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人鱼3
变身人鱼后，巫尧的眸子从黑色变成了湛蓝，颜色比海水深一些，冰山初融的雪水映着蓝天一样干净透彻。
换句话说，就是心里想什么，眼睛里就有什么，不管是对性别的疑惑，还是不敢细看人身体的尴尬，都能在眼睛里一览无余。
沈初岁：“……”
沈初岁往前一步，单手僵硬的抓住巫尧细白的手腕，强行往自己身上按……
原意是想通过事实证明自己真不是美人鱼，不过心慌意乱之下，他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他没有腿！
于是，“哗啦”一声。
被压倒前的一秒，巫尧正在考虑一件很严肃的事情——沈初岁是不是玩家？
还没思考出一个所以然，手腕忽然被对面的沈初岁抓住，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往前扯。紧接着，沈初岁整个人倾身压过来，强势又迅速，很难不令人怀疑他是想干点什么挑战正义神经的事情。
压在身上的身体比想象中的重，手推不开，后背“咚”的一声砸在水底的木板上，疼得巫尧身体骤然一缩，忍不住咳了好几下，唇畔冒出好几串小泡泡。
手底下的触感紧实有弹性，巫尧下意识推了好几下，等反应过来按着什么的时候，雪白的脸颊瞬间爆红成番茄，眼睛几乎要被尴尬化掉。
“你、你……我、我、对不起……”巫尧抱着自己的手，欲哭无泪。
沈初岁紧绷的神情裂了一道缝。飞快收拾好表情，沈初岁略有些僵硬地摆动鱼尾，浮上水面。
看沈初岁的表情，虽然冷冰冰的，但是并不凶狠，应该没有把自己爪子剁了的念头……巫尧眨眨眼，跟着游上水面。
笼子外没人，之前进来的琼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沈初岁手里捏着一根细铁棍，身体贴着笼门的铁链，正在试着撬锁。
后面不远处，十只雌性人鱼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小声说着悄悄话。
“这只银尾人鱼真好看，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别想了，喏，他已经选了那只墨蓝尾的人鱼当伴侣，按刚才那只人类的说法，就是老婆。”
“是吗？他老婆比他看起来高呢……”
……
对于不善言辞的巫尧而言，这样凑在一起的氛围太陌生了，很难加入进去。
于是，巫尧调转身体，缓慢的朝沈初岁游过去。
沈星辞眼帘微垂，目光落在手里的大黑铁锁上，撬锁的神情很专注。
望着沈初岁轮廓近乎完美的侧脸，莫名的，巫尧想起了江晴。
沈初岁和江晴长相并不一样，但是巫尧总感觉他们俩有哪里很像，是总是冷冷淡淡的眼神，还是撬锁时候的专注？亦或是精湛的撬锁技术？
胡思乱想间，巫尧极慢的反应过来了一件事——
沈初岁虽然面部线条偏向硬朗，但是他生了一双狭长的凤眸，尤其是左眼眼尾还缀着一颗泪痣。当鸦羽色的长发三两缕散落下来，遮掩去过于硬朗的棱角，眉眼间的媚气便愈发引人注目，嗯……看上去是一个御姐型大美人，跟江晴气质挺像的。
而且，除了腿，沈初岁有胸有腰，跟走秀的模特一样，怎么看也不像男的……除了刚才的意外，沈初岁的身体压过来，手上的触感并不是视觉上的柔软，而是巫尧最羡慕的身材——肌肉紧实但不夸张，力量内蕴，线条凌厉。
摸起来跟看起来完全不一样，这委实超出了巫尧的认知。
“沈初岁，”巫尧手扒拉着铁笼，小声的跟沈初岁搭话，“为什么，你看起来和摸起来不一样？”
沈初岁撬锁的动作没停，只是眉宇间多了一道皱，好半晌，才说：“《人鱼》限定性别，男性玩家的名额用完了。”
“哦，这样。”
所以沈初岁是以女性玩家的身份进入游戏的，怪不得外表看起来是美人鱼。
过了一会儿，看铁锁迟迟没动静，巫尧忍不住有点担心：“锁撬不开？”
“太短，够不到里面的芯。”
沈初岁指尖抽出发夹，慢条斯理的，看起来并不着急，巫尧却很着急：“出不去，那两个人回来了怎么办？我是人类，不能配那个的！”
沈初岁偏过脸，眉尾微微下压，神色疑惑：“配什么？”
巫尧嘴唇颤抖，字句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跨不过心里的那道坎。
“配种啊。”
一只金发碧眼的小美人鱼游过来，尾鳍轻摇，单纯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人类喜欢漂亮的、纤细的人鱼，大概是因为他们天性喜欢宝石？不过说实话，漂亮的人鱼结合，生出的小人鱼都会很漂亮。”
