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靠谱的祖师
李长青赶紧把张扬带到修炼室治疗伤势。
张凡闻讯而来，瞧着师弟的黑眼圈，不以为意地笑道：“出去惹事，打架还输了？”
“我出去是为了给大家买礼物，真没有惹事，为什么被打我也不知道。”张扬大声抗议。
李长青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问：“是不是有其他修真者知道了你是重楼剑派弟子？”
“是！”张扬道：“他们说我是丧家之犬，重楼派都是废物，我气不过反驳几句，就被打成了这样。”
简直岂有此理！难道重楼剑派天生就低人一等？
张凡拿起长剑，望向李长青，只等师父一声令下，就要去教训他们一顿。
“使不得！使不得！”
李长青面色苍白，一把拉住了张凡。
张凡诧异地问：“为何使不得？”
李长青放开张凡，长叹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你可知传道崖下的清潭名叫什么？”
张凡摇摇头。
李长青脸上现出了一种莫名的神色，道：“那里曾是本派圣地洗剑池！”
“数千年前龙族制霸海域，各派修士受尽欺凌压迫，直到开派祖师崛起，一剑镇压东极，以莫大法力逼迫龙君筑洗剑池，相约两族不再攻伐，我人族方能安居于此地。”
“天下英雄感念祖师恩德，凡路过此地皆禁空解剑，遥遥相拜方肯离去。”
虽然不知道东海龙君是何许人，但是听起来好威风。
张凡不禁心生向往，忍不住问道：“那为何我派会落到今日这等境地？”
李长青再叹：“三千年前神魔破界攻入极西，祖师率东海群英前去支援，但却一去不复返，从此杳无音信。”
“后来自第二代祖师开始，到第十代祖师为止，重楼先辈只要修为稍有所成，都会毅然西行。”
“再往后，我派日渐凋零……”
“一千年前，护山大阵被海兽攻破，前来支援的修士为了和龙族停战，竟然逼迫先辈们自废修为。”
“为了保留道统，第三十九代掌门决定忍辱负重，自此洗剑池改名为藏剑谷，我重楼剑派只允许保留炼气基本功法，未经各派一致同意，任何人不得筑基。”
“不仅如此，每过五十年还要面临一次联合巡查。”
“算算时间，也快到巡查的时候了，张扬遇到的应该就是他们。”
张凡气得脸色铁青，不甘心地问道：“我派几千年恩泽东海，难道就没有一个有良心的至交好友？”
李长青表情难堪，半晌才道：“有的！但是都跟随祖师西征了。”
“我去……”
遇到这样的祖师，张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郁郁寡欢，独自生闷气。
张扬没见过什么世面。
师父也是个逆来顺受的样子。
一时间师徒三人相对无言。
过了一会儿，李长青开口了：“其实不用过于担心，忍一忍就过去了，咱们这穷地方他们横竖也待不久。”
“要不咱们离开此地，另谋发展？”张凡忍不住说道。
李长青摇摇头：“你可以走，我和你师弟不行。”
“这是为何？”张凡问。
“我们两人的身份都在东海联盟有报备，你没有。”
难道我是黑户？李长青的回答让张凡很吃惊。
“你自幼天生地长，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应为仙人转世，所以为师就甘冒奇险隐藏了你的存在。”
“我……”张凡额头冒出了冷汗。
“不必多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无论你前生如何，这一世只要你谨记自己有个重楼弟子的身份，我就心满意足了。”
李长青笑了笑，取下掌门手镯交给张凡，道：“从今天起你就是重楼剑派第五十代掌门了，走吧，离开这里，不用为我们担心，以后重楼剑派就指望你了。”
“我……我不走，我要跟师父一起同甘共苦，我们一起把门派发扬光大……”张凡眼圈忽然发红，声音呜咽起来。
李长青拍了拍张凡的肩膀：“平时你总说咱们穷的连一块灵石都没有，但其实掌门手镯里有十块，你可知这灵石是怎么来的？”
张凡摇头。
“那是你师祖，我师祖，你师祖的师祖靠给人当灵植夫换来的，一个师祖只值一块灵石！”
说到悲痛处，李长青两眼通红：“你可知为什么祖师们会忍受这种屈辱？”
张凡再摇头。
“那是祖师们在为后辈积攒逃走的路费！”李长青吼了出来：“我们忍受了一千年屈辱，十代祖师的牺牲才等到了你！”
“你是仙人转世！”
“你前途无量！”
“你怎么能不走！”
“我……我……”
张凡很想说出自己不是仙人转世，但是看到李长青疯狂的神情，怎么也不忍开口。
“把重楼剑典拿出来。”李长青道。
张凡不明所以，木然拿出剑典。
李长青一个火球将其化为灰烬。
“师父！我们有法术？”张凡被惊呆了。
李长青轻蔑地道：“微末之术，不值一提，靠它解决不了咱们的难题，重楼诀才是根本，从今天起除了你脑海里的那份，世上怕是别无此术了。”
重楼诀师父竟然都没有学！
张凡彻底服气。
这么能忍，肯定不用为师父的安危担心了。
张凡定下离开的决心，向李长青问道：“师父，徒儿此行该何去何从？”
“去极西之地吧，看看祖师们战斗过的地方，要是都死了，可能的话就收敛尸骨，要是有人还活着……”李长青顿了一下，恨恨地道：“那就替我打他们两个耳光，问问他们为何如此混账！”
“鹅！”
这话张凡不知道该怎么接，只好支吾一下装聋作哑。
别离在即，李长青唠叨起来个没完，“此去极西，路途当有万万里之遥，凭你这修为老死也到不了，中途记得找个合适的门派暂时加入。”
张凡赶紧说道：“弟子绝不会背叛师门。”
李长青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心中有师门，永远都是重楼人。”
这话有些熟悉，让张凡暂时忘却了离别的伤感，会心地笑起来。
李长青亲自为张凡收拾了行囊，除了吃的穿的用的，但凡是值点钱的东西，一股脑都塞到了掌门手镯里，把跟屁虫张扬看的都皱起了眉头。
离别时，李长青亲自送出了山门十余里。
“师父，弟子一定会再造重楼！”
李长青挥着手:“走吧，记住了，不成功就永远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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