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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校医院里,庞弗雷夫人将德拉科上上下下检查了整整三遍,这才对着卢修斯慎重道:“我敢向你保证,他真的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因为撞击到了头部,才导致昏迷不醒而已。身体外伤也已经经过医治,好了大半。”可尽管如此,卢修斯的眼神却依旧冷如霜雪。

        那目光落在伊恩身上,只让他觉得如坠冰窟,心中难受不已。他们之间,竟然连这么一丁点儿的信任也没有。卢修斯俯下身,修长的手指捏着伊恩的衣领,言语中满是威胁:“如果小龙有什么事情,我敢保证,你会生不如死!”

        喑哑的低语过后,卢修斯将他狠狠地摔向地面,伊恩的额头磕向桌角划出一道长至脸颊的血痕。试问,一只觉醒血脉的魔法生物被命定伴侣如此对待,又和生不如死有什么区别呢?伊恩艰难地撑起身子,从地上爬起,模样甚是狼狈滑稽。

        邓布利多也在此时处理完了巨怪事件赶了过来,他注意到了受伤的伊恩,刚想对着卢修斯说些什么时,却被伊恩淡然打断:“算了校长,我没事”闻言,邓布利多眼神暗了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校长办公室吧。”

        蜿蜒的塔楼之上,巨石像之后,一个自动旋转的楼梯过后就是校长室。伊恩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他在邓布利多的示意之下刚想坐在沙发上时,却倏然一僵,板着身体默默立在卢修斯的右后方。待卢修斯落座之后,伊恩依然选择站着。

        邓布利多一瞬了然,他倒了两杯蜂蜜柠檬水,一杯放在了卢修斯的面前:“对于学校突然出现的巨怪,我感到非常抱歉。要知道,霍格沃兹可是英国魔法界最安全的地方,我保证这种事情不会发生第二次。”

        卢修斯冷哼一声:“我看如果再有下次,你这个校长也可以考虑请辞了。”邓布利多笑了笑:“如果当今魔法界能够太平一点,要我辞职养老也不是不可以。最近禁林里的独角兽频频遭到攻击,魔法部和霍格沃兹都为此事忙得不可开交,对学校的防御也难免会有疏漏。”

        闻言,卢修斯却皱起了眉头,最近他也感觉到了黑魔标记的躁动,他也清楚的明白,邓布利多这是在警告他。再抬头时,卢修斯换上了一贯的假笑:“当然,我相信魔法部的办事能力。不过身为霍格沃兹的校长,我想你还是先把学生的安危放在第一位比较好。”

        “霍格沃兹从来都只是一所魔法学校,我希望作为校长,你能明白这一点。”

        说完,也不待邓布利多的回答,卢修斯起身离开了校长室。墨绿华贵的衣袍在身后漾起弧度,一如它的主人,高贵张扬。

        伊恩这才放松了一直紧绷着的身体,略微随性的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这时,窗户那边传出一阵响动,一只美丽的红色凤凰飞了进来,优雅的落在伊恩单薄的肩上。

        福克斯亲昵地用头蹭了蹭伊恩的头发,接着缓缓落下一滴眼泪治好了他额头的伤。伊恩抬手抚了抚凤凰柔软温暖的羽毛,柔声道:“谢谢你,不过是一点小伤而已,我没事”凤凰的眼泪,用在他这点微不足道的伤口上,实在是太过奢侈了。

        凤凰低鸣了一声,接着跳进伊恩的怀里安然蜷着。伊恩看着惊讶的邓布利多尴尬的摸了摸鼻尖:“那个,邓布利多校长,它”邓布利多抬手表示伊恩不必解释:“我第一次见它如此亲近一个人。”

        “那么,该轮到我们俩来谈谈了,小艾维斯先生。”邓布利多换上了一贯的慈祥和善的面孔,为伊恩重新倒了一杯蜂蜜柠檬茶。伊恩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却被这甜到发苦的饮料刺激的面目扭曲。他急忙放下茶杯,深呼吸装作无事发生。

        “怎么样,很好喝对吧!”邓布利多乐呵呵地喝了一大口,那花白的胡子上也挂上了些许糖浆。伊恩看着邓布利多,决定直接开门见山。因为在这位老人面前,无论他编造什么谎言迟早都会被看穿:“其实,您早就知道我是谁吧不过您放心,只要您不说,我绝对不会和哈利相认。在校期间,我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邓布利多皱起了眉头,看着伊恩的目光也有了深深的探究。伊恩真诚地接着道:“如果您不信,可以给我一瓶吐真剂。不同的选择,就会有不同的结局。我们无法改写已经铸成的悲剧,却可以大大地减少不必要的悲哀。”

