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晋升

巨大的痛苦笼罩着尹惜凡的躯体。身体中的每1条经脉似乎都在被重型卡车反复蹂躏1般，随时都处在断裂的边缘。
尹惜凡在这种痛苦之下几近昏厥。可每次他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身体之中就会产生1股温热的暖流，将他唤醒。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种痛苦中挣扎多久，在无边的绝望之下，他只希望这痛苦能够早1刻结束。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中传来痛苦如同潮水1般褪去，尹惜凡终于再次获得了身体的掌控权。
耳边传来微弱的呼叫声，尹惜凡被这声音唤醒，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他正躺在自己房间中的床上。似乎是长久没有体验过触感1般，他感觉整个床铺异常的湿润。
微微转头，陈年年1脸焦急的跪坐在床边，看到他醒来后脸色微微变得欣慰了1些。
“我这是怎么了？”尹惜凡的喉咙咕哝了几下，却根本发不出1丁点声音。嗓子发干到胀痛，像是长时间没有进水般不适。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全身却都像是脱力1般的疲惫，在陈年年的帮助下才勉强靠在了床头柜上。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身上满是汗水，在昏迷时他身上流出的汉水将床铺全部打湿。
为什么会昏迷？陈年年为什么会在我家里？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十分迟钝，就连思考个问题都要想很久。
随着回忆开始，阵痛伴随着记忆不断的涌进尹惜凡的脑海。
他依稀记得，昨天他在不完美的情况下完成了升阶仪式，可以正式踏入2阶了。本着省时省力的原则，他打算和陈年年1起晋升到2阶，于是在今早将对方叫了过来。
他本来以为，陈年年的晋升会比较危险。结果却意外的顺利，甚至连爱丽丝都没出手帮忙。
尹惜凡看着陈年年完成晋升之后，才躺在床上开始自己的晋升。
之后……之后。
尹惜凡感觉自己头痛欲裂，脑子像是被钉进了铁钉后狠狠地搅动1般。
他回想起了自己的晋升过程。起初还是很顺利的，他按照爱丽丝的指示，将元力引导到自己胸口的种子中。
因为完成了自己3条非凡道路中其中1项晋升要求，自己那颗种子上的嫩芽中，象征着雷霆能力的叶子上结出了1个细小的花骨朵。
就在尹惜凡觉得自己的晋升也会顺利进行下去的时候，异变突发了。
那花蕾在吸收了尹惜凡1定量的元力之后，并没有停下，反而是加快了吸收的速度。
尹惜凡身体中的元力不少，但在花蕾的吸收之下，也仅仅是过了数分钟就已经被吸干。
在这种恐怖的吸收下，尹惜凡全身各处都出现了疼痛感。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随着花蕾吸收元力的逐渐增多，它也在尹惜凡的非凡种子上逐渐绽放开来。
伴随着花蕾的绽放，尹惜凡感受到了身体强度的明显提升。可这种提升同样伴随着他身体的异变。
他身体中那1条条如同河流1般的元力流开始争相吞噬起周围的元力，并将它们转化成为强化身体的养料。
在这种互相争抢之下，尹惜凡没多久就觉得全身都要被这力量拉扯烂了。而让他更绝望的是，他根本无法停止这个进程。
好在，在最难熬的时刻，他的身体感受到1股从外界传来的元力。
那股元力浓厚且纯净，极大的补充了尹惜凡原本就空虚的元力储备。而这种元力的传输在尹惜凡晋升的期间产生了数十次，知道他完全挺过这个晋升的过程。
想都不用想，这绝对是爱丽丝在出手帮忙。
她原本就做好了帮助陈年年的准备，只是没想到这准备居然用在了尹惜凡的身上。
陈年年此刻正坐在尹惜凡的旁边，有些后怕的讲述着他身上所发生的状况。“我真的吓死了，你整个人刚才都变成了靛蓝色，体表还能看到很多闪电状的能量流动。
不管我怎么呼唤你，都没办法把你叫醒。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尹惜凡缓缓点了点头，想要安慰对方几句，却正好看到1个人影从墙面飘了进来。
“班长，能帮我去洗手间拿1条毛巾吗，我想把身上的汉擦1下。嗯，你先去大厅待1会吧，我自己来就好。”
在将陈年年支开后，尹惜凡看向出现在房间中的人影。
那是拥有绯红长发，双眼变回金黄色竖曈的爱丽丝。
“爱丽丝，我身上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尹惜凡询问道。
