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恶鬼城堡
------她在这里沉睡,也将在这里苏醒。
乔袅其人。
用几个词来概述的话,那大概就是,命里带丧,五行缺德,八辈子跟好人扯不上边,松松垮垮的在正常人和神经病之间横跳。
偏偏这样的人,位面系统给挑的宿主是个脾气温和,任劳任怨,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天生自带小天使属性的新人。
为了两个人能顺利的磨合成功,位面系统费劲了心思给她挑了个和她脾气相反的,试图从根源上达到互补效果。
而这对乔袅来说并没有什么用。
难道一个新人还能比莫得感情的系统更能容忍?
烈日之下,乔袅打了个哈欠,站在树底下阴凉处困得眼泪花都出来了。
春困秋乏夏打盹,再加上个冬眠,对她来说,一年四季都是修仙的好时节。
她现在叫林晓缘,扮演的角色是新手任务里的受害者,鉴于她的身份以及就是个npc的炮灰属性,没什么技巧性,只需要等死就行。
不至于完全躺平什么都不管了,她在什么都不用纠结之后唯一要做的就是在新人宿主剧情跑偏的时候给他适当的提示,前提是这位新人能够顺利的找到她。
漫画部风格奇诡,乔袅这个拿了系统工作的执行者,在这里都得不到完整的背景,鸡零狗碎的消息来源于她自己的连猜带蒙。
灵异组的漫画夸张又大胆,角色人物一人一个风格,群像漫都是主角,这个拿了甜宠暖萌剧本,那个拿了升级流大男女主剧本,各演各的谁也不耽误谁,而林晓缘就更厉害了,她拿的是无限死亡剧本。
非典型的无限流,拿了剧本的林晓缘和不想毕业的乔袅有大同小异,非要说一句大同的话莫过于两个人都是到了人生经过哲学思考自我升华的一个阶段,看开即云淡风轻。
在过去漫长的时间里,林晓缘经历的死亡次数太多,她的记忆也在时间的流逝之下一次又一次的被打磨成了碎片,她不再记得自己的过往,每一次自杀之后的醒来对她而言都是新的开始,周而复始。
直到有一次意外发生了。
在重新回到起点之后没多久,林晓缘的一个同学当着她的面自杀了,从那时候起林晓缘的记忆在刺激之下产生了间断性的化学反应。
她知道了自己会死,也仅仅是记得这一点,其他的依旧是碎的堪比粉末的记忆碎片。
在她有了短期记忆之后她不断地用各种办法阻止自己走上死亡的道路,可人力终究还是枉然。
她就好像一个流水线式被操纵着的木偶,操纵者给她安排了短暂的流水线一生,从她醒来开始,她就落在了流水线传送带的开端,而尽头便是她的死亡,冥冥之中受到奇怪力量的牵引,时间到了,她就会在牵引之下走上绝路。
人一旦形成习惯就会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习惯了死亡的林晓缘学会了看开。
这样的设定本就让人绝望,更绝望的是没有绝对的任务要求。
也就是说,在核心价值观内让他们自由发挥。
没有命题的作文比有命题的作文更难写。
她现在的处境大概就是,老师告诉你明天早上要收作业,但是已经晚上十点了你根本不知道作业是什么。
翻开脑壳扒拉记忆线头终于隐隐有了点头绪,写还是不写,都是一种挑战。
故此,堆积在漫画部的剧本都挺废的,没人接手不一定是因为难度很高,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无从下手。
坐在石坛台阶上,乔袅忧愁的看着树下的蚂蚁搬家,脑子里乱糟糟的毫无头绪。而她的旁边还有一只肥猫在虎视眈眈,学校里的野猫驱赶不尽,学生又习惯了投喂,不仅不怕人还一个个胖的油光水滑的任君撸。
乔袅不喜欢碰小动物,看着肥猫盯着她半晌都没动静。
一人一猫,故作冷静。
白若搬着记录本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那个傻子林晓缘又开始在外面犯傻了,多大的人了还在跟橘猫说话看蚂蚁搬家,只是这次聪明一点了,还知道去树荫下等待。
抱着一摞记录本过去,白若气喘吁吁的将记录本放在台阶上,然后挑了一本垫在下面坐了下来,冲着乔袅扬了扬下巴,趾高气扬的开口,“喏,就这些,你今下午都按照时间整理出来,明天核查的时候要用。”
这么厚一摞,一本一本的看完也得两三天的时间,一下午根本完成不了。
“你加加班,实在不行晚上熬个夜。”
乔袅没说话,适当的表露出一个茫然的表情,好像真的听不懂白若在说什么一样。将一个小笨蛋演绎的淋漓尽致。
看到她这样,白若一口气没上来被堵在嗓子口,上不去下不来,想说点什么解释又觉得自己浪费那个时间说不定她还听不懂,最后干脆作罢。
乔袅伸手抚过那一摞记录本,轻声的开口,“可是我今下午有事。”
她没时间整理的。
有时间她也不整理。
白若白了她一眼,“你能有什么事,考完了不用复习了,你又不着急回家,不对,赵恒和谭贝茹出去约会了,你说的有事不会还要追过去吧。”说到这儿,白若的语气又夸张了几分,眼神不自觉的从头到脚开始审视林晓缘。
“人呢,贵有自知之明。”
乔袅低头看了自己一眼,白若神会。
“啊,你这花裙子,丑死了,菜市场大妈也就喜欢这样的吧。现在谁还穿这种裙子啊,你穿着就像一块抹布一样披在身上。”
乔袅没说话。
等白若激情说完回过神来之后看向乔袅的时候,人突然有些别扭,“难道你还能有别的事?”