说着，金发小人鱼热络的挽上巫尧，轻轻嗅了嗅，脸颊绽开两只酒窝，很开心的说：“我叫金铃，明天满十八岁。我记住你的味道了，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
“喔……我是巫尧，你好。”
作为一个有社恐倾向的人，巫尧并不习惯这样的自来熟，浑身上下都别扭，像被架在火上烤，手放哪里都觉得不合适，不礼貌。
巫尧不知道，琼之所以离开，是因为出现了意外，而且至少到明天天亮，琼都不会有时间，去监督人鱼配种。
帆船甲板上，打赤膊的男人们抬着一块黑色木板，“嘎吱嘎吱”往前走。
木板上，跪坐着一个身形单薄的女孩，瘦瘦弱弱的，看起来年纪很小，只有十三四岁。
女孩手脚都被麻绳绑缚，瘦小的身躯上裹着洁白的纱裙，黑头发整整齐齐盘在头顶，发间嵌着莹润的白珍珠。她只有男人手臂粗细的脖颈上，箍着一串红珊瑚项链，像是一道断头的血痕。
她跪在木板上，卑微的乞求卖下自己的男人们：“求求你们，我不想死……我可以给你们洗衣服，给你们做饭，求求你们，我甚至可以给你们生孩子……求求你们，我真的不想死……”
由于恐惧，女孩身体不停的颤抖，眼泪顺着两边的脸颊流下，在尖削的下巴汇合，一滴滴砸落到纱裙摆上。
“妈的，都快靠岸了，怎么忽然撞上幽灵船？幸好早有准备。”
“哭什么？是你父亲把你卖给我们的，好歹好吃好喝养了这么些天呢，你也该为我们做点什么了。”
“唉，送你去伺候神，你怎么还不乐意？放心吧，神肯定不会跟你父亲一样，拿卖你的金币去给你兄弟找女人。神是最公平的。”
“十块金币买的处女呢，都是货真价实的金币，就这么——”
抱怨刚开始，就被另一个人打断：“行了，金币可以再赚，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安静！”
男人们的说话声很快安静，裹在黑袍里的巫师走到女孩身前，干枯如鹰爪的手从袖子里拽住一块白纱，展开把女孩的头盖住。
白纱缓缓落下，遮盖住女孩蓄满泪水的眼睛，红如鲜血的嘴唇，尖削苍白的下巴，最后是箍着一道红珊瑚的脖颈。
一切做完，巫师围着女孩，叽叽咕咕念起了咒语。
念完咒语，巫师从怀里掏出一个镶嵌绿松石的小银瓶，拔开瓶盖，把里面的金色液体淋在女孩的头顶。
“神啊，她身上沾染着您的气息，等待着您的接引。神啊，请收下献祭给您的纯洁处子，庇佑您虔诚的信徒……”
巫师祷告完，指挥着男人们把女孩的手脚折断，再用绳子绑牢，从船舷丢下。
“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仿佛来自地狱，女孩被丢进海里，单薄的身体被海水吞没，不断的往下沉。
深海里，巨大的黑影缓缓游过。
海面上，盖头用的白纱随着水波飘荡。可能是顺风的缘故，白纱一直没离开船太远，像一只幽灵跟在船后。
甲板上，献祭完成，人们松了口气。
船长吩咐道：“今晚谁都不许乱走，都在舱里睡觉！睡觉不老实的，趁早把自己绑上，不然晃荡上幽灵船，就只有死路一条，谁都救不活。”
巫尧的直播间里，弹幕炸成了一锅粥。
【哇哦，宝贝儿亲亲亲！】
【天啦噜，这这这，福利副本？没有衣服的人鱼什么的，太戳我xp了呜呜呜。】
【根据我敏锐的新闻嗅觉，我对宝贝儿的真实身份，有一个猜想……】
【说来听听？boss私生子、boss情人什么的除外，是这些早点爬开，别耽误我吸神颜。】
【你们没发现吗？第一个副本，宝贝儿靠江晴通关；第二个副本，宝贝儿被抓进镜子里，出来就通关了。】
【嗯，我也注意到了，一次是运气，两次就emmm了。】
【三次，绝对是boss故意放水……不，放海。】
【嘿嘿嘿……可以理解，是我我就放，只要宝贝儿让我嗦一口，无罪之塔算哔哔哔——】
【文明发言，小心上门查`水表，哎？你是不是嘿嘿怪？】
【嗯哼。】
【猜想1：宝贝儿上面有boss，但是3个副本里，没有玩家重复3次出现，暂时存疑；猜想2：宝贝儿就是boss，出于某种原因在练小号，但是这也太会演了，跟真的害怕一样，也暂时存疑。】
【222，这是我老婆，我证明是2。】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天，这明明是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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