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7 不惜代价
敞开的窗户，任由风吹过，畅通无阻。
茶几上堆放的现金哗啦哗啦，摩擦出声。
沈素清低着头，两只胳膊肘抵在膝盖上，眼神空洞地盯着地板。
耳边风声与钞票声交织，仿佛在诉说着某种无形的压力。
“手机上有定位。”
“我的诉求是，把东西抢来，人无所谓。”
她慢慢开口，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子里回荡。
明明没有人回应，却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耳边低语，催促着她做出决定。
呼呼——
风，刮得越发地大。
钞票随风飘起，又缓缓落下。
一股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从沙发背后响起。
“不惜代价吗？”
沈素清听后，捏紧了拳头。
她闭上眼睛，脑袋里满是女儿沈咪咪的面孔。
“不惜......代价！”
她清楚，这四个字对于她来说，有多么沉重。
“杀了她，也无所谓？”
那魔鬼般的声音继续响起。
像是在一步步引诱着沈素清，做出错误的决定。
沈素清咬紧牙关，眼角渗出泪珠。
“无所......谓！”
回答完毕后，四周的风刮得越发厉害。
钞票在风中翻飞，像是嘲笑她的无奈。
等沈素清再抬头，四周已然平静。
唯一变化的是，茶几上的现金无影无踪。
沈素清整个人瘫软地坐在沙发上，抬着头看着天花板。
灵魂被抽空的空虚感，猛烈袭来。
天花板上的吊灯摇曳不定，投下斑驳的光影。
光影在她脸上跳跃，仿佛在演绎一场无声的悲剧。
......
“出了城，咱们走山区的路，那里人少，但安全。”
皮卡车上的三人，经过长途跋涉总算有惊无险地接近蓉城的边缘。
此刻，窗外已经是夜晚，漆黑的环境里，只看得见车灯照射到的范围。
虽然大家的心里都很不安，可是疲惫已经让他们无力多言。
沈咪咪的脑袋不由自主地往李爱火的肩膀上偏去。
在昏昏沉沉之下，她最终躺在了李爱火的肩膀上。
开车的胡标，皱着眉头也注意到了这一细节。
心中多少有些嫉妒，但他们三个人的友谊，在这次逃亡之旅上，加深了许多。
“喂，下半夜让我来开车吧。”
黑暗中，李爱火伸出他那张略显疲惫的脸。
用无比关心的语气朝胡标说道。
胡标微微笑了笑：“不用！”
“以前我执行任务的时候，可以三天三夜不睡觉，这才熬到哪儿啊。”
男人跟男人之间总是喜欢逞强。
可那也得有女人看着的时候。
现在沈咪咪都睡着了。
他还搁这儿装。
何必呢？
李爱火白了他一眼：“我不是担心你，我是担心我们，万一你打瞌睡看不见山路，摔下去了咋办？”
“你开上半夜，我开下半夜，就这么决定了！”
李爱火也难得在胡标面前露出强硬的态度来。
胡标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毕竟长期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就算他是铁做的，也经不起这么消耗。
“听说你以前混过黑帮？”
突然，胡标的嘴边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李爱火愣了一下，随即苦笑：“是卧底啦！”
“虎爪帮你听说过吗？”
“黑手党，武士组，燕子门......”
“蓉城可有不少暴力犯罪组织......”
“我以前是专门调查这个的......”
胡标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但傲娇的他，从不轻易表露。
只见他也开始炫耀起自己的功绩来。
“切，打击暴力组织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还阻击过毒贩呢，在边境我是狙击手......”
说到一半，胡标突然住口了。
因为他的脑袋里，回闪起曾经在近距离杀人的那一幕，血腥的画面让他瞬间清醒。
但李爱火却听得格外用心。
见胡标说到一半就止住了，吊足了胃口。
“你继续说啊？”
“你是狙击手，然后呢？”
胡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波澜：“我杀人......只需要动动手指。”
“轻描淡写，不痛不痒，没有血腥，没有负担......”
可是.......
总有意外的时候。
李爱火听后，也对胡标的了解加深了一些。
“你这么厉害啊！”
“按理来说，你这么年轻，在军队里是要提干的，你怎么就退伍了呢？”
“是不是你小子不守纪律，犯错了？”
胡标白了李爱火一眼。
“屁话，老子可是.......兵王......”
可说到一半，他的气势就小了许多。
按照正常的逻辑，他这种兵王，服役时间应该更久。
自己正当年轻，就退役了，没有特殊情况，狗都不信！
“算了，别讲我了，说说你吧，你见过那么多黑帮，最让你印象深刻的是哪些？”
胡标明显是在转移话题。
毕竟谁都不想随意揭开自己的伤疤亮出来给别人看。
李爱火也没在意那么多的细节。
他摸了摸后脑勺仔细回忆起来。
“我们一直没有找到燕子门的线索......”
说起“燕子门”李爱火心中充满了遗憾和无奈。
那是一个极其狡猾的偷盗团伙。
神无影，去无踪。
他们作了哪些案，害了哪些人，自己一概不知。
“燕子门？没听说过，很厉害吗？”
胡标嗤之以鼻。
他觉得自己在边境遇到的毒贩，比都市里的黑帮强悍一百倍。
“那可是群神偷啊！”
“在城市里飞檐走壁，几百里的大楼跳跃穿梭，爬墙的速度跟壁虎一样......”
“不过他们总是打着侠盗的名号行窃，实则干的都是见不得光的勾当。”
李爱火认真地解释起来。
当初在扫黑组的时候，他没少看这些卷宗。
“呵呵，侠盗......”
“就跟武侠小说里的轻功一样？”
“真的假的，世界上还有这种人？”
胡标半信半疑，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扬起来，觉得李爱火说的话有些搞笑。
就跟听故事一样。
李爱火叹了口气，有些事儿他没有见过他就不相信，自己说得再真也无济于事。
“算了算了，跟你讲不通。”
“我先眯一会儿，后半夜叫我。”
他说完，打了个哈欠，将脑袋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
皮卡车上，只剩下胡标一个清醒的人。
他打开手机，瞅了瞅地图，自己已经离开了蓉城区域内，正朝着西北方向的山区驶去。
而前方正好有一条将近两公里的山洞。
真是遭罪啊，照着这个进度，没个十天八天是到不了京城的。
胡标在心里稍稍吐槽了一下。
不过侧头看去，只见沈咪咪侧躺在李爱火的肩膀上，也睡得香甜，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为了沈小姐......
累也值了......
“前方信号微弱，请注意行驶安全。”
随着导航传来提醒，皮卡车缓缓驶入山洞，四周顿时昏暗下来，只有车灯在前方打出一片光亮。
胡标紧握方向盘，目光专注地盯着前方。
山洞内回荡着车轮滚动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
呼——
一阵诡异的风从窗口吹刮进来，胡标整个人稍微分神了一下，只见前方一个背影迅速闪过。
滋滋——
胡标猛踩刹车，轮胎摩擦在地面发出刺耳的惨叫声。
他连忙转动方向盘，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车稳住。
胡标心跳加速，瞪大眼睛盯着前方。
那背影早已消失在黑暗中，只剩下回荡的风声。
他深吸一口气，暗自庆幸没出意外。
“是谁？”
“谁特么站在车前？”
胡标独自发问。
他微微将脑袋探出车外，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出来。
侧头望去，只见沈咪咪和李爱火依旧沉睡，丝毫未察觉刚才的惊险。
胡标心中一紧，迅速关上车窗，重新启动引擎，缓缓驶离山洞。
黑暗中，那诡异的背影仿佛仍在暗中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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