爱丽丝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她看了看已经苏醒过来的尹惜凡，叹了口气：“晋升之后产生的非凡能力凝聚效应。
这个效应事非凡者晋升后能够快速提升的原因。这原本是件好事，这个效应越强大，你今生后提升的实力越多。
可你身上刚才产生效应的强度，要比同阶非凡者高出十几倍。
几乎和4阶提升到5阶的效应差不多。
凝聚效应太强，你身体中元力储备又太少，你差点被你自己的身体吸干。”
“是爱丽丝你救了我？”尹惜凡松了口气。
爱丽丝冷笑了1声：“差点没累死我。你需要的元力对我来说并不多，但你的身体却没办法承受那么多的元力。我只能分成许多次帮你注入元力。
不仅如此，我还将你家附近的元力波动全部封锁了起来。你刚才晋升闹出的动静不小，如果那些元力波动逸散出去，大概率会招来不少非凡者围观。”
尹惜凡听完爱丽丝的话，老老实实的将身体完全靠在床头柜上：“为什么会出这么大的问题？难道晋升都是这么危险的事情吗？”
“晋升确实有1定危险，但不大。”爱丽丝否定道：“至于你身上的状况，属于很特殊的情况了……”
尹惜凡1边擦拭着上半身的汉水1边听着爱丽丝的话：“怎么特殊了。”
爱丽丝凝视了尹惜凡，过了半响才叹了口气说道：“第1次晋升是最简单的，就连陈年年这种受到神明恩赐比较大的非凡者都能够顺利进行。
你这种很低阶的晋升就需要大量元力的情况，只有1种原因解释的通……”
爱丽丝说道这里，又停顿了片刻，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尹惜凡1样。
尹惜凡手上稍微停顿了片刻，抬起头看着爱丽丝。
“这不是你的第1次晋升。尹惜凡，你以前就是1名非凡者。”爱丽丝缓缓的解释道。
“啊？”尹惜凡感觉自己头顶都要长出1个问号了。
爱丽丝不慌不忙的解释道：“我之前就很好奇你身上的情况。在你第1次感受到元力的时候，你身体中就已经有大量元力运行痕迹了。
明明我给你的非凡种子是完整的轨迹，你却1直不能激发出其中最基础的暗影能力。”
“我之前就是非凡者？这种事情就算我想隐瞒，应该也躲不过你的探查吧”尹惜凡询问道：“而且我之前确实也没有非凡能力啊。”
“我现在有种猜测，当然，只是1种猜测，我还不能确定。”爱丽丝先给尹惜凡打了个预防针，然后说道：“结合之前星幻之的话，我猜测你在很小的时候就成为了非凡者，甚至你可能从出生就遗传了你母亲刺客轨迹的1部分能力。
在某个时间段后，你身体中的非凡种子消失了。可能是被人夺走了，也可能是用它去做了什么。
而你之所以没有这部分的记忆，很可能是被人用非凡能力彻底删除了这方面的记忆。
我并不擅长使用记忆方面的非凡能力，所以如果真的有人将你的记忆连段的删去，我是没办法知道你究竟失去了什么记忆的。”
尹惜凡1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可仔细思考后，又觉得爱丽丝所说的可能又很占理。
“可……如果我真的从小就是非凡者，为什么……”尹惜凡不知道自己想要质疑什么，可总是在下意识的否定这个可能：“那我原本的非凡种子去哪里了？”
爱丽丝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盯着对方的眼睛：“你心里不是有答案了吗。”
尹惜凡回避对方的视线，咽了口口水。
“你刚才身体需求元力的量大概是正常非凡者4阶提升到5阶所需要的。”爱丽丝缓缓说道：“你不能掌握暗影方面的非凡能，因为这可能是你之前失去的非凡能力。
你人生中最大的转折点是在十12岁左右，在这之后你似乎与所有非凡者没有了交集。就连你那个青梅竹马也是在这段时间与你分别的。”
尹惜凡咬了咬嘴唇，不自觉地颤抖着。
“有1名非凡者的成长轨迹不是和这些完全吻合吗。
她1出世就以极高的阶级俯视同年龄段的年轻人们，她最擅长使用的就是暗影方面的能力，她也是在十12岁左右才突然出现在人们视野中。”
爱丽丝语气丝毫不变的讲述着
“更重要的是，她和你的关系，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亲密。她就是你的姐姐，世不2出的天才，尹惜非。”
尹惜凡眉头紧皱，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在爱丽丝将这些东西都讲出来之前，他其实就已经有了这种猜测。
姐姐对自己的保护似乎有些超乎寻常。她明明是1位最出色的非凡者，却愿意装成普通人和自己1起生活这么长的时间。
如果她体内的种子是自己，那似乎1切都说的通了。
“其实还有1点。”尹惜凡过了很久才开口，他1伸手，藏在衣服堆中的精致长刀就从中飞了出来。
他仔细的盯着这把华丽的长刀，感受着自己的元力在其中顺畅流淌的感觉：“散华明明是姐姐用自己印记制作的魂器，其他人理应无法使用。但如果姐姐体内的种子原本是我的，那似乎也就说的通了。”
