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铁证如山（一）
李双只用了三言两语，就把姬娘搞崩溃了。
他满意的笑了笑，用诱惑的口吻说：“孙禄这是死罪，逃不掉的。姬娘你若是愿意出一百两银子，只要你声称毫不知情，全部是孙禄自己所为，我自然有办法帮你脱罪。”
“孙郎如此待我，我怎能独善其身，就让我们二人黄泉路上做一对同命鸳鸯吧。”姬娘也是个情深义重的。
李双却不乐意了，你怎么不按计划来啊！
“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只要……”
“多谢李捕头好意，孙郎既已必死，我亦不欲独活。”姬娘眼中已有死意。
既然原计划走不通，李双只好临时更改计划。
好在他这些年捕头做下来，经验丰富，摆弄一个金丝雀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我之所以说孙禄必死，是因为他把罪责都担了过去，他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李双言语中似乎意有所指。
“孙郎……”姬娘愈发的感动。“若我与孙郎共担罪名，可否留孙郎一命。”
“唔……”李双心下暗笑，面上却沉吟着。
“李捕头，妾身这些年也存了些体己，若李捕头有办法能救孙郎一命，妾身愿以白银百两相谢。”
姬娘想起之前李双索贿之事，心中愈发相信他能够操弄刑狱，为情郎脱罪。
“哈哈，既然这样，那小人就不客气啦。
单靠分担罪名，只怕不够。
姬娘若想为孙禄脱罪，就得让他变成从犯，主犯死路一条，但从犯就轻很多了，或徒刑，或流刑，总能保住一条性命。”
李双一副市侩小人嘴脸，见钱眼开。
“好，便依李捕头所言。此事都是我主使，孙郎只是从犯。”姬娘招了。
“咱们先对下说辞，没问题的话，小人就给姬娘录口供。”李双拿钱办事，热心周到。
“先说说你为何要杀孙立雄，怎么谋划的，怎么杀的人？时间、地点这些也要详细说明。”
姬娘详细说明了一遍。
“程度不够，要想让孙禄脱罪，你得着重表明他是被迫的，是你逼他的。”
李双摇摇头，不太满意。
“你说说，你怎么逼迫他的？”
姬娘张口结舌半天，也没说出来。
李双叹口气，道：“你与孙禄有私，若被孙立雄发现，必然会杀了孙禄。你以此为胁迫，逼孙禄杀人。”
“对对，妾身就是这样逼迫孙郎的。”姬娘感激的看了李双一眼，连连点头。
“以后不能叫孙郎了，要叫孙禄。”李双提醒。
姬娘愣了愣神，黯然道：“……妾身明白了。”
“再说说，为什么要杀赵读书？”
“因为银子，妾身这些年积攒的银子不够脱身所用，所以想从他那里弄些银子。”
“你孤身一人，怎么杀死一个壮年男子？”
“奴家与他欢好以后，将他灌醉，之后……。”
在李双的“提示”下，姬娘把杀人手法讲清楚了。
“从赵读书那里弄到的银子藏在哪里了？”
“……在妾身家中床头柜中，共计两百三十七两六钱。”
“零头就抹了吧，就一百两整。”
其中有一百两是先前姬娘承诺的谢礼，可不能当赃物给没收了。
对过说辞后，李双亲自给姬娘录口供，反复检查无误后，让姬娘签字画押。
从抓人进衙门到录完姬娘口供，前后不到一个时辰，大功告成。
李捕头拿了姬娘的口供，却没去审孙禄，而是叫来看管孙禄的衙役，问问孙禄被抓进来后的表现如何。
当得知孙禄现在神情紧张，坐立不安后，他决定再晾一晾孙禄。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向县尊表功。
很多人以为自己做的工作，领导会看在眼里，领导也会这么说，但真相是，你不多请示多汇报，领导就不知道你做的工作，更不知道你做的好。
多请示汇报还有个好处，很多领导都喜欢指手画脚，明明很多工作没有标准做法的，但他偏要让人按他的方法来，别人的方法都不对。
早请示，早修改，省的白做工。
就像现在，李捕头把这个口供让胡县尊审议一下。
如果胡县尊有异议，他还来得及修改。
不过胡卢不是那种喜欢外行指导内行的领导，他对这个口供非常满意。
内容全面详实，毫无遗漏，既准确又高效。
最重要的是供词全凭自愿，不曾屈打成招。
由此可见，有一个能干的部下有多重要。
胡卢也没问孙禄的事情，就像没这个人一样，夸奖了几句，就让李捕头离开了。还是那句话，李捕头办事，胡卢很放心。
县城里面没有秘密，至少对于顶层那部分人是如此。
孙禄和姬娘前脚被带走，各家族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
孙府。
“这个贱人，三弟那么宠她，没想到她却是条养不熟的狗。看样子府内的内应就是她了。”孙立威暴跳如雷，把茶杯摔的稀碎。
“现在还没结论，不过姬娘和孙禄私通之事已经确定了，具体三少爷是不是他们合谋杀害的，还要看胡知县那边的调查结果。”
孙武还是很稳重的，说话留有余地。
“胡卢查案有一套啊！这还不到十天，就查出来这么多事。你再跟进一下吧，我估计就是他们干的。就算不是，这对奸夫**也不能放过。”
孙立威压根不想和人讲道理，冤死就认倒霉。
“大少爷放心，孙家在县衙里也有人，他们会传消息过来的。”这都是常规操作，四大家族哪个没在衙门里安插人手的？
结果比想象中出来的还快，不到一个时辰，衙门那里就传出消息了，姬娘招了，没用刑。
“没用刑，就说明不是屈打成招。虽然孙禄还没招，但这已经不重要了，死鸭子嘴硬是没用的。这事真是他们合谋做的。而且衙门那边传来的消息，姬娘才是主谋。”
事实具在，铁证如山，孙武也不由得不信，想起三少爷对姬娘的宠溺，不由得颇多感叹。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
“好在现在真凶已然伏法，三弟在天之灵也必然感到欣慰。等这二人问斩后，你让人取了他们的人头在三弟坟前祭奠。”孙立威军职在身，无法久待，所以把后续的事情先交代下去。
“是，大少爷放心。”
孙武再给自家大少爷吃颗定心丸。
“重要的是，赵读书的死是这贱人见财起意，和咱孙家没关系，赵家也没理由找咱孙家麻烦。而且咱家三少爷都因这贱人而死，孙赵两家应该同仇敌忾才对，更不会爆发冲突。”
“这就好。另外，老二的死也不必再查了，跑不了那几家。等咱们起事后，一并算总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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