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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代价


医院

        莫闲景看着躺在病床上已经变成植物人的男人,神色恍惚。

        脑海里还回放着这个人前不久和他说的话。

        【莫闲景,你喜欢我?】

        【那你也尝尝自己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的感受吧】

        浓浓恶意的话语犹如在耳,温柔且致命。

        而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的意识到——这个人恨他

        半晌后,莫闲景忽的笑出了声,隐隐带有自嘲的意味。

        “顾亦然,你赢了”已经许久没有开口说过话的嗓子,一时之间,沙哑无比。

        知道床上的男人不会有任何的回应,莫闲景自顾自地接道“但是你活着别想摆脱我,死后也不能。”

        “要是你哪天断气了,我就陪着你。我会让人把我们俩葬在一起。死后,你还是我的”

        说着,莫闲景摸着顾亦然的面庞,随后凑上去吻了吻,眼底尽是被压抑的疯狂。

        谁也不能从他身边抢走他,安夏不能,顾家不能,莫家不能,谁也不能。

        “你真这么想?”房间里突然出现了声音,随后窗边浮现出一道女子的身影。

        身着快要到脚跟的黑色素雅旗袍,左手拿着一根烟杆,右手手背托着左手的胳膊肘关节,烟的味道弥漫开来。就连发型都梳着上世纪世代女人的样子,韵味十足。

        莫闲景对这种荒诞的现象,没有平常人表现的那般惊慌,只是面色冷了许多,冷峻白皙的脸庞多了几分肃穆。

        他向来不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

        “你是谁”冷冷道。

        女人似乎很是了解莫闲景的性子,开口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害死了安夏,而我,可以帮你赎罪”

        听完这番话后,莫闲景不屑的嗤笑道:“她是自杀,和我有什么关系。赎罪,我不需要”

        “是么,那么顾亦然呢,你也不在乎?”女子突然出现在莫闲景身后,凑近他的耳旁道。

        “你什么意思”莫闲景微眯着眼眸,难以看出他的心思。

        “别急,顾亦然只是个开始。三个月后,你,莫家,顾家,甚至还有许多高官和企业大亨都会落网。”

        “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原因”话一转,女子接着说道:“说实话,安夏是个好女孩,为她付出是一件很值得的事情。例如,病床上的这位,不是吗?真相究竟怎样,总会有人查出来的”女子勾了勾嘴角,讳莫如深。

        莫闲景一直没开口,只是心底莫名泛起一股酸意。

        女子见状,轻声笑着道“所有人都逃不过。三年前,安夏自杀,那么是谁逼她的?你和那些人都是害她的凶手。顾亦然恨你,这是最好的证明。”

        “她该死,所有和我抢他的人都该死!”莫闲景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眼眶发红,话中的妒忌和怒火明显至极。

        “罢了。我们还是做个交易吧”女子摇摇头,显然知道此刻的莫闲景什么都听不进去。

        “我可以让顾亦然醒来。只不过你要去我指定的地方赎你的罪,我会抽取他们一部分灵魂放在那个地方,你愿意做这个交易吗?”

        【宿主,本次任务结束。宿主可返回原世界】

        系统的话将莫闲景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不知不觉,莫闲景已经走完了十个世界。

        而顾亦然也到了可以苏醒的时刻。

        莫宅

        莫闲景躺在床上,神色恍惚。

        而女子一如约定出现。

        “赎罪手册上显示你的十个任务都是圆满完成,这还是万年来的第一个,很难得啊”女子挑了挑眉。

        “他醒了吗”

        “自然。我是个有诚信的交易者”

        “那就好”说完,莫闲景松了口气。

        这十个世界他走的太疲惫了。

        似乎他已经快要分不清现实和任务的区别。

        一模一样的面孔,一模一样的目光,还有安夏他几乎以为是真的了。

        即便现实中顾亦然对他的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

        女子定定的站着看着莫闲景的动作,然后开口道:“你想要知道安夏在哪儿吗”

        莫闲景微微一震,那双无神的眼睛似乎有了点光芒。

        “她还活着”莫闲景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你还记得你的任务吗?多亏了你,她的灵魂被修补好了,只不过如今样貌变了,你的罪业已清。”

        “她已经开始了全新的生涯。你愿意的话,可以去找她。”

