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哗啦”的一声，里昂从湖面破水而出。银灰色的发丝乖巧地伏贴着头皮，水珠顺着发梢滑落。湛蓝色的眼眸带着几分冷意，尖尖的虎牙咬着一条鱼，他甩了甩湿漉漉的短发。瞄了一眼岸上，冰蓝色眼睛突然一亮。
“小姐！”鱼从口中掉落水中，他低下头迅速把鱼抓在手中。他朝她游了过来，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惊喜。“小姐，你醒了……咕噜”他呛了口水。
“你别着急，先游到岸上再说。”蕾尔微微蹙眉。
他跑上岸，湿透了的衣服往下滴着水。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简单的快乐，蕾尔眉头稍稍舒展。她默念了句咒语，他身上衣服瞬间变得干燥。
蕾尔盯着他，许久才憋出一句话：“昨，昨晚，我没怎么你吧？”她有些心虚。
里昂顿了一下，摇摇头笑道：“没有，只是昨晚怎么也叫不醒小姐。”蕾尔上下打量了一下里昂，他没有受伤还好好的，估计她神智不清时也没有伤害他。
想到这里蕾尔松了口气，在蕾尔转身之际，里昂心虚地理了理自己的衣领。蕾尔掏出口袋里的那颗珍珠，放在手上看了看，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蕾尔看着珍珠，突然发觉身后的目光格外的炽热，她一回头，便看见里昂那张笑眯眯的脸，他看着她摇了摇手上的鱼。
“小姐，我抓到了鱼，我们今天能吃鱼吗？”
蕾尔点了点头：“随你。”
一只褐色花纹的猫头鹰飞进一栋建在树上的木屋里，它站在窗户边上歪了歪头看着屋里。
叮铃铃，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一只脖子上系着铃铛的花猫猛地跳上窗户扑向猫头鹰，不过，它扑了个空。
阿多尼斯稳当地落地拍了拍身上的灰无奈道：“莉亚女士请管理好您家那只无礼的猫咪。”
花猫一听又朝阿多尼斯扑了过来，他熟练地躲开它的攻击。
“克莉尔！”正在鼓捣着做饭的女人回头瞪了一眼那只猫。很快，那只猫朝女人跑过去，变成一个少女她抱住女人撒娇：“莉亚大人，明明是他……”
“好了，克莉尔，不要再调皮了。”她轻轻地拍了一下克莉尔的脑袋语气柔和道，克莉尔把头埋进莉亚的背上又别过头死死地瞪着他。
莉亚抬头看着阿多尼斯：“怎么了，蕾尔那丫头又闯祸了？”阿多尼斯把信递给她。
“这是蕾尔大人让我交给您的。”莉亚有些惊讶地接过信开口道：“她好久没给我写过信了。”她低头看着信件上熟悉的蔷薇印章。
阿多尼斯朝克莉尔做了个鬼脸。克莉尔一时气急亮出爪子就要挠过去，突然她的后颈被提起来，被迫变回猫的形态。
莉亚将她按在腿上，抚摸着背上的毛。莉亚戴上眼镜将信件拆开仔细地看着，她的脸上慢慢露出笑容。莉亚将信放在桌子上看向阿多尼斯：“你应该没吃饭吧，要不我在这吃……”
她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阿多尼斯摇头：“我才不要。”阿多尼斯嫌弃地看了一眼莉亚女士腿上的克莉尔。“我先走了。”
“你！”克莉尔想挣脱莉亚的手冲出去打他。
“好了，克莉尔是你先惹阿多尼斯的。”莉亚抚着她的头。莉亚开口道：“很快家里就要来客人，克莉尔可不能像现在这么任性。”
“客人？哪位客人？”阿多尼斯开门的动作停住回头看着莉亚。
“不告诉你，快走！”克莉尔气鼓鼓地说道。阿多尼斯没有理会克莉尔的话直直地看着莉亚。
莉亚笑道：“她没有告诉你吗？”
阿多尼斯一怔，她？沉默了几秒，他自嘲地笑了笑：“主人要去哪里，阿多尼斯没资格干涉。”
“那你要不要留下吃顿饭？”莉亚看着眼前神色颓败的漂亮的青年。
“好……”
