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反击开始

你无法让一个懦夫踏上战场，那些刻在骨子里的懦弱，会根深蒂固的跟随他们一生。

        头儿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这句话，他无奈的笑笑，一切都该结束了，拥有人类意识的超智能？根本就是自欺欺人的鬼话罢了，那所谓的人类意识，不过是让他更加的怯弱，更加的怕死，这样的家伙和自己所期望的战士相去甚远，他看着已经昏迷的斯泰尔，嘴角勾起苦笑，他就是蒙泰尼里神甫，他用自己的“儿子”斯泰尔进行了一场荒唐的赌局，以期那可悲的“信仰”能够给他新生的希望，可惜，他终归是一败涂地。

        或许现在就像东方人说的，弃车保帅才是自己最好的选择，一个无用的超智能而已，没必要再搭上黑鸦的精英。

        不过，对于巴格达电池这种天赐的神物，就是毁掉也不能留给卡拉萧克那种丧心病狂的疯子。

        巴雷特狙击枪升起黑洞洞的枪口，头儿沉着的扣动扳机，灼热的子弹带着恐怖的能量射穿利维坦的膝盖，跪倒的钢铁战士狼狈的摔在地上，像是下雨天滑倒的土狗。

        枪声再响，胸前的装甲被凿出骇人的坑洞，在距离和风速的影响下，巴雷特的威力被严重削弱，不然以头儿的枪法，这一枪早已打穿了利维坦体内的巴格达电池。

        不过，这一枪该结束了，头儿卸掉巴雷特的弹夹，在它的弹膛里压上新的子弹，解决利维坦这样的废物，一枪足够。

        一旁的墨镜男皱了皱眉头，口中的呢喃细如蚊讷：“怎么会换子弹呢？”

        “救命！”利维坦发出悲哀的嘶吼，却没有收到任何的回应，就连一直对他趋之若鹜的卡拉萧克也趁机逃离，狂妄的卡拉萧克已经在心中思考还要不要扒下这个废物的巴格达电池，毕竟是这样怕死的超智能，万一切换了永动能源却把自己的潘也害的畏手畏脚可就得不偿失了。

        汉子迈着歪斜的脚步走到利维坦面前，倔强的张开双臂，将已经惊骇欲死的利维坦护在身后，草履虫的声音格外虚弱，断断续续的音节却掷地有声：“我的弟弟，谁也不能杀他，就是头儿也不行。”

        草履虫抬起脑袋，干涸的鲜血在他的脸上形成诡异的纹路，他本该继续昏睡，但是那透入骨髓的声音唤醒了他即将枯死的灵魂，如果巴雷特狙击枪是清晨的鸡鸣，那利维坦的叫声就是地狱的丧钟！那样的恐惧，那样的绝望，让他还怎么忍心一直沉睡，他是自己的弟弟啊，如果这是上帝给的一次重生的机会，他又怎么能让弟弟离自己而去！

        即使手臂已经被磨出森白的骨茬，皮带上的漆料已经深入肌肉，那即将倒下的身体依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固执将利维坦挡在自己的身后。

        头儿放下了巴雷特，斯泰尔的身体挡在利维坦的前面，不贯穿斯泰尔就无法杀掉利维坦，可是面对草履虫那张倔强的脸，头儿觉得自己的枪口都在逃避。

        斯泰尔的胸前冒出血光，壮硕的身体瘫倒在地，他的身后，卡拉萧克得意的吹散枪口的硝烟：“既然大家都这么谦虚，就把他留给我好了，反正这个男人也碍事，那个超智能也是个废物，”他又露出了那种谄媚的笑容，“先生，您说呢？”

        潘跳到卡拉萧克面前，瘦小的身子像是一堵墙，将头儿三人的目光远远地隔开，男孩的身后，卡拉萧克淫笑着逼近利维坦，手上的分解工具发出刺眼的寒光。

        不灭的星辰，巴格达电池，马上就是我的了！

        “不想阻止他吗？”墨镜男开口。

        “全在于利维坦，”头儿幽幽的说，“我们带来的的火力都已经被消耗了十分之七八，而我出手，收到保护命令的你们一定会阻止我，你，唐，还有那个男孩，三个人足以拦住我，然后卡拉萧克还是会杀死利维坦，所以，根本没有白费功夫的必要。”

        “那我们就老老实实的看戏。”唐露出了少有的轻松语气，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想到奴颜婢膝的利维坦将要被分解，心里就莫名的畅快。

        “你从来没有换弹夹的习惯，所有的枪械在你的手中都是一次性武器，而你也大可以用巴雷特的第一枪打穿利维坦，但你明显选择了更为复杂的方法，”墨镜男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是为了逼疯那个斯泰尔吧？”