        接下来,便是一阵沉默。

        见莫闲景闭上眼,女子就离开了,不过桌上留有一张写有一串地址的名片。

        莫闲景看到的时候,心里一片平静。

        既然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又何必去打扰。

        估计那个女人也不会乐意见到他。

        虽然这样想,但是莫闲景还是没有将那张名片扔掉,而是放在了一个抽屉里。

        窗外的阳光微微洒落了些进来。

        一切都结束了。

        而他连连缩在自己的房间里好几天,都没有出去。

        然而有一天,门外突然一片骚动。

        莫云熙闯了进来。

        莫闲景皱着眉,看向他的这个堂弟。

        “我有答应让你进我的房间?滚出去”

        “你有看今天的报纸消息吗?”顿了顿,莫云熙接着道:“有几个明星出事的事情全被爆了出来”

        “那就让他们去处理”冷了冷声,莫闲景重新躺下,看着是不想管这些事的意思。

        “你疯了吗?到时候被查出来,会牵连的不仅仅是那些人!还有我们莫家!”

        莫云熙深知利害关系,这几年来,云城里的几个世家子弟和其他有权有钱的人家都几乎包养着情人,都玩到了一起。

        其中大多数情人都是明星,甚至有些长得好的明星,会有强迫的情况发生,而包养的目的以玩乐为主,其中玩过火的情况数不胜数,有些明星迫于压力下自杀的也有很多。

        这些事如果全部被挖出来,那么股市到时候会陷入一个严重低落的地步。

        尤其是莫家,作为业界最大的娱乐公司,参与到这件事中,受的波动更加大。

        莫闲景不会不清楚。

        “出去。让我静会儿”莫闲景仍然面色不变的道。

        “哥——你!”

        “我说的话不够明白?出去”声音又比先前冷上了几分。

        莫云熙看见,只好悻悻然地退出了门外。

        徒留莫闲景一个人躺在床上。

        而莫闲景想着刚才的话,突然有些懂得了什么叫悲哀。

        他在第三个世界中,就是一位明星。

        一报还一报,他遇到了同样的事。

        不过他的对象是——顾亦然

        ——回忆分割线

        【你叫什么】男人的面貌照旧和顾亦然没有分别,一样的俊美,声音清冷,很好听。

        莫闲景刚从一双子咸猪爪子中脱身,便撞到了顾亦然。

        【莫闲景】

        【跟我吧】

        【好】深知剧情的莫闲景很是欣然的应下了。

        哪怕他知道,最后的结局。

        毕竟他来此的目的是赎罪。

        ——回忆结束

        回过神来,莫闲景拿出了自己的烟,一根根地接着抽。

        房间里顿时烟雾缭绕起来。

        而莫闲景依旧没有停下来的冲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染上了这个恶习。

        总觉得这样子能让他安稳些。

        不过这样也不错。

        这些世界下来,他似乎连自己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在一次次自己的死亡中似乎得到了一些他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轻松。

        而这些烟,能帮他,提醒自己。

        顾亦然最讨厌的就是烟味。

        那些世界都是假的,是假的

        “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你不做些什么”女子突然出现,看到这样子的莫闲景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你能告诉我那些完成赎罪的人回来后的样子吗”没有回答女子的问题,莫闲景换了个话题。

        “他们都不是你”看出莫闲景真正想知道的,女子回答道。

        莫闲景无声的笑了笑,没再继续问下去。

        他觉得自己现在有些不正常了。

        “莫闲景,前尘往事不可追,也该放过你自己了,只当是一场梦吧”沉默了许久,女子忽的道。

        “看在你的赎罪任务完成的这么圆满的份上,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要求啊”莫闲景微勾嘴角,有些苦涩,随后看向女子道“我这辈子活着除了念着姓顾的,也就一个莫云熙了,你让他好好的就行了”

        “可以”女子很大方的允诺道。

        随后,女子正了面色,很认真地问道:“莫闲景,你信命吗?”

        “以前我不信,现在,我信了”

        莫闲景轻声道,话里尽是涩意。

        女子轻声叹了口气,身影渐渐透明。

        卧室内,再次归于寂静。

        好像一切从未发生过一样。

        而莫闲景渐渐的入睡。

        意外的,这次他没有梦到在那十个世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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