夜晚，木屋里暖黄的灯光从窗户透出，周围都是昆虫的鸣叫深蓝的夜空，繁星点点。克莉尔躺在莉亚的腿上安静地入睡，风吹过窗户做工简陋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
克莉尔尖尖的耳朵无意识地动了动。莉亚看着阿多尼斯的背影：“你应该知道一个很久都没有探访过我这个老太婆的人，突然有一天良心发现了，这意味着什么。”
阿多尼斯双手撑着栏杆沉默不语。许久，“我劝过她。”阿多尼斯看着远处的丛林。“她怎么说？”莉亚慢慢地开口。
“还能怎么说，她这个人怎么可能会忍心让她在乎的人受伤害！”他的眼里闪着泪光。莉亚皱紧眉头：“她估计已经有自己的计划。”
阿多尼斯扑过来握着莉亚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她道：“她假如不愿意，我能帮她就算骗她也行！”豆大的泪珠滴落。
莉亚看着眼前哭泣的人安慰道：“阿多尼斯，你并不了解蕾尔经历过什么，她不愿意接受弗朗西斯之血有她的道理。”
他慢慢松开莉亚，退后几步靠在栏杆上，他捂着脸：“可我不想失去她。”
遇见她时，他的处境很狼狈。其实，他和她都差不多。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清晨，雪还在下着，地面的积雪已经没过了膝盖。
雪地里一抹触目惊心的红，他倒在地上苟延残喘着，暴露在雪地里对他而言无疑是致命的。伤口还在流着血，照这样下去血液的气味很快就会把魔兽吸引来。
他的鼻子冻得红彤彤，魔力在一点一点消逝着，哈出的气体慢慢变凉，呼吸越来越困难，他在失温。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估计不用等到魔兽来，他就已经死了吧。他睁开眼睛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细腻轻盈的雪落在睫毛上。
大雪几乎将他半个身体覆盖住。随着体温的流失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远处一个瘦小的身影摇摇晃晃地往他这边走来。一抹黑色在白雪皑皑的森林里格外的显眼，他呼着气，尝试出声引起那个人的注意，但是失血过多让他浑身无力连开口都做不到。
暴雪已经将他埋住，他认命地合上眼睛。
“死了吗？”冰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这是他第一次遇见蕾尔，大雪中那一头红发仿佛要将所有的冰雪融化。
她的掌心很温暖，这是弟弟的记忆，她将他捧起，毛绒绒的一团，松散的羽毛被风吹到一侧露出白色柔软的羽绒。
“像个有花纹的雪球。”她看着他。
很快一股温和的魔力不断地涌进他的体内。他慢慢苏醒，她就坐在床边支着下巴看着他。
“我还以为只是只猫头鹰呢。”她脸色并不算好，语气却那样的轻松随意。
她身旁站着一位目光呆滞，面无表情的青年，他真的很美，美得像一具人偶。他只是安静地呆在那个女人的身边。
那两个人相处的模式很怪异，他在城堡里呆到伤口完全痊愈后，他那个蠢货弟弟开始偷跑着出去给那个女人找吃的。
等到他出来时，她正单手拎着一只小老鼠，苍白的脸庞终于有了一丝血色。“这是你给我送的“食物”吧。”她的唇角勾起一抹笑，碧绿的眼瞳里闪着光芒。
他愣了一下，连忙解释。这是他那蠢货弟弟报恩的方式……她毫不介意地揉了揉他的脑袋道：“你弟弟很可爱。”
她身后那个如同人偶的人仍旧双目无神，壁炉里的火烧得很旺，外面的风雪刮着窗户发出呜呜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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