        “如果他真的是拥有人类情感的机器，那么能为他去死的斯泰尔也一定能令他去死，那是用命来保护他的男人，值得他搭上性命。”头儿说。

        “不是每个哥哥都会这样吗？我记得小时候打架，我的哥哥经常来帮我呢，不过我们都是又瘦又小的，最后的结果都是被人压在身子底下打，每当这个时候，我那个笨蛋哥哥就会爬到我的身上，挡下那些本该砸在我身上的拳头，”墨镜男笑笑，旋即开始感慨，“只是可惜，现在我们都爬到了巅峰，却再也没有人和我一起打架了。”

        头儿默然，墨镜男的话犹如过耳清风，并没有引起他的丝毫回应。

        广场上，卡拉萧克缓缓逼近利维坦，脸上贪婪的笑容如同童话里的大灰狼，他对着利维坦露出森白的牙齿：“小宝贝儿，把你的心脏交给我啊。”

        利维坦呆呆的看着卡拉萧克逼近，机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像是卡住的零件，又像是阻塞的管道，他看着地上倒在血泊中的斯泰尔，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不属于他的声音，“弟弟”“我们回家”“以后我是你的哥哥啊”在耳朵里此起彼伏，像是翻腾的海浪焦躁不安，终于在风暴的煽动下，在某一个瞬间于悬崖上摔得粉碎，往日的情节历历在目，在海边，斯泰尔抬起近乎断掉的手臂向美杜莎射击，在楼顶和自己大大咧咧的称兄道弟，在自己诞生伊始和自己讲弟弟的故事，那个被称为草履虫的男人，那个没大脑的男人，他的感情从来不曾隐藏。

        那个没脑子的家伙，是自己的哥哥啊

        他是死了吗？利维坦看着一动不动的斯泰尔，死，多可怕，可是他却义无反顾的挡在自己面前，他连死都不怕，可是他挡在自己面前的表情，却又恐惧的像个孩子。

        要是怕死，为什么还要挡下呢？

        是不是，怕我死？

        “宝贝儿，我来了。”卡拉萧克发出阴冷的笑声打断了利维坦的思路，逐渐向巴格达电池逼近。

        利维坦伸出手，硕大的手掌将卡拉萧克推开，他的声音分外淡漠，却又带着难以言明的意味。

        他说：“我的哥哥死了，因为你，我要你也死。”

        卡拉萧克直勾勾的盯着利维坦，利维坦一动不动，他也一动不动，两个人彼此凝视，如同万古的石雕。

        “潘！”

        卡拉萧克骤然发出惊恐的吼叫，身后的潘如同扑食的豹子一般扑击上来，卡拉萧克狼狈的向远处逃窜，虽然只是名为超智能的机器，却让他感到了极端的恐惧，在那本不该带有任何感情的眸子里他看见了强烈的憎恨，水晶雕刻的眼睛在利维坦的眼眶里竟是那样的冰冷刺骨，那一刻，面前站的不是钢铁组成的巨人，而是地狱勾魂的死神！

        潘从远处奔袭而来，利维坦微微歪了一下脑袋，脚踝处传来莫名的卡顿感，他向下伸出手，千荆棘之枪如同盛开的彼岸花，绽放出死亡与割裂。

        潘跃起，手中的铁棍凌空挥下，斯泰尔不在意的摆手，少年的身体如同轻捷的鹅毛一般飞了出去，落到地上的潘狼狈的爬起来，像是悍不畏死的战士一般拖着扭曲的身体对着利维坦冲去，钢铁战士无意识的格挡，少年再度倒飞出去，广场上开始颇具节奏感的循环，利维坦的每一次反击都在少年的身体上留下大小不一的创口。转瞬之间，那曾经压制钢铁战士的男孩已经变成了被撕扯得残破不堪的布娃娃！

        利维坦极度的镇静反击令得卡拉萧克疯狂，在潘的又一次倒下之后，卡拉萧克终于崩溃：“潘！碾碎他！”

        再度开始战斗，潘没有在利维坦的手里讨到一丝一毫的好处，他的骨头被一次次的打断，如果不是经过改造，潘那发育不完全的身体已经因为剧痛而彻底崩坏。卡拉萧克的脸上满是恐惧，他实在想不明白，那个废物一样的利维坦，怎么会在一瞬间像是得到了上帝的点化一样，变得如此的刀枪不入。

        到底是什么令得他暴走？超智能，真的能拥有感情？

        但是现在已经没时间想这些了，那个发了疯的利维坦，如果潘不能解决它，自己一定会被他干掉！卡拉萧克仓皇的环视四周，心却瞬间沉到了谷底，光秃秃的广场上没有为他留下任何的逃命工具，这里是他天然的刑场。

        而利维坦也没有给他逃命的机会，他走到挣扎着起身的潘身边，千荆棘之枪倒转，直接刺穿少年的身体，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像是麻木的刽子手。

        他拔出带血的长矛指向卡拉萧克：“现在，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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