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
戚曈感觉她好像回到了高考那会，脑子就跟个大缸，什么都往里面装。
她手指没什么知觉的在空中划来划去，地上废弃的黄符纸很快堆成一个小山，与此同时灵气也汇聚成小漩涡包围着玉章。
天灵根淬炼过的精粹灵力很快让玉章一扫暗淡的模样，透出几分水头和清润。
玉章感受到空气中波动的符篆气息，没忍住又化成了人身，看着戚曈周围漂浮的符篆。
戚曈面前，一个模样娇俏，扎着两个漂亮精致的鱼骨辫，冰蓝色的缎带垂在胸前的小女孩捡起地上的一张符，好奇的在手上掂了掂。
“符篆威力很大，快放下吧，伤到你不好。”
玉章看着她手上灵力泄出，唯恐她引动了符篆的威力，她看起来又瘦又小，又娇滴滴的，要是伤到了，会不会哭啊。
他甚至都没纠结为什么这山洞会多了一个人，只是看着归云玩着符篆，有些担心。
归云抬头看他，食指和中指夹着黄符纸，抬了抬下巴，精致的小脸看向他:“你是谁呀？在这里做什么？”
她步子一迈，挡在戚曈身侧，生怕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伤到了戚曈。
玉章嘴唇抿了抿，看她有些跋扈的模样，气势更弱了。
分明他真的论起来更像洞府的主人，却在归云面前表现的像偷偷进了别人家的闯入者一样，有几分紧张。
玉章握了握拳，“我是这里的符篆印章，是一枚神器。”
他正色的解释什么叫符篆印章，什么又是神器，话语没有半点身为神器的骄矜，也没有半点因为主人不在而产生的无措。
归云眨巴了下眼睛，听到他说自己的主人因为飞升，留下他的时候，狠狠的共情了一秒，随后就一脸警惕的抬头。
她突然张开手臂，挡着戚曈，“我知道什么是神器！”归云骄傲的扬着下巴，“我也是神器。”
“戚曈是我先看上的，你不许打她的主意！”
归云听到对方没有主人，又眼巴巴的看着戚曈。
对方对符篆一副很精通的样子，生怕这人要跟她抢戚曈，护崽子一样把戚曈保护在身后。
玉章青色的瞳孔有些不解，他歪着头，一字一板的道:“可她是我主人派来的，我主人的意思就是跟着她。”
归云脸颊一下子鼓起来，抬着脚跺了跺，“你胡说！”她眼睛都要气红了，“戚曈明明是我家主人派来的，现在就是我的主人！”
“一个人是不能有两个神器的，戚曈已经是我的主人了，你让你主人再给你找一个新的主人吧！”
她叉着腰，有些无理的要求。
神器划地盘的本性暴露，两个人互相瞪着，半天僵持不下。
玉章听了这话，嘴唇颤颤巍巍的抖动半晌，眼睛越来越亮，最后折射着光的泪珠险些溢出来。
他声音又低又委屈，“可是，可是我主人找不到我了，他只能找到这一个人，她能带我去见我主人，我找不到别人了……”
他一个身高八尺的大个头，模样周正的男人，一下子委屈的哭腔都出来了，归云叉着腰的手也放下去，舌头顶了顶脸颊，看着他就好像看到了自己，一时间也说不出话。
“那，那你也不能跟我抢戚曈，我不管”，她勉强退一步，“戚曈的神器是我，你不能叫戚曈主人，只有我可以叫。”
“为什么你可以，我不可以”，玉章青色的眼睛澄明的看着她，有些不懂，适当的提出疑惑。
“没有为什么！”归云凶巴巴的瞪他，“因为我比你先来的，你要叫我姐姐！”
“可是我比你大！”玉章现在听明白了，只是这一声姐姐他叫不出口，只是拧着眉疑问。
归云眼珠子滴溜一转，试图用自己奇怪的逻辑说服他。
“客观来说，你确实比我大，可是我跟戚曈在一起的时间比你长，你看，人家拜入宗门都是时间长点做师兄师姐，照这个说法，我是不是你姐姐？”
归云双手环胸，愉悦的看着他，等着面前的傻大个叫她。
只是玉章对外面的世界不像归云那样什么都不懂，他知道事理，正因为这样，他叫不出口。
他只要一想到自己朝着一个这么小的小丫头叫姐姐，就很不自在。
“可是，可是我比你年长。”玉章继续挣扎。
归云挑眉，“嘁，真的要比年纪，还不知道我们谁比谁大呢！”
“我主人可是剑尊诶！我出名的时候，这片大陆还没有所谓的符宗呢！”
归云也想到了这件事。
“可是，可是……”玉章不理解下，她看起来明明这么年少。
“你叫不叫，不叫我就告诉戚曈，让她不要带你走。”归云侧头，掀开一边的眼睛用余光看他，语气带着刁蛮的威胁。
玉章还没有说话。
倒是戚曈，才恢复一点感知，就听见小祖宗又娇又刁蛮的声音传过来。
听语气，不像是在做好事。
“欺负人呢？”她懒洋洋的睁眼，抬手打了个哈欠，紧跟着伸了个懒腰，从地上爬起来，一转头就看见两个神器在对峙。
归云撅着嘴回头，眼神哀怨的看着她:“我才没有！”
