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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书中自有黄金屋


本以为那日花繁的话只是顺口一说,谁曾想花繁竟然真的去开了个养猪场,把从六分半堂搞过来的人安排学习期了养猪技巧。

        而远去西北的苏梦枕也在这个时候回京了。

        据闻苏梦枕回京刚见完傅宗书,就被厚颜无耻的傅宗书过河拆桥,若非其留了个心眼,就得换他下狱了。

        让花繁没想到的是,苏梦枕一路风尘仆仆,啥事没干,出了傅宗书府邸,就一路去找白愁飞和王小石结拜了。

        花繁当时脑门上一圈问号就冒出来了。

        他们江湖人士结拜都这么随意的吗?认识几天就开始结拜了,人还没摸清底子,结拜个寂寞?

        但见他们兴致昂扬,花繁也没说出来扫他们的兴。

        三人结拜之后,两人都进了金风细雨楼,白愁飞更是做了副楼主,花繁没有去干扰他的选择,只是她与雷损的约定,也就到此为止了。

        但这并不妨碍她手书“慷慨解囊”的牌匾给雷损送过去。

        当时雷损得到王白二人进了金风细雨楼,白愁飞还做了副楼主的消息,只觉憋着一口气,等到看到这牌匾,差点没当场拔刀去找花繁一决生死。

        这个狗东西,她还真送!

        简直岂有此理!

        倒是先前在上京路上,那位自称田纯实为六分半堂大小姐的姑娘雷纯,拜帖请几个人吃了顿饭。

        花繁查到过一点消息,先前与雷纯有婚约的正是苏梦枕,想必其心心念念的人也是苏梦枕,就是不知道她夹在心上人和父亲中间,日子多煎熬。

        想来先前苏梦枕密会的佳人,便是雷纯了。

        金风细雨楼里的几位主事,因为白愁飞空降成为副楼主,颇为不服,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发展的,傅宗书故意打开一个巡防缺口给六分半堂行方便,龙啸青被抓,李念堂反叛,楼里人也被杀了几十个,还被砸了两条街的商品,四个堂口。

        苏梦枕等人一翻商议,决定在缺口关闭之前,救回龙啸青,并杀了李念堂。

        白愁飞自然而然地接了杀人的活,而救龙啸青一事则安排了王小石去,苏梦枕则去救另一个花繁并不认识的人。

        花繁内心:“完全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古代版□□火拼?”

        白愁飞和王小石二人此行十分巧合,王小石险些被暗算时得朱小腰相助,白愁飞也在双刃离手手无寸铁被人网住时,受一蒙面女子相救。

        事出紧急,他们行动的时候,花繁还不知道这回事,等到人都回来了,还带回金风细雨楼箭手便是三合楼的朱小腰的消息。

        花繁借住在金风细雨楼,几人回来没多久,就撞见了花繁进门。

        彼时苏梦枕正和王小石白愁飞二人说一个叫有桥集团的团伙,傅宗书就是其中之一,在北方倒卖火器,就是他们最大的生意。

        而苏梦枕救的那个人,是六分半堂负责北方接头的人的弟弟,此人患病弱智,也说不出什么秘密。

        王小石:“所以大哥早就知道,他是说不出话的?”

        苏梦枕:“我知道。”

        白愁飞侧目:“知道还救?”

        苏梦枕目光沉沉,十分坚定:“他能不能说出秘密,不是我在乎的,因为我想做的,就是对抗有桥集团,拯救更多像他这样的可怜人。”

        王小石听见这话,顿时神往地看向苏梦枕,眼中隐有敬佩。

        倒是白愁飞清醒的多,问他:“但我有句话想问大哥,我们金风细雨楼不入官门,不与朝堂打交道,还和有靠山的六分半堂对抗,现在的这一切,是你所愿吗?”

        这问题就好比打一把英雄联盟,你在线上跟对面1v1对线,对面叫野/爹抓你,你还非要一挑二穷讲规矩,让自家打野去野区挂机,等到别人五个人硬推你一塔来了,你还嚷嚷着‘你们别来帮我,我要自己对线’。

        花繁欣赏苏梦枕这等品性,但她也理解不了苏梦枕的实际选择。

        这种别人不讲武德,你还要跟他讲理的行事方式,就等同于送菜,要是她当初在修真界这样做事,她已经死了上万次了。

        人有时候不能这么刻板,要学会转弯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要是金风细雨楼也在朝中有人合作,当时他们三个进去牢里再出来,就不会那么难了。

        水里的鱼救不了岸上的鸭子,就好比江湖人士要在监狱里捞人的难度。

        你让鱼和鱼斗便罢,那对面的鱼有鸭子帮忙把你叼上岸了,又怎么办?

