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错过
莫闲景在床上躺到了下午,身上还是难受的很。
好不容易缓过来点,顾亦然就回来要带着他出门。
莫闲景也不争辩,一言不发的换了衣服,坐上了车。
顾亦然的神色始终很淡,昨天的疯狂和争吵就像是莫闲景做的一场梦,如果不是身上的酸痛还在提醒着他的话。
车开了大概有半小时,最终停在了一扇巨大的镀金铁门面前,看起来也有些岁月了。
门口的保卫恭敬有礼地替他们打开了铁门。
莫闲景一眼望过去,门里面那条路宽阔无比,一眼望不到尽头。
“顾家的老宅,你还没来过吧”
莫闲景理了理袖口,不置可否。
一进大厅,就有人迎在门口。
精致的高脚杯摆在大厅里,绚丽的灯光落下,折射出异常耀眼的光芒,宴会还没有开始,所以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侍者。
莫闲景扫视了一圈,随便从侍者的托盘中抽出了一杯酒,漫不经心地说着:“顾家那群老东西,为了讨好你,还真是花了不少功夫”
顾亦然轻笑,拿过了顾亦然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低声道:“如果是你讨好我,我想,我会更高兴一点”
莫闲景没有开口回答,顾亦然也不介意,接着问道:“我的生日,你一点祝福都没有吗”
“当然不是,生日快乐。”莫闲景敷衍道。
顾亦然低着头哑笑,“真是把你宠坏了,小莫总”
莫闲景的眉头一皱,莫名其妙的想到了当年顾亦然称他“小朋友”的场景。
况且,宠坏了
这种话,顾亦然居然说得出口
“你对宠这个字,是有什么误解吗?顾亦然,有病就去看”莫闲景的脸色阴沉下来。
“不,是你应该庆幸我对你的耐心”
顾亦然没有说什么其他解释的话,即便对着这样的莫闲景,眼里依然仍是笑意,可是莫闲景却是感受到了一股凉意。
“走吧,趁着宴会还没开始,我带你去逛逛这座宅子”话音一转,顾亦然的口吻又变得十分温和。
顾家老宅的设计以现在的眼光来看,已经是有些过时了,有些地方都掉了漆,看起来阴森可怖。
不知道弯弯绕绕地走了多久,莫闲景被带到一个陌生的屋子面前,这座屋子建造的实在怪异至极,与这座宅子的风格严重不符,屋子周围围着粗长的铁链。
“要进去看看吗”虽然是询问,可是顾亦然的眼神却不是这么说的。
莫闲景被一把推了进去,一声厚重的关门声随即响起——“砰”
屋子外面是顾亦然带着笑意的声音,“我似乎对你太好了,让你忘了分寸,莫总就在里面待着反思一下吧”
莫闲景淡定地闭上眼,背靠着墙坐了下来,对于顾亦然的喜怒无常,早已习惯。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莫闲景的额头上也冒出了点细汗,嘴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咬出了血。
这种狭窄黑暗的地方,那些幻觉总会来得更猛烈。
“想出去吗?”耳畔低语的声音紧紧扣在他的心弦上。
“你为什么总是不理我呢”
“没意思,真是没意思。”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顾亦然大步走了进来,看了看莫闲景的样子,神色有些发冷,“莫闲景,开口说句话求我有那么难”
“你来,是宴会要开始了吗”莫闲景不问反答。
“离你进来到现在,也才十五分钟”顾亦然的语气有些玩昧。
“所以你这次打算让我在这里待多久”
“你真应该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这幅鬼样子,没想到,你也会怕”顾亦然冷笑了下,大拇指死死地按住了莫闲景嘴唇上的伤口,疼的莫闲景瞬间清醒。
“行了。走吧”顾亦然松开对莫闲景的钳制,大发慈悲道。
莫闲景一言不发地站起身走了出去,对这个人的恶劣低趣味简直无语至极。
顾亦然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直到莫闲景连着几次都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才忍不住地笑出了声,见这人就要恼羞成怒,立马开口道:
“好了,走吧,还是我带你出去吧”
顾亦然的心情显然很好,一路上,连看见莫闲景摆着臭脸色也丝毫不在意,反而还很有兴致的拿他逗趣。
“生气了?”
“真是小心眼”
“放心,莫总是路痴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人不高,脾气倒挺大”
莫闲景几乎是忍无可忍,开口道:“我185好吗,别忘了,我们差不多”可以说是咬牙切齿。
“可我还是比你高,我一米□□”顾亦然突然转过身道,莫闲景差点迎面撞上,一下子,两人凑的极近。
“你说话就说话,干嘛突然转身停住”莫闲景大少爷的脾气终究没忍住,一下子爆发了。
“莫闲景”顾亦然叫了声他的名字。
莫闲景像是突然反应过来,面色变得平静下来,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简直是幼稚且愚蠢。
“你这幅样子真难得”顾亦然的眼神突然柔和下来,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莫闲景不说话了。
“或许,当年真的只差一点,我会真的喜欢上你”顾亦然略带思索道,说不清带了几分玩笑在内。
“不,你不会。你想杀我,你忘了吗”莫闲景斩金截铁道,眼里没有一丝动容。
听到这话,顾亦然的眼神带了些惋惜,“你的控制欲和自尊心都太强了,莫闲景。”
“是。所以我们不合适。况且,你永远不会喜欢我”莫闲景心知肚明道,脸上挤出的笑容死板而僵硬。
顾亦然有些不以为然,“我说过,就差一点。不过,你既然想不出,就不要想了。你已经错过机会了。”
顾亦然轻飘飘的一句,给莫闲景判了死刑。
莫闲景眼神暗了下来,那些曾经的偏执和疯狂再次涌动起来,肆意地在他心底生根发芽。
他不甘心。
不甘心。
他明明从来就没有机会。
父母也好,顾亦然也好,从来没有给过他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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