乔袅:
扇了扇风,白若仓促的起身,“行了,你没事就赶紧搬回去整理吧,我还有事先走了,晚上小组有活动,你就别穿着你这一身花裙子参加了,土里土气的。”
林晓缘长相只能说是清秀,甚至是有些寡淡的长相,五官没那么出众,小巧玲珑罢了。但是胜在她骨架小,身量纤细,一板一眼的看起来倒也有那么几分小家碧玉初成的感觉。
从白若第一次见她就知道,她跟所有人都不一样,那时候年纪小,只凭直觉觉得他们不一样。
后来在小社会里摸爬滚打几年她才想明白那是什么,天真。
上了大学,环境人事都变了,大都身上沾染那么几分的世俗庸利的气息,你可以一年不变,两年不变,但你不会三年四年都半丝不变,而林晓缘就做到了,她从始至终都没变过,那种被自我保护的很好的灵动让她和他们之间或多或少的多了些间隔,也就是这种间隔,无形之中给她们分了三六九等。
林晓缘这种,说的好听一点是天真淳朴不问世事,说的不好听就是愚蠢不通人俗。
白若至今还记得宿舍里第一次争吵,是邓雨华过生日所有人一起出去玩都默契的没告诉林晓缘的时候,林晓缘等了他们一下午,给邓雨华精心准备的礼物却被忽视了个彻底,当天就进了垃圾桶。林晓缘委屈的问邓雨华为什么排挤她的时候,邓雨华说了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个“道”到底是什么,白若也不知道。
…
盛夏的风几近于无,烈日烘烤着大地,校园里在考完最后一科之后当天下午能走的几乎都走了,家离得远一点的都买了隔天的火车票,在暴晒之下,学校里几乎见不到人。
乔袅尽职尽责的扮演着工具人的角色,慢吞吞的抱着记录本去了教学楼。
为了方便他们这些留校参加活动和勤工俭学的学生,学校专门给他们配了一把教学楼侧门钥匙,侧门位置偏远,绕过偏门需要横跨整座大楼,浓郁的树木遮盖下,侧开的小门里面黑漆漆的,走道两侧的教室紧闭着门口,尽头是为数不多能照进来的暖光。
乔袅搬着记录本一进去便是一股透心的凉意,楼梯口摆放着一张桌子,上面的本子要求每个人写自己的每日进出,人名时间,相当于一个人工打卡器。
走个过程的东西也没人核查,大部分人都选择性的略过了,只有林晓缘,每次都要认真的写上自己的名字,可以说是这一本大部分都是林晓缘的名字。
乔袅现在是林晓缘,要按照林晓缘的行事风格做事,她走到桌边之后缓慢的将记录本放下,然后打开本子,正准备写名字的时候,看到上面的一排龙飞凤舞的签名愣了一下。
往前又翻了两页,还是那个名字。满满的都是一个名字。
郑玉秋。
前不久那个自杀的同学。
看得出来写名字的人不止是一个人,几种不同的笔迹混合在一起连写了三五张,一群小王八蛋就连时间都写了午夜十二点。
午夜十二点,郑玉秋回来冤魂索命吗?
不知道是谁的恶作剧,到现在了还在消费着死者的热度,乔袅一笔一划的写下林晓缘的名字,顺带着将前面几张写了郑玉秋名字的纸撕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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