        既然自己知道那些将要发生的悲剧,便会尽力去阻止。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需要牺牲,但如果能减少牺牲,又何尝不是更好呢?我可以在必要时帮助哈利,那个人也是我的敌人。”伊恩长叹出一口气,怀里的福克斯似是察觉到了他情绪中的不安,抬起头蹭了蹭他的胸口,以示安慰。

        邓布利多揉了揉眉心:“孩子,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伊恩敛眸默了默:“大约是没有家的那一刻吧,实在是太刻骨铭心了。虽然那时还不明白很多事,但后来在人们的口中、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也就明白了”

        放下手,邓布利多的眸中多了几分真实的善意:“我还是那一句话,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们。这是整个魔法界亏欠你的,也是亏欠哈利的。”伊恩声音沙哑:“是啊,他还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

        二人沉默了许久,伊恩再次开口:“请不要告诉斯内普教授,可以吗?”

        邓布利多点点头:“如你所愿,孩子。”

        临走前,伊恩抱起福克斯将它放回巢中,并且注意到了一旁的柜子上摆放的照片。那是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合影,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人,并肩站在树下,眉眼含笑。

        邓布利多推了推眼镜:“校长室的口令是‘柠檬雪宝’,福克斯很喜欢你,如果有时间你可以常来看看它。”

        出了校长室,在楼梯的拐角处伊恩看到了哈利和赫敏。小姑娘眼睛都哭肿了,伊恩有些许心疼,便递上纸巾为赫敏擦拭着泪痕:“这不是没什么大事么,怎么哭成这样,难不成是被巨怪吓着了再哭就快哭成小花猫了,就和克鲁克山一样。”

        赫敏一个熊抱差点把自己挂在伊恩身上:“对不起,都怪我太任性了,害的你被马尔福责骂。”旁边的哈利也是一脸愧疚,声音满含歉意:“对不起伊恩哥哥,要不是因为我,德拉科也不会受伤,你也不会被牵连。”

        伊恩温柔一笑,让情绪激动的赫敏从自己身上先下来。他揉了揉哈利的发顶:“这有什么,我这不是没什么事吗。去看看德拉科吧,他应该也快要醒了。”

        来到校医室,庞弗雷夫人、斯内普教授、卢修斯以及麦格教授都围在了德拉科的身边询问着他的身体状况,哈利和赫敏见状也围了上去。伊恩静默地站在门口,这种情况,好像多他一人少他一人并不影响什么。

        “喂,来都来了,你就不打算对本少爷说点什么吗?”

        转身欲走的伊恩闻言回头,见大大小小的七双眼睛全都看向了他,一时间,他心中有点慌乱。在德拉科不耐烦的呼唤下,伊恩还是走到了病床前:“你没事就好,对不起,害你受伤了。”

        谁知德拉科竟气急败坏:“你是笨蛋吗?又不是你的错,你道什么歉。”德拉科把脸又撇了过去,只留给伊恩一个铂金色的后脑勺:“对,对不起,这次是我的错。是我自愿挡在了那个破特前面的”

        伊恩低笑出声,藏在黑袍之下的手却在疯狂的颤抖着。他一狠心直接将指甲掐进了掌心的皮肉中,来抑制颤抖。但凡想到卢修斯那冰冷的视线,他的心脏依然会为之抽痛不已。

        甚至,明明命定的灵魂伴侣就在身边,他却连对方的衣角也不能触碰,亦是不敢触碰。

        三日之后,德拉科也已经全无大碍,而魁地奇也如期举行了。伊恩以自己对于黑魔法防御课程的内容存有疑问这一点,成功地挽留住了奇洛教授。办公室中,伊恩忍着刺鼻的大蒜味与奇洛探讨魔咒,还要直面伏地魔的主魂,心累不已。

        但只要想到哈利与德拉科的魁地奇比赛能正常且无意外的进行,他做的这些便也算值了。

        于是乎,当德拉科拿着金色飞贼兴冲冲地像伊恩炫耀之时,疲惫不堪的伊恩也只能强打起精神夸赞几句。哈利虽然输了比赛,却没有丝毫气馁,伊恩总觉得,好像哈利是有意输掉的一般。

        圣诞节夜晚,伊恩收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份圣诞节礼物——哈利送的一本麻瓜书籍,上面的故事虽然幼稚,伊恩却也看的津津有味。紧接着,他又收到了埃尔维斯,赫敏,德拉科以及斯内普教授的赠礼。整整一晚上,伊恩不知所措的坐在床上,他舍不得拆开那些礼物,更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么多人对他的善意。

        黎明快要到来时,伊恩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他得乘着此时学校里没有多少留校学生时,去找寻一个东西,一个可以给予他答案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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