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平安京

第167章  平安京
  “真的到了平安京？”
  因为铁锈色迷雾的关系，不光是肉眼能见度、就连各种定位术法都变得异常困难。所以当看到远方熟悉的棋盘形街道，东西、南北纵横，布局整齐划一的城市建筑时，代号‘亢金龙’的中年文士都忍不住惊讶出声。
  “···大人说的什么话，”
  旁边的李虞翻了个白眼，感情这位根本就不相信他的指路？
  “咳咳，原来李掌门还精通‘六甲奇门’之术，倒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
  六甲奇门：三十六天罡法之一，六甲者，遁甲之术，能役使鬼神，祈禳驱鬼；奇门者，数理奇门与法术奇门也。相当于地煞七十二术的‘通幽’‘驱神’‘星数’‘布阵’‘医药’等的综合高级版。
  中年文士的‘星数’在这迷雾中无效，李虞却能够清晰的定位平安京，肯定是掌握了更高级的术法。
  起码在代号‘亢金龙’的青罗司首领看来，就是这样的。
  难不成要他承认自己学艺不精？
  说起来，扶桑的阴阳术就从‘六甲奇门’之中上发展出来的：观星宿、相人面，测方位、知灾异，寻风水，驭鬼怪···其中佼佼者被称为‘阴阳师’，就像之前那个‘安培晴明’！
  身为扶桑第一阴阳师，他也有着甲等的实力，再加上同样甲等的‘大天狗’，还有好几个乙等的妖怪，实力不容小觑！
  当然，大周一方也不是弱者，所以那个‘安培晴明’在说了几句云山雾罩的话之后，就带着群妖果断撤走。
  感觉不像是来战斗，反而是来试探李虞等人实力？
  “你说是就是吧，”
  对于‘亢金龙’的话，李虞并不反驳，而是指向前方笼罩在巨大圆形光罩中的城市。
  “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
  龙舟冲破铁锈色迷雾一路飞驰，仿佛乘风破浪般。
  当众人接近之后，能够清晰的看到前方那座仿制‘长安’的城市周围，无数恶魔遮天蔽日，不断的冲击着城墙和光罩结界，各种术法波动以及血腥味迎面扑来，腥风中传来变异的嘶吼和呐喊，以及濒死者的绝望呼号。
  “平安京正在被围攻。”
  “亢金龙大人，你看——”
  李虞的意思很明显：是暂且作壁上观，还是救人于水火？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身为扶桑‘阴阳头’的安培晴明会跑来袭击众人，但相比起扶桑人，明显这些‘恶魔’需优先处理，所以听到李虞的问题，中年文士回头看了一眼众人。
  “诸位，出手吧。”
  “若有人身上出现异变，立刻返回龙舟，请圆通大师驱逐邪炁。”
  还好这次来了个精通佛法，擅长化解邪炁入体的大和尚，不然‘亢金龙’就只能将吸收了大量邪炁的人用符纸镇压，等回到大周再做打算：虽然他也掌握一些清心驱邪的术法，毕竟不是主修之术。
  “李掌门，”
  说完，中年文士转头看向李虞。
  “攻击就交给你的人了。”
  “没问题，”
  李虞点了点头，根据之前的实验，热兵器并不会触发堕落灵性的转移。似乎‘深渊’并不认可这种杀戮的方式：毕竟手握导弹发射器的普通人，也有可能杀死序列6的恶魔。
  对于想要变强的人来说，这自然是个噩耗。但是对于眼下大周援军来说，却是不折不扣的好消息。
  起码不用担心因为杀戮过多而异变，当场成为怪物。
  “聂兰，把迫击炮竖起来。”
  “是，师傅！”
  迫击炮是一种炮身短、射角大，弹道弧线高的武器。以便携、简单而着称，非常适合步兵使用。
  在李虞前世的中东地区，流传着‘穷则莱阳钢管，富则莱茵金属’的梗：将天朝的钢管焊成炮管，然后装上填充了爆炸物的煤气罐，一个大威力的迫击炮就形成了。
  别说什么简陋，就问伱爆炸中心几十米谁还能站起来！
  当然了，精度之类的就不要计较了。