“你趁我不在，竟然勾搭别的神器！”归云指责她。
戚曈表情一愣，葱白的手指指了指自己，语气无辜又疑惑，“我？”
“我做什么了？”
她冤枉啊。
归云指着一边傻站着，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玉章，“你还说，他为什么也要跟着你！我才离开多久，你就有了别的小宝贝！”
戚曈:wtf？
“不是”，戚曈砸吧了几下嘴巴，感觉自己不太能解释清楚，更疑惑这一幅奇怪的正宫指责丈夫找小三的诡异场面。
“他是玉章，跟你一样，都是神器，他主人托我帮忙，带他出去玩。”
归云冷哼了一声，阴恻恻的补充，“哦～人家是不是要叫你一声主人啊？”
“怎么会”，戚曈眼睛瞪大，“我配嘛？”
她很有自知之明，手掌摸了摸归云的脑袋，有意想要扯开这个话题，“我研究符篆这些天，小有所成，等下给你看看我发明了什么。”
归云没排拍掉她的手，而是抖了抖肩，小声哼唧:“我不管，他要跟着你也可以，除非我是老大，他只能排老二。”
戚曈:你们这一幅孩子争哥姐的场面是闹哪样？
“啊行行行，你是大的行吧。”
玉章闻言，眉眼动了动，想要说什么，戚曈朝着他走过来，将他上下瞧了瞧。
顿觉这家伙模样长的不赖，五官周正，性格也还不错，她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想到归云，心道这小丫头就要这样的耿直小伙子才治的住。
戚曈嘴角带着笑，“你好点了？”
玉章身体凝实了很多，看上去跟真的人体没什么两样。
他点头，一双眼睛赤诚的看着戚曈，满满都是真挚，“谢谢。”
戚曈被他看的挺不好意思，她摆摆手，“应该的，我跟阎珩……算是好朋友吧。”
网友也是好朋友的话。
玉章低着头，闷闷的应了一声，“嗯。”
“我……”，他咬着下唇抬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瘪着嘴问，“我能跟你结契吗？”
戚曈愣了一秒，不过她已经有经验了，“伴随契约啊”，她点头，“当然可以啊，现在签嘛？”
她已经做好准备了，伴随灵器这种东西，只有多的，少不了。
玉章犹犹豫豫，惹得戚曈多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她好奇的看了眼玉章，对方耳根子都泛着红，让她有点茫然，结契是很大不了的事吗大兄弟，你这么一副样子，不知道的以为我要做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玉章摇头，声音小了很多，细细缓缓的，似乎要跟她商量，“我，我能不能跟你结契，但是不叫她，姐姐……”
戚曈:？
你在说什么？
她眉尾一扬，夸张的侧了侧头，去看背后张扬跋扈的小丫头。
“归云告诉你的？”她笑了笑，这小丫头，挺会看人下菜碟啊，知道玉章老实孩子是吧。
玉章点头。
戚曈手上慢吞吞结着印，嘴上跟他解释，“这有什么，你叫不叫跟我没关系，归云小孩子心性，这么多年跟你差不多，好不容易碰到玩伴，所以喜欢开玩笑，闹一闹你，你愿意呢就顺着她玩会，不愿意她也不会跟你生气。”
戚曈解释。
有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像开幼儿园的，调解两个打了架的小盆友的关系。
玉章沉默半天，没接她的话，手上跟着戚曈一起结了印。
也不知道是因为戚曈和他说归云在开玩笑，还是因为那一句‘这些年跟你差不多’，让他有了些许感伤。
伴随契约结成的金光扫过两个人身上，戚曈手上将灵气压下去。
“洞府里的东西我看完了，看样子也该离开了”，戚曈看了眼玉章，“阎珩留下的这些东西，要我带出去么？”
“这么多年，符宗已经发展的很好了，差不多都可以和剑宗相提并论”，戚曈笑了笑，她看见玉章唇角也勾起来，语气复杂的低声喃:“这就是阎珩想看到的。”
“要是他知道一定很开心。”
“他知道”，戚曈道，“他多自信啊，早就吹了好多牛。”
“你要是不反对，我就把里面的东西带出去，交给符宗那边。”
这也是阎珩的意思，当初这些东西没流传下去，也是他的遗憾。
玉章点头，“我没意见，都听他的。”
“行”，戚曈招手，将散落的书页收了起来，便扬声叫了一声归云。
“好了，别生闷气了，准备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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