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牺牲
可是小含在爬了两层之后两臂酸麻，踩着阿祖的肩膀动弹不得。
看这情况，阿祖也有些急了，用力地把小含踩在他肩膀上的脚往上顶，硬是把她顶了半层，然而这也让他有些疲惫，停顿一下恢复会体力。
水已经漫到了二层平台，浩哥见水漫过脚背后大惊失色，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抓住绳子就往上爬，速度快的完全不像一个两百斤的胖子，绳子顿时剧烈摇晃。
而就在浩哥爬上绳子的一瞬间，李子就发现，系绳子的铜制栏杆开始向外倾斜，显然是承受不住3个人的重量。
他赶紧将栏杆往回拉，大喊道：“你们在干什么？栏杆撑不住了！”
阿祖听见喊话将头从小含的裙下探出，看见上方向外扭曲的栏杆，对着浩哥怒吼：“你干什么！快下去，上面撑不住的。”
而浩哥此时已是不管不顾地往上爬，很快就爬到阿祖的脚下，抱住绳子就不下去。
谢明此时也从地上爬起，抓住栏杆，但是平台边缘本就不好使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栏杆弯曲的越来越厉害。
阿祖见上面的小含迟迟不动，绳子更是在向下滑落，知道上面的栏杆已是快坚持不住了，他眼中凶光闪现，对着浩哥的脑袋就是猛的一脚。
下方浩哥完全没想到这一下，脑袋被踢的一懵，双手不自觉就松开了，整个人向下跌落还撞到了平台边缘，最后落入水中失去踪影。
少了浩哥的重量，李子和谢明勉强稳住了栏杆，阿祖再次用力，硬生生将小含顶到了终点。
谢明连忙搭手将她拉了上去，几秒钟后阿祖也终于爬了上来。
“浩哥呢？”谢明问。
“他太胖了，没拉住绳子，掉下去了。”阿祖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几人闻言心情有些沉重，这还是小队第一次减员，然而时间紧迫，海水灌入的越来越快，已经快要接近第4层，他们找到通道，也顾不上方向对不对，向前猛冲。
然而通道尽头是一处休息室，并没有向上的通道，他们向回走了几步，却发现海水已经蔓延过来，往回走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谢明发现了一处百叶，就在离地面几公分的地方，想来是之前墙上的换气管道，现在因为船体倒扣，变成了脚边。
“这边！”
谢明喊住他们，直接上去一脚将百叶踢穿，拉住边缘将百叶窗卸了下来，取出核心里的防水手电往里面探照，管井深处隐约可见有向上方向的主管。
此时水已经漫过脚背，谢明不再犹豫，带头钻入管道内，向前快速爬动，后面晴，李子，小含，阿祖依次跟上。
爬到管道尽头，发现不但有向上方向的管道，还有向下的管道，而此时下方的管道里已经可以看见海水正在向上涨。
现在已经是在与死神赛跑了，谢明扭转身体进入上方管道，四肢支撑着管壁努力向上挪动。
约莫爬了两层甲板的距离，谢明发现上面有一层铁网，而侧面出现一处支管，支管不远处也是同样的百叶。
谢明将铁网用手顶了几下，见它纹丝不动，只得钻入旁边的支管，踢开尽头的百叶爬了出去，来到了一个小房间，现在已是有些晕头转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在几层。
谢明打开小房间的门，发现门外是一处走廊，远处的另一端已经浸在水中。
此时因为船舱进水，邮轮的尾部已经沉入水中，整个船体都向尾部倾斜了。
小队的其余几人也爬出了管道，来到走廊，四处寻找出路。
阿祖发现了墙上有一张指示图，将它拆下来仔细研究。
“没有路了。”
几人四处打探，发现已没有别的出路。
“我们现在应该在舱底，偏中心的位置，那个方向，可以通往舱底的通海阀。”阿祖指了指被水淹没的一端。
“通海阀，那是什么？”李子问。
“它联通着船侧面的海底门，和海底箱一起构成了邮轮的冷却系统，海底门直通海底，现在却是能通向外面。”
“那我们还等什么？直接过去啊。”谢明问。
“太远了，我看了下，这里过去至少有50米，我们一口气根本憋不到那里，而且冷却系统的控制室在更里面，只有其他人进入通海箱，然后有人在控制室中打开冷却循环，海底门才会打开，而且海底门打开的话，通海箱就会被锁死，外面再也进不去了。”
“也就是说，我们需要一个人做出牺牲，其他人才有机会？”小含问。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50米我们不可能潜的过去。”阿祖绝望地摇了摇头，拍了拍她的肩膀。
众人听他这么说，紧绷的弦终于断了，纷纷瘫坐在地。
“呜呜呜，我们是要死在这里了吗？我不想死。”小含哭了出来。
“呵呵，罢了，反正我这条命你们不救的话也早就没了，终于可以去天堂见我的老婆了。”李子苦笑一声。
谢明牵起身旁晴微微颤抖的手，低声问她：“你怕吗？”
“嗯。”
气氛一时降到冰点。
谢明不禁想到另一个城市里的父母，还有他关系不错的同事们，明天他们就会发现自己失踪了，他们可能会到处寻找自己吧。
船舱中的爆炸还在持续，时不时传来轰鸣声，此时驾驶室中早已淹没在水中，船长与船员门的尸体在其中漂浮着，控制台还在自动工作，因为船体的不平衡，警报器的红灯一直在不停闪烁。
周围的爆炸冲击着驾驶室的玻璃，终于，玻璃被震碎，冲击力让室内的尸体四处飞舞，一名船员的身体正好撞到了正在闪着红灯下方的按钮上。
这是压载水箱的自动控制按钮，压载水箱起着使船舶保持恰当的排水量、吃水深度，维持船体纵、横向平衡的作用，系统本就检测到船体向尾部倾斜亮起红灯，船员碰到按钮使得系统立刻开始工作，船尾处压载水箱中的水开始向船外排放，随着数十吨海水的排出，船尾开始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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