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黑云翻墨未遮山
雨幕中的院落,树木,鲜花、回廊楼台,都变得朦胧起来,像是把所有尘世喧嚣都用了一层水淋淋的布罩住,让人格外憋闷。
这样的天气,总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姬氏站在廊下听雨,欢喜于这天地间的淅淅沥沥……
而接连几日的阴雨连绵,却让喜欢晴天的墨梓凝每每仰天长叹。
“晴吧,别下了!”
赵瑾年对于天气的变化并不在意,阴天有阴天的好处,晴天有晴天的便利,雨天有雨天的空蒙,一种天气一种心境,倒是别有滋味。
命人拿来茶具,赵瑾年悠哉悠哉地自己动手煮起了功夫茶,湿润的空气里弥漫着茶香和似有若无的暖意,让人身心格外地放松。
不同于院落中的悠闲宁静,雨幕中,一道离弦的箭疾驰而来……
不得打开门,站在门口静候,不远的池塘传来蛙声一片,门前的青石板路上泛着水光,还有倏忽间来到近前的一抹熟悉身影。
被雨淋透的秦枢子伸手抹了把脸,施展轻功的同时,遥望见杵在门口的不得,忽然于多日的辛苦奔波中升起一丝狭促心思,纵身到近前,五指如钩直奔不得面门。
等来的人却突然对他发难,不得唇畔勾起一抹冷笑,并未闪躲,只伸出手,五指与之交勾,向前一推,下压,回勾……
惯性使然,秦枢子来不及缓冲力量,被不得缠住手指下压,手腕吃疼到几乎折断……
忍痛迅速错后,缓解掉擒拿力道,秦枢子五指放松抽离,幸好不得同时收手,没有再进一步追击。
不得对于这眨眼间的交手根本不放在心上,沉声道,“追到了?”
甩了甩发疼的手,秦枢子点头应道,“追到了。”
“好,爷正等着呢,快进去吧。”
说罢,不得闪身让开,秦枢子进去门内,扭身问不得。
“夫人和墨采女都在?”
秦枢子离开多日,姬氏和墨梓凝都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突然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急匆匆去见赵瑾年,就算墨梓凝神经大条不疑心,但心里有鬼的姬氏就不一定了。
“要不然你先回房,等入夜再去见爷。”
“好……”秦枢子答应着,绕去了后院。
不得回去赵瑾年身边时,墨梓凝正百无聊赖地爬在桌子上,盯着茶盏里氤氲上升的水汽出神,而姬氏一见到离开许久的不得回来,立即目光追着他走。
过去到赵瑾年身边,不得行云流水凤凰三点头地为赵瑾年斟茶……
“看来功夫又有长进了。”
赵瑾年说话不紧不慢,夸起不得来一点也不吝惜,从未受过夸赞的墨梓凝听到了心里嘀咕,什么时候也能夸夸我?
“多谢爷夸奖。”
任谁受到夸奖都会高兴,更何况是被赵瑾年夸……
站在稍远处的姬氏此时转头扫见不得面露微笑,不屑地哼了声……
一直等到三人用过晚膳,姬氏回去自己房中,墨梓凝也因为下雨天心情不爽早早睡下,赵瑾年这才挪步到书房,不多时,秦枢子入内觐见。
“爷,这是属下绘制的地图,上面标有路线以及各个站点暗桩的位置。”
不得上前接过来打开,铺到桌案上请赵瑾年过目。
上面标明飞鸽最后落脚点在涅城,也就是此次前往的目的地。
“涅城?”赵瑾年拢眉道,“这里是他们的总舵?”
“回爷的话,应该是分舵,总舵在何处暂时还不得而知。”
一个分舵布局如此之大,那么总舵如何可想而知。
“可知姬氏信中内容?”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谁也没有去动姬氏送出去的手书,所以也就无从得知她到底写了什么。
“应该是针对墨采女……”秦枢子道,“收到夫人飞鸽传书后不久,对方派出的人马总共有三拨,一拨前往平安城,一拨赶来此地,还有一拨直奔北都墨侍郎府。”
居然把手伸向了位于都城内的墨侍郎府,赵瑾年神色阴沉道,“可有截获?”
“爷难道不想知道他们的总舵设在何处?”
既然要斩草除根,就要待时而动,岂可因一人或一家的安危,而弃所有谋划于不顾?秦枢子的问话犹如当头棒喝,惊醒了赵瑾年。
这是计划中不可避免的一幕,早已在他的心里波澜不惊地上演过数遍,但真到了这一刻,赵瑾年恍惚间竟像是见到了墨梓凝失望的眼,顿时心乱如麻。
没有墨梓凝激姬氏,姬氏绝对不会气恼到失去理智,动用了不该动用的力量,而今墨梓凝这算不算是自食恶果,危及到了家人安危,赵瑾年只能冷下心肠。
““派人跟紧,不许有丝毫差池……还有,若是墨家来信,不必报与墨采女知晓。”
“是!”
睡梦中的墨梓凝临渊而立深感不安,向前一步是绝境,退后一步有豺狼环伺,天地间阴雨连绵,她仰天呼救,“瑾年哥哥,快来救我!”
可是所有的呼喊求救都被雨水洗刷了去,一丝一毫也传递不出去,没有人来救她,只有大滴大滴不断滴落的雨滴砸在她脸上身上,黑褐色的带着血腥气的雨滴……
“呼!”墨梓凝挣扎着从噩梦中醒来,冷汗淋漓,跳下床赤着脚就往外跑,恰好撞在开门进来的赵瑾年身上,哎呦一声,跌倒在地。
看清地上捂住屁股哎呦的人正是墨梓凝,赵瑾年把她从地上捞起来扔回床上。
“怎么睡觉也不老实,到处乱跑什么?”
墨梓凝迷迷糊糊摔到床上,还没等彻底明白过来,赵瑾年已然欺身上前,捉住了她的樱唇。
隐隐品出几分味道来,墨梓凝心下凄惶,赵瑾年每一次的宣泄,都伴随着他的狠心决断,这次尤为疯狂,那么在不断激怒姬氏的不归路上,她是否还有命在,实在难说……
从僵硬到放弃自我般的回应,墨梓凝的每一个举动都没有逃过赵瑾年的眼,这个女人一头热的追随他多年,如今已经大约猜到自己为何对她多有提防,却还是如此初衷不改,到底是怎样的坚定在支撑着她?
赵瑾年想不明白,但随后他又想到,或者这只是经久谋划中的一环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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