吃早餐的路上，爱丽丝为尹惜凡科普道。“不过你也不要想着因为这层关系对陈年年做什么出格的事哦，那样我1定饶不了你。”
“那种事我连想都不会想。”尹惜凡反驳道：“可既然这么麻烦，为什么你不将她收为自己的眷者呢？”
心头传来爱丽丝大大的叹息声，她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和你签订的契约是特制的。如果没有这特制契约的保护，你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尹惜凡这才想起来，自己和爱丽丝签订的契约确实不太1样。
至于这其中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他倒是并不想了解。
在小区门口的煎饼摊买了3套煎饼后，尹惜凡将其中1份送到了吕英的家中。
对方开门时明显有些愤怒，也许是因为被敲门声打扰了睡眠。可看到是尹惜凡后，脸上的表情就瞬间变成了欣喜。
难得有悠闲的日子。非凡聚会也告1段落了，邵燕那边恶魔的邀请还有1星期的时间，梦冰姐的诅咒他现在也没办法处理。尹惜凡想着趁这个机会带着许久没见的青梅竹马好好玩1段时间。
恐怕在世界升阶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可邀请的话还没说出口，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备注为班长的聊天栏有了消息。
“方便见1面吗？我在你家门口。”
简单的告别了略显失落的吕英，尹惜凡快步的朝自己家里赶去。
果然，还有不断的距离，尹惜凡就看到了身着1身红衣的，身姿笔直的站在自家楼栋门口的身影。
由于距离问题，那个身影在尹惜凡眼里并不清楚，他也仅仅是凭借大致的轮廓判定其为陈年年。
尹惜凡的目光仅仅是停留在了对方身上1秒不到，那道身影的头就朝尹惜凡扭了过来，随后对他挥了挥手。
他凡心里1惊。1是震惊于对方的感应，2是震惊于对方领悟非凡能力的速度。
尹惜凡的家中。
尹惜凡将1杯热水放在了陈年年的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家里没什么准备。”
“不、不。是我有些失礼了，这么早不打招呼就跑过来。”陈年年明显有些拘谨：“不过我确实是有事情想问尹惜凡……先生。”
“和以前那样称呼我就好。”尹惜凡干咳了1声：“有什么事情吗？”
他心里其实对这个问题已经有了答案，可那个答案就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陈年年低下了头：“昨天晚上，我将种子吃掉之后，就按照大人的吩咐，躺在床上继续睡了下去。
我做了1个十分古怪的梦。我梦到我获得的那颗种子在1片沙漠之中发芽成长了起来。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就感觉我的体内有什么东西在流淌。而且记忆力出现了很多不属于我的东西。”
尹惜凡咽了口口水，接着问道：“你有印象你梦里那颗种子长出了几条嫩芽吗？”
“3条，那个梦很清楚，我甚至觉得那都不是梦。可我又不知道那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尹惜凡有点摸不到头脑了。昨天陈年年离开赤城空间的时间应该是凌晨1点。从那时开始计算，到现在也才7个小时。
在这7个小时里，陈年年在没有人引导的情况下，在不知道幻想境的情况下，直接觉醒了3条非凡道路。
“我想问1下，那些不属于我的记忆，我要去浏览吗？”陈年年有些害怕的说道：“我1开始并没有在意，可观看那些记忆确实有些痛苦，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正确的流程。在手机里询问的话，我又怕说不清楚，所以才想当面来找找你。”
尹惜凡还没说话，就看到爱丽丝出现在了他身旁，对他说道：“正好，我昨晚还怕她撑不过去，既然她都来了，你就让她在这里1口气把所有领悟的非凡能力都掌握好了。我会在1旁看着她的。”
听到这话，尹惜凡也是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班长，查看那些记忆全是会有些痛苦。这些痛苦是无法避免的，既然你来了，那你就在我家里查看那些记忆吧。我会在1旁照看你的。”
陈年年点了点头。
尹惜凡将班长领到了姐姐的房间，让她躺倒床上。
陈年年起初还有些害羞，但看到尹惜凡谨慎的神情，也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看着陈年年紧闭双眼，观看其那些来自非凡种子的记忆，尹惜凡这才在心里对爱丽丝问道：“班长的种子是什么轨迹的？昨晚她选的太快了，我根本没注意。”
爱丽丝没有说话，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陈年年的身上，似乎显得也有些紧张，直接将两颗种子扔了过来。
尹惜凡接过后，张开手心，看到的是法师于骑士两条非凡轨迹的种子。
也就是陈年年选择的种子是武者轨迹吗。尹惜凡仔细回忆了1下，发现自己对这条轨迹确实没有任何了解。
记得听爱丽丝说过，这条轨迹似乎有火焰相关的能力，同时也可以破除恶魔轨迹的领域。
就在尹惜凡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躺在床上的陈年年身体突然紧绷了起来。
她似乎正在经受巨大的痛苦，脸上的表情也因为痛苦而变得不断扭曲。无数冷汗从她的额头上浮现出来。她的双手互相抓住另1条胳膊，青筋暴起，指节也因为用力而发白，在细嫩的皮肤上留下1道道红印。
看到这个情况，早就等在身旁的爱丽丝立刻出手。
1条条无形的手臂抓到了陈年年的4肢之上，将她缓缓的托起在了空中。
随着她元力的不断注入，在陈年年身体的4周浮现出1个又1个神秘淡白色咒文。
在这种环境下，陈年年的表情才变得略微舒缓了1些。但也仅此而已，她的痛苦似乎还在继续，可爱丽丝并没有继续施加其他手段。
看着闲下来的爱丽丝，尹惜凡才出口询问道：“出什么事了？”
“她领悟的速度太快了，甚至高过了她自己能够承受的极限。”爱丽丝叹了口气：“就和我说的1样，她的天赋比较差，没办法像你或者邵燕那样轻松的掌握自己领悟到的能力。
可她偏偏觉悟很高。觉悟高的孩子不仅仅是受到我的喜爱，也会受到轨迹之上那些存在的喜爱。”
“你的意思是，武者轨迹的上面的神明很喜欢陈年年？”尹惜凡倒吸了口气。
“不然你以为她能领悟的这么快？”爱丽丝笑到：“不是7个小时，而是4个小时。她在凌晨5点左右就已经领悟到了武者1阶3条非凡道路的能力，只不过她那时还在睡梦中，并没有察觉。
只不过，这些能力不是她靠自己对元力的感应领悟到的，而是神明给她的赏赐。”
“神明真的会关注到刚刚接触非凡种子的人？这多少有些恐怖了吧……等等。爱丽丝你昨晚那么着急与陈年年签订契约，难倒也是因为这个？”尹惜凡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爱丽丝做出了1个你居然还能联想到这点，还不笨的表情，然后将目光投回了陈年年的身上：“我当时如果没有给你和她签订契约的话，她很可能直接就被武者的神明领走了。成为1名神眷者。”
“那不是更好？”尹惜凡有些疑惑。
“如果在我的世界，这确实是好事。但在你们这边，神明的力量弱的可怕，她神眷者的身份只会害了她。就像现在这样，她连1阶的能力自己都不能正常领悟，你觉得她能接受多大程度的恩赐呢？”爱丽丝摇了摇头，缓缓的说道。
“这样的陈年年，只会在各种各样突然冒出的记忆里，逐渐迷失在痛苦之中，最后彻底变成行尸走肉。”
听着爱丽丝的说法，尹惜凡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他居然差点在阴差阳错下害了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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