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暴雨之祸
台明当先施法,舞起翩翩金鳞,符开元双目一眯,却不以此为意,只把竹芒枪前后挑动,于是身前土锥、身后灵锥被他一齐截住。
而后身上灵光闪动,头、身、腿三处闪出三枚密布法纹的叶片,一出现便彼此勾连,显出一层朦胧的青色法光护住符开元周身,任凭金鳞划过,未曾掀起半分波澜。
符开元轻笑一声,收枪掐诀,低喝一声:“再来,当心了”
话音方落,周围环境中隐匿的几道藤蔓便被他的法力引动,迅速伸长变粗,当空盘旋着围向三人。
台明、王虎虽然修为不及余肃,应对却十分自如,凭借周身的火光、金鳞,轻易便将周身围上来的藤蔓焚净、搅碎。
余肃没有强力的攻杀手段,多亏听了符开元出声提醒,于是按剑立定,法诀勾动,使周身扬起漫天尘土。
而后又以法力在其中牵连旋转,一时间黄沙漫天,再定睛时,只见一座由黄沙构成的小巧城关显化而出,稳稳的将余肃身形笼罩其中。
于是一应攻向余肃的藤蔓都围绕在这小城关上,内里的余肃这才不慌不忙的挥动灵剑,将这些藤蔓统统切断了,而后身形一跃,就这样立身在了这小巧城关之上。
符开元有意控制着法力的强度,便是要看三人的应变,台明、王虎果然未曾让自己失望。
而余肃这法诀‘岩障’更是不俗,只是这一道法诀被他用出以后,体内的法力已经耗费了大半,面色苍白如纸。
符开元见状也不调动多少法力,直接提枪迎上来,三人见状,亦各自持剑围上,直接以器艺相杀,一时之间,剑影枪芒,四处纷飞。
可惜三人虽然练剑多年,却从未有缘习练入得品级的剑法、法诀,除了王虎有一道灵锥未凭依外,余下两人都只靠着自己摸索出来的经验斗法,远不及符开元的《灵蛇牙噬》。
三人围攻半个时辰,符开元枪法依旧游刃有余,余肃却因为消耗太多,没有法力温养,体力也渐渐不支。
符开元旋即一枪将他逼退,自己也抽身后退,持枪立定,先出声止住台明、王虎,而后才看向余肃:
“这‘岩障’于防御之上确实是好法诀,可惜一旦施展出来,不但法力消耗过甚,还要一昧固守。一旦被敌人觑机围上,若无人救援,也只能枯耗至死。”
余肃稍稍平复了气息,答道:“这法诀我才修成不久,日后还要与婉儿磨合,如今她得了‘黑木万仞’,待到修成之后,一攻一防,才好施展。”
“你夫妻两个都没什么好的攻杀手段,‘黑木万仞’一则无材料,二则仅是参悟也需要几年时间。”符开元一边讲着,又转眸看向王虎:
“虎子,如今暗线无忧,你以后便在岩鳞帮驻守,与余肃磨合联手对敌的技巧。”
“好”
王虎早习惯了四处游历,修为提升也多是依靠山上提供给他的灵石,对修行的地方并没有多少挑剔。
符开元凭借高出一筹的修为,眼界比三人强一些,又一一为他们指点不足之处,自己从中亦有收获。
四人就地论道许久,时间流过,天穹东边突兀出现一片黑压压的乌云,原本大日高悬的天空飞速变得昏暗,符开元抬首一望,眉心微皱:“天象怎的变幻如此之快?”
三人也一同起身来望,云中已经落下了雨来,雨滴如珠,噼啪落下,初时还是零散几滴,眨眼间已经转为了密集的暴雨,如同悬瀑一般由天穹落下。
四人都是练气修士,雨势虽然密集,却并不能对他们造成伤害,各自在周身撑起法力。
天象变动如此之怪,符开元心中本能的浮现出疑虑之感,望向东边,耳中迷迷蒙蒙,似有兽吼之音。
三人亦有所觉,对视一眼,余肃最先道出:“穆棱山脉深处出现了变动!”
他这一语道出,符开元已经驾风而起:“先回岩鳞帮。”
这突兀而来的暴雨猛烈的如同天降长瀑一般,待四人回到岩鳞帮驻地,却又有了缓和之势,虽然仍旧雨大如珠,却不复方才那般。
符开元心中惶惶,摸不清其中变故,只让余肃、台明下令,将在外的帮众、兵卒暂且召回,以观其变。
......
暴雨持续了足足月余,仍不见有减弱之势,使得穆棱山脉泽被万里。偏偏这乌云只停在穆棱山脉边界,无论雨势、山水如何凶猛,乾和郡却不曾受到半点侵害。
岩鳞帮地处山谷,深受雨、洪之害,暴雨连降数日之后,便开始处处积水,至十余日时,被积蓄谷内的雨水冲的木烂房散,士卒、帮众无所栖身,死伤颇多,符开元无奈,只能下令迁移。
然而山脉内因为暴雨,早已处处是烂泥洼地,行军艰难,又是近十日的时间才到的乾和郡范围,而原剩下的两千军卒与五百帮众,经过这一个月时间的折损,竟只余下千余人。
符开元清点了人数,心中无名怒火升腾,却是无处宣泄:“本是要收集兽血、磨炼军卒,却为这莫名其妙的怪雨,折损了辛苦调训的大半营人马,岩鳞帮也被殃及池鱼......”
......
符开元的怒火无处发泄,宋平逸更是有苦不得言。
他为了防止烛影会的驻地被人发现,特地将麾下的帮众散布在百里丘陵之内,如今这一场暴雨持续至此,烛影会能找到的只剩下十余名淬灵修士。
在一座略高的山丘上,几名练气修士栖身洞府,宋平逸高居首位,下首右侧端坐着宋平羽、宋平利。
左侧亦有两人,一者是个练气三层的鹰钩鼻的中年,另一人白须白髯,有练气六层修为,浑身上下沉沉暮气缭绕,面容却荣光焕发,分外精神。
宋平逸特地先将目光投向这位老者,低声问道:“鲁护法,用了‘浮云竹’后,伤势可有些改观吗?”
这老修名唤鲁泽,修行的正巧是《翠竹浮云诀》,因年轻时在体内留下诸多暗伤,三年前暗伤齐发,垂垂将死。
正巧宋平逸知晓那株‘浮云竹’的消息,这灵物虽然没有疗愈之效,却恰巧与鲁泽的功法同根同源,相合生效,有为他改善伤势之功。
他便以此为引,将这人收入麾下,数月前又为他取回了灵植,想必已经生效。
鲁泽听得此问,颤颤巍巍的起身来答:“老朽伤势已经稳固,再将息月余,以‘浮云竹’之效,挽回二三十年的寿数不成问题。”
“有效便好”宋平逸近日难得能得上一个好消息,满意颔首,转而望向宋平羽,问道:“羽儿,这几日你打探岩鳞帮详情,有何收获?”
宋平羽面露喜色:“岩鳞帮迁出了穆棱山脉,我去了一趟他们的驻地,又沿着迁移路线查看,玉灵山的帮众、士卒折损应当超过大半”
宋平逸眉锋挑动,目露愤恨:“可恨,本想等到鲁护法恢复,便去杀了那余肃、苗婉和台明,却因这莫明的暴雨,让他们逃了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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