        苏梦枕一笑,“我自幼患病,那年大夫说我寿不过三十,可如今,我已三十二,时间对我而言,是最重要的,所以我做的每一件事,一定要是我所愿。到是你们两个,加入楼里对抗他们,是不是你们内心所愿?”

        有那么一瞬间花繁理解了雷纯为何喜欢苏梦枕,又不理解雷纯为何喜欢苏梦枕。

        时间对他而言那么重要,他却分不出更多的多少时间给雷纯,他或许是爱雷纯的,但这爱的比重比不得他的其他,因为他的人生并不最看重感情。

        花繁摸着良心想,苏梦枕很优秀,容貌俊朗武功高强,亦有侠义之心,重情重义,很容易讨女孩子喜欢,这样的人适合做江湖侠客,但绝对不适合做丈夫,因为说不定哪一天,他就为了他的情义与原则抛下妻女死在外边了。

        拥有太多的人,感情注定没有足够的重量,然而感情里,人总是向往自己是天平更重的那一方。

        天上的云彩不经捕捉。

        所谓爱,留不住这样的人。

        当然,也或许雷纯与他是同类人,亦有她的原则,有些本质上相似的人,总容易互相吸引。

        对于苏梦枕的反问,白愁飞答曰:“那当然是啊,不过我还真看不惯那些人制定规则,如果京城江湖需要有人制定规则,那一定是我们。”

        三人对视一眼,王小石笑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别看我了,我当然乐意。”

        花繁站在门口,没有打扰三个人交流感情。

        但她觉得,这三个人性格迥异,现在可以是好朋友,将来却未必,他们的思想太过不一样,事情一多,决策不同,慢慢就会有分歧。

        人要想长久相处,可以性格不一样,但思想一定需要一致。

        这也是她当时觉得三人结拜得这么随意的原因。

        不过很快花繁就没有考虑这些了。

        因为她发现出去办事一夜未眠的白愁飞起身时,白衣腹部的位置有些隐约的灰迹,瞧起来颇像是个脚印。

        花繁:“?”

        你特么好好地出去就这么回来?

        王小石和白愁飞一出门,就看见门口环胸而立的黑袍女子突兀地笑了一声,他们但凡眼睛没瞎,都能看出她皮笑肉不笑。

        王小石转眸看白愁飞,以眼神询问:大白,什么情况啊,花繁怎么这么大杀气?

        白愁飞与王小石对视,也是不明所以,头一次见她这样对自己,有些无措懵然,朝她露出个笑容,伸手去牵她,“花繁,你怎么了?”

        花繁反手抓住他手腕,直接拽着人往住处走。

        被留在原地的王小石:“?”

        白愁飞不是没见过花繁不拘一格的行径,但是他真没想到自己一回来,她就把他拽进房间里,摁着他肩让他坐在凳子上,上手就要拽他衣服!

        他耳根滚烫,一把抓住面前姑娘作乱的爪子,整个人眼神都飘忽了,“花繁你做什么?”

        “不要我动手?”他坐着,花繁站着,居高临下地看他,那素来温柔的气质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逼人的气势,“行啊,那你自己脱。”

        “?!”

        脱什么?

        白愁飞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被她这话整得有点懵,想来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说话都不利索:“花繁你别冲动,我,我们”

        就算两个人也算是默认了彼此间的关系,但这也太快了吧?

        他们还没成亲呢!

        “我们什么?”花繁揪了揪他腹部的衣裳,白愁飞才明白过来,她是看见上面的灰迹,知道自己受了点伤。

        “你放心,我没事的,只是不甚受了一点皮外伤。”想到自己方才的误解,白愁飞耳根更烫了。

        合着是他刚才想差了。

        “怎么,你刚才想到了什么?”花繁幽深的狐狸眼一闪,倏而笑着倾身而下,伸手压上桌子,将人圈在自己和桌子之间,与他不过咫尺。

        她平日里撒娇卖乖的模样全收敛了起来,那张妩媚的脸/艳/光灼灼,刺得人目眩。

        她身上幽幽的馥郁也顷刻涌入他鼻尖,如她人一般充满了攻击性。

        而后是她温柔的嗓音:“白愁飞,我好看吗?”