  随着穿着动力装甲的弟子们快速忙碌中，一门门炮口粗得能够塞进煤气罐的‘迫击炮’被架设在龙舟之上。然后拿出填装满的煤气罐，后面还焊了尾翼···不是李虞非要玩这种‘古风’，而是真正的炮弹产量太少，目前还是属于他的专属武器。
  弟子们就只能先使用这个，反正对他们来说都是‘高科技’。
  “放！”
  在场全都是武人，聂兰、曾玉、张卷、铁牛他们全都是穿着厚厚的动力装甲，也只有这样才敢玩这种危险的武器：随着一群魁梧的装甲弟子将装药量恐怖的煤气···不对，是炮弹塞入炮口，拉动发射绳。
  嘭！嘭！嘭！嘭！嘭！
  一连串剧烈的巨响中，煤气罐呼啸着划出条条弧线，向着远处的战场落去。
  ？？？
  事实上，这艘飞空龙舟早就引起了前方城市边缘交战双方的注意，只是相隔还有上千米，不管是防守的平安京一方，还是进攻的恶魔都无暇关注，准备等这龙舟靠近之后再说。

  然而龙舟没有靠近，呼啸着从天而降的死亡就先一步抵达战场。
  轰！！轰！！轰！！轰！！轰！！
  无数的煤气罐一头砸在城外恶魔的队伍中，恐怖的装药量爆炸开来，瞬间腾起一朵朵黑色的云团！爆炸的冲击波将周围的恶魔吹得仿佛狂风中的蚂蚁一样漫天飞舞。
  飞溅的金属碎片呼啸切割，冲击波肆意横扫···光以威力而论，大部分序列6全力爆发也不过如此。
  而这样的爆炸并不止一处，而是几十处！就算恶魔体质强悍，在爆炸的反复肆虐下也毫无反抗之力。炮弹落下的地方，除了个别序列6的恶魔之外，大部分‘小劣魔’、‘火球恶魔’当场被撕成碎片。
  “贵宗的法器，真是让人惊叹！”
  云岚忍不住开口，怪不得这位李掌门自称他麾下弟子都是‘弓箭手’，如今看来却也名副其实。
  只是这‘箭矢’落下，方圆十丈土崩瓦解，未免也太过骇人了些。
  万兽门的狂猎虽然没有说话，也忍不住抹了一把胡须。这劳什子的‘迫击炮’虽然对高手威胁有限，但是用来对付大量低阶武人却格外凶残，特别是不熟悉这武器的情况下，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惜射速差了点，”
  一轮迫击炮将围攻平安京的恶魔‘啃’去大块，李虞已经活动了一下身上黑色的动力装甲。
  “做好准备，该我们上了。”
  远处战场的恶魔虽然疯狂嗜血，但不是笨蛋。
  眼看这艘龙舟远远的就发动‘爆裂火球术’攻击它们，立刻有很多恶魔张开翅膀向这边飞来。除了大量的‘小劣魔’、还夹杂着数量不少的‘火球恶魔’，以及身高三米、浑身赤红皮肤的正牌‘恶魔’。
  带领这支队伍的，是两只更加魁梧，皮肤深黑邪异，有着大量黯淡花纹盔甲的恶魔！
  他们喷吐着漆黑缥缈的云雾，头颅上长着两只向后弯曲的硕大尖角，背部的巨大骨翼上遍布肌肉和阴影！手中惨白色的斩首剑上燃烧着黑色的火焰，巨翼的每一次扇动，庞大的身躯就在空中一个闪烁，仿佛在凭空瞬移。
  只是看到这两只恶魔，各种颓废、厌恶、痛苦、沉闷的感觉就压抑在聂兰等弟子的心中，让他们手上的动作一慢，眼神黯淡，仿佛人生已经毫无意义。
  “不要看！”
  李虞浑身上下陡然放射出炙白的光芒，烈日之光遍洒龙舟之上！直透人心的光芒一扫众人心中的阴霾，再次恢复了精神。
  “继续装填炮弹，攻击下方的恶魔。”
  咻、
  脚下喷涌出火焰，李虞直接飞跃而出，向着这两头漆黑恶魔迎去。
  随着李虞不断的接近，就算是他也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烦躁。
  眼前这些漆黑的恶魔明显拥有影响人情绪的能力，再加上对方明显比其他手持‘熔岩大剑’的恶魔更强悍的气势，多半是深渊途径的序列5。不过无所谓——
  “全力出手，干掉对方！”
  ‘嗯，’
  随着耳边传来轻声应答，李虞身上一轻，是隐身中的温妮离开。
  飞驰中的李虞动力装甲右手融化、塑形出一柄金色的长剑，而左手却变化出一面盾牌。
  “￥#@%￥！”（精神冲击）