爱丽丝微微点头：“这确实也是1个有利的论证点，不过能让魂器易主的原因很多。”
“如果这些假设都是真的话，那姐姐为什么要消除我的记忆？”尹惜凡按照这个思路思考下去，接着问道：“就算我失去了种子，没法成为非凡者，但对元力先天的敏感程度，我也是可以接触非凡能力的。”
“十1岁4阶，即便是我的世界中，这也是天才的代表了。”爱丽丝缓缓说道：“然而如此天才的人却在十1岁的时候彻底失去了自己的能力。
这就好比折断1名天才演奏家的双手，或是戳瞎1名天才画家的双眼。如果你还保留着之前的记忆，曾经越是天才，就会衬托你失去能力之后的悲惨。
你的家人，很可能是为了保护你，让你的心理不受过多创伤才抹去你记忆的。”
尹惜凡点了点头，爱丽丝这种说法让他比较容易接受。
如果真和爱丽丝所说的1样。那自己的姐姐和母亲确实有消除自己记忆的动机。
以这边元力匮乏的情况来说，失去1次非凡种子，基本就断绝了成为非凡者的这条路了。元力的稀少让重新成为非凡者的道路异常艰难与危险，同时消耗的资源也要比正常人多得多。
毕竟当时的她们不可能想到，会出现爱丽丝这种存在。
想到这里，尹惜凡和爱丽丝的目光对视了片刻，两人都露出了意义不明的微笑。
在这方面来说，她们两个才是真正的同伴，她们拥有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而且，如果我这个猜测真的准确的话，你不仅有非凡者基础这1项好处。在失去自己原本种子后，还能这么轻易的接着成为非凡者，这说明，你很有可能是拥有特性的幸运儿。”
尹惜凡眼前1亮。
半小时后，尹惜凡才慢慢从房间中走了出来。
在客厅中的陈年年早就有些等的慌张了，此刻看到他完好无损的走出了房间，松了口气。
“尹惜凡，你身体怎么样了，真的没什么事吧。”陈年年略显紧张的询问道。
尹惜凡回以1个微笑：“放心吧，只是我在进阶的时候出现了1点小意外，你看……”
说着，他做了1个强壮的动作，鼓起了自己身上的肌肉。
经过半小时的休息，他原本疲惫的身体已经得到了充分的休息，就连身体中的元力也得到了1些补充。脑海中更是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不知名记忆，相比是2阶刺客能够领悟的能力。
不过尹惜凡并不打算立刻去掌握它们。
他的身体只是暂时脱离了危险，状态还不是很好。
陈年年看着尹惜凡耍宝的样子，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可她笑着笑着，却有1滴滴晶莹的水滴从脸上滑下。
她显然也意识到这点，连忙背过身，双手不断在脸上擦拭着：“抱歉，我还以为是为了照顾我晋升的缘故，尹惜凡才会出这种事情的。对不起……”
陈年年想要止住哭泣，可声音却越来越大。
尹惜凡知道班长向来是这种人。比起被人帮助，她更愿意去帮助别人。如果别人因为帮助她而受到什么伤害，她可能比那人还要内疚与自责。
“与其说是因为班长的原因，不如说是因为有班长在，所以我才能挺过来。”尹惜凡1边扶着对方坐下，1边安慰道：“在我昏迷的时候，我确实听到不断有人在呼唤着我，那声音很模糊，却实实在在的拉回了我的意识。
而且班长你也不用担心的，虽然那位先生我们看不见，但是他刚才肯定就在1旁看着我们。有他在场，我们是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陈年年抽泣着看向尹惜凡，微微点头。
尹惜凡看着对方因为哭泣和湿润的脸，下意识的用御物术将桌子上的纸巾拉到自己手上。
伴随着元力在他手臂之上流动，1种异样的干涩感充斥在了其中。尹惜凡皱眉保持着元力的稳定，成功的让纸巾飘了过来，可在伸手接住时，那纸巾猛地在他手上炸开了。
无数洁白的绒状物伴随着爆炸声飘散在空气中，让两人都看愣了。
尹惜凡有些犹豫的看了看陈年年，发现对方也是1脸疑惑。
“这是，你的新能力？”陈年年破涕为笑的询问道。
尹惜凡同业1头雾水。抱着试试的心态，他伸手在桌子上按了按。虽然他能感觉自己的身体有很大的提升，可不至于1下子就拥有这么大的威力啊。
在确认自己的力量没有大到恐怖之后，尹惜凡再次将御物术作用在桌子上。
那干涩感再次传来，随后。
“咔。”
尹惜凡家中使用了十几年的木头桌子，被尹惜凡用手直接掰下来1个角。可，尹惜凡明明感觉自己完全没有用力。
1旁的陈年年已经惊讶的张大了嘴。
联想起自己之前的动作，尹惜凡知道是自己的御物术出了问题。
他再次将御物术作用在他手中被掰下来的桌子角，然后轻轻1捏。
那原本就不太厚实的木头在他手中1寸寸的碎成了木屑。
尹惜凡看着在自己手中逐渐被捏碎的桌子角，眉头逐渐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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