        当然好看,她生来一副妩美艳丽的相貌,若非平日里气质温柔、装扮清雅,削弱了几分攻击性,甚至比牡丹还夺目几分。

        白愁飞头一次见她这么强势,搞得他莫名其妙的,活像是被调/戏的良家妇女,但是显然,他并非那等娇花,无论在什么事情上,他都想要做强势的一方。

        一瞬间怔愣过后,白愁飞方才耳根的温度缓缓退去,他一手掐住花繁腰肢,直接将人拉坐在腿上,“花繁,不要逗我。”

        温软娇躯陷在怀中,竟是出奇的轻,轻得他心头的情绪也跟着一轻。

        他是个正常男人,她总这么招他,多少有点受不了。

        “我逗你怎么了?你会欺负我吗?”花繁一脸无辜,语气娇软,在此刻反而透着股别样娇媚。

        白愁飞目光一暗,蹙眉抓住她作乱的手:“花繁,你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是个正常人,你再这样——”

        他言语间,她竟然还伸出只柔软的小爪子轻轻抚上他喉结!

        男人的喉结是能随便碰的?

        “你过分了。”

        他脑子里似乎有根弦霎时崩断,低头碰上那娇软的绛唇,继而一发不可收拾,一度辗转。

        “呜”花繁眼尾泛红,呼吸紊乱,软绵绵地任他作为,待到他唇离开,还往他怀里蹭了蹭,蹭得白愁飞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算是看出来了,她就是知道他不会真做什么,气急了故意来磨他的。

        他喉结上下滚动一圈,努力压下翻涌的气息,有些无奈地把人爪子抓住,“花繁,你别闹了,我以后会注意不受伤的。”

        花繁歪头,瓷白的小脸还有余绯未去:“那你给我看看。”

        白愁飞与她对视一瞬,被迫妥协。

        不妥协能怎么办,真让她把自己火撩起来,他又不愿尚未成亲就这样轻贱她,她乖起来乖得叫人心软,非要跟你闹也倔得出奇。

        更重要的是,她到底是打哪学来的?

        “你先告诉我,谁教你的?”

        花繁无辜地眨眨狐狸眼,用一种极其乖巧的语气道:“我好学,书中自有黄金屋。”

        白愁飞:“”

        你管那叫黄金屋?你就是这么好学的?

        最终花繁还是成功让这个出去一趟就变成花猫的人扒/了衣服,见他身上只是一些淤青泛红和擦伤,拿了瓶药膏出来。

        白愁飞一开始还想再挣扎一下,自己上药,但花繁立刻就委屈巴巴地看着他,活像是什么被欺负的小动物,以至于他不得不一退再退。

        显然花繁把他吃软不吃硬这性子摸得很明白。

        这人看似洒脱,实则若将一人一事放在心上,便格外偏执。

        但让花繁上药实在太折磨了,那手指细腻微暖,轻轻擦过他身上的淤青处,也不知是痛还是痒了。

        等她作完妖,白愁飞额角都有细密的汗珠了。

        花繁正色起来,“以后出去小心一点,不知道疼吗?”

        “不疼。”白愁飞静静看着她,唇角不由牵起,心中也不知是暖意更多,还是被她闹腾一翻的无奈更多。

        “是不疼还是不愿意说?”她抬眸,清透的眸子仿佛看进他心底,“白愁飞,你在我这里一定是第一位,所以你可以任性可以随意什么都可以说,都没关系的。”

        她太聪明了,似乎他的心情,她总能了解。

        “花繁,你明明想做一个好人,如果我做错事,你也会选择站在我这边吗?”他抬手轻轻覆上她脸侧落下的秀发。

        就如花繁能看明白他的心情一样,他也看得明白,花繁从始至终都是恩怨分明,若无主动挑事者,她向来与人为善,就连遇见有人找事,也是斟酌轻重以还之。

        花繁牵唇,“会。”

        修道之路遥遥不见尽头,她见过世道风风雨雨,见过世上万千生灵,唯独挂念这一人,怎会不偏爱。

        他若是做错什么事欠下因果,她大不了折点修为去补上,即便回到原点,也不过就是重头再来。

        下一瞬,她蓦的被人拉进了怀里。

        “你说的。”他低磁悦耳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隐约透着股偏执,“那便只能是我的。”

        花繁眉眼柔和,开始骗小白兔上钩:“那以后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她始终觉得,人间江湖侠士更讲究人情,域外星域更看重实力、智谋、因果与血性,那个地方,更适合白愁飞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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