  面对飞驰而来的李虞，其中一头恶魔向后弯曲的硕大尖角燃烧起火焰，向着李虞遥遥一指。
  ？！
  飞驰中的李虞浑身一僵，一股无形无质，如同鞭子般暴烈迅猛的精神冲击狠狠地刺入他的大脑，鞭笞他的灵魂，令他的身体瞬间失去了控制力。
  区区恶魔，找死！！
  一瞬间，狂怒从李虞的心中升起。
  然而这就落入了对方的陷阱：只见这名恶魔满是利齿的嘴巴开合间，亵渎的语言化为言灵术法。
  “￥！”（死亡！）
  堕落的语言勾动李虞的愤怒，化为无形的力量凭空狠狠攥住他的心脏！与此同时，黑色动力装甲上浮现出斑驳红锈，并燃烧起了散发硫磺味道的火焰。
  “哼，你以为我真的怒了？”
  然而火焰中的李虞只是淡淡嗤笑，这一招他早就见识过了。本质是利用目标自身的情绪来攻击他的内部：如果李虞并没有动怒，这一招的威力就不足以重伤到他。至于身上的污染——
  轰！！
  赤红烈焰升腾而起，将动力装甲上斑驳红锈，以及散发硫磺味道的火焰一扫而空。
  下一秒，手持剑盾的李虞已经冲到了恶魔面前，让这名漆黑恶魔不得不挥剑向李虞攻来：能力无效，那就是用刀剑说话。
  噗、
  裹着漆黑阴影的斩首剑劈在李虞的盾牌上，切割开盾牌上贴着的四四方方的块状物。然后——
  轰！！
  被漆黑斩首剑劈开的‘方块’瞬间爆炸，火焰向外喷射！近在咫尺的冲击将恶魔的武器高高弹起，猝不及防下几乎要当场脱手。
  反应装甲盾！
  这就是装甲车上贴的那种，俗称爆反的‘方块’。本质是惰性爆炸物，能够在受到剧烈冲击的时候爆炸抵消攻击。原本是用来防御各种反装甲武器，也只有李虞这样的‘超人’才敢用在盾牌上。

  科技盾反，就问你怕不怕！
  ？
  手中的武器被这诡异的‘盾牌’弹开，一种死亡迫在眉睫的无边危机感笼罩住了漆黑恶魔的全副身心。
  刷、
  没有任何犹豫，漆黑恶魔的身躯陡然化为黑色的‘液体’。
  这并不是单纯的液体，而是各种情绪和欲望凝成的，虚幻的，粘稠的身躯。恶魔准备以这一招来规避接下来的危机，可惜他选错了对手。
  “直视我，崽种！！”
  刺眼欲盲的阳光从李虞身上猛然爆发而出，刺穿铁锈色雾气，洒向小半个战场，让无数恶魔忍不住抬起手臂遮挡。
  虽然这些恶魔不是见光死的鬼魂，但阳光依然对他们拥有不弱的压制力。特别是面对李虞的恶魔：
  “啊~~~”
  一声惨叫中，这头恶魔化为漆黑液体的身躯，仿佛面对真正的太阳。竟然开始蒸发、虚幻、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殆尽。
  这招‘欲望化身’固然能够规避大部分攻击，但面对李虞这种充满了个人意志的烈日之光，就仿佛太阳下的影子般脆弱。没有了遮挡物的影子，又如何面对光芒的照耀？
  刷、
  飞速解除了‘欲望化身’的能力，这头恶魔再次凝聚出浑身冒烟的肉体，迎接他的就是一柄斩落的金色汉剑。
  挡！
  手中漆黑的斩首剑向上一举，在直入云霄的金属撞击声中，勉强挡下了李虞的攻击。
  还没完！
  两柄武器撞击声不但刺耳欲聋，还带着极其刺耳尖锐的剧烈摩擦声，就像一把高速旋转的电锯不断变换角度互抵发出。
  不是像，而是李虞手中的剑刃上，无数金色的锯齿在不断的高速移动，硬生生的切入恶魔的斩首剑之中。
  精金链锯剑！
  ？！
  眼看自己的斩首剑被对方的武器‘劈’入，恶魔脸上浮现出惊骇的神情。
  撕拉——
  然而李虞根本就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猛然下压中，手中的‘精金链锯剑’将漆黑斩首剑硬生生的切断，紧接着劈在这头恶魔的胸前。带着熊熊烈焰的金色长剑猛然划落，在将对方盔甲撕裂的同时，直接将这恶魔开膛破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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