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三合一
？
许倚寒没想到, 唐远楼居然还能给她发私信。
看他话里的意思。
昨天和她联系的“唐经纪人”，难道和唐远楼有亲戚关系？
“……有这层身份在，居然拿不下邢朝羽？”
许倚寒嘟囔了一句。
随后, 她退出私信, 开播打排位。
直到后半夜，几人才结束直播。
退出直播间, 许倚寒发现, 顾清阳早就给她发来了消息。
顾清阳：“我到学校了。”
许倚寒想回复他几句话，但瞥了眼右上角的时间，发现很晚了。
就没再打扰他。
第二天, 他们去了非遗街。
一路上，顾清阳热情地给许倚寒讲解各种民俗，和她参观手艺人的制作工艺，笨拙地学习做糖画……
交了一百块钱, 二人钻进一家小店，跟老板学习捏泥人。
可能是因为擅长玩游戏，许倚寒的手指很灵活。
稍微观摩了会, 就做出个像模像样的小兔子。
“学得很快啊小姑娘, ”穿着碎花围裙的大妈，对许倚寒竖起大拇指，“你旁边的小伙子, 就不行。”
许倚寒扭头, 发现顾清阳艰难地用指尖按压软泥，但他的双手有自己的想法, 一会儿力气大, 一会儿力道小。
还经常戳歪。
急得顾清阳满头细汗。
“噗, ”许倚寒被他笨拙但努力的样子逗笑了, “别着急，反正就是捏着玩。”
勉强搓出最后一条腿，顾清阳盯着手中的泥塑看了半天。
颓然放在桌上：“完全不像。”
他面前的小泥偶，只能勉强看出是个人形。
不怎么圆的脑袋，搭配着圆滚滚的身材，细长的四肢。
上面胡乱贴着一片片不同颜色的泥，看起来像是衣不裹体的野人。
许倚寒有些好奇，她询问：“你想做个什么样的人？”
她连男女都分辨不出来。
听到许倚寒的问题，顾清阳嗫嚅许久。
最后，他不好意思地摸摸耳朵。
“我……我原本想捏个你。”
他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
“但我太菜了，根本做不好。”
“我？”许倚寒诧异地伸手指着自己。
要是顾清阳不说，她可能永远都猜不到答案。
她低头看看自己，又看看连站都站不稳的泥偶。
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妈擦擦手，端来一个烤盘。
她小心地把许倚寒做的兔子泥偶，放到烤盘上。
随后，她犹豫地望着看不出外形的“人偶”。
“小伙子，你……”她看向顾清阳，“这个烤吗？”
虽然泥偶能够固定形状，但想要让它长久不开裂，需要到烤箱里烤干。
顾清阳红着脸摇头：“别了吧。”
“我重新捏个好点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许倚寒打断。
“烤。”
许倚寒伸手，把被迫坐在地上的泥偶拿起，放在烤盘上。
迎着顾清阳诧异的眼神，许倚寒笑着问。
“阳哥，你做过泥偶吗？”
顾清阳回忆着，坚定摇头：“没有。”
他从小到大，都忙着学习，根本没时间进行这类娱乐活动。
昨天，他也是第一次去主题乐园。
为了能给许倚寒做导游，他抓了几个室友，问了一个多小时的细节和注意事项。
得到意料中的答案，许倚寒推开顾清阳想把人偶拿走的手。
“阳哥第一次捏泥偶，捏的还是我，不得送给我，让我珍藏？”她半开玩笑地开口。
她想得到顾清阳捏的泥偶，还有个原因。
在她心中，顾清阳是她认定的、两世以来真正的朋友。
她很想得到朋友亲手制作的礼物。
想到这里，她补充：“我也是第一次玩泥，我记得阳哥你属兔吧，正好把兔子送给你。”
“……好。”
听到许倚寒要把第一次做的泥偶送给他。
顾清阳眼睛一亮，连忙应下。
他还以为，许倚寒要将兔子珍藏起来。
望着大妈把烤盘端走，顾清阳脸上仍挂着惊喜。
“早知道，我就给你雕一条龙了，龙应该比人好捏……吧？”
想到顾清阳的手艺，许倚寒又笑了。
“你捏出来的，是走地龙吧。”
大概二十分钟后，大妈端着扭曲的人体，和略显粗糙的兔子出来。
许倚寒多加了钱，把这两件极其不精美的手工品，用精致的中空水晶球装起来。
继续逛了会儿非遗街，把各种手艺都浏览和品尝了一遍。
他们向据说很好吃的烤肉店行去。
天色暗了下来，二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路灯映照下来，在地上投出一对影子。
顾清阳今天穿着简单的浅色休闲装，看起来阳光活力了不少。
“你最近忙吗？”许倚寒开口询问，又自问自答，“应该挺忙。”
“我有个朋友，也在b大，说最近她恨不得不眠不休地答辩、写论文。”
许倚寒偏头，望着顾清阳踌躇的表情。
她笑着道谢：“没想到你能抽出时间陪我逛b市。真的谢谢阳哥了。”
没想到许倚寒会和他道谢。
顾清阳瞬间手忙脚乱。
他手长腿长，身体舒展开时，十分俊逸。
可手脚一扭曲，便有种呆呆的可爱。
“我是文学系，答辩和论文，都是提前写完的，”他努力解释，“虽然比较忙，但没有那么忙……所以能出来陪你。”
“而且……”顾清阳咳嗽一声，垂下头，不想让许倚寒看到他脸颊上飘起的红晕，“我和你一起的时候，很开心，很放松。不觉得累。”
许倚寒感受着迎面吹拂的晚风，自在地展开双臂，转了个圈。
“阳哥，你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都可以和我说。”
她认真地许下承诺，“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帮你的。”
昨晚，许倚寒看了nx7出道的主题曲。
她并不知道顾清阳作词的化名。
但看到主题曲的作词一栏，列着个大写的“z”。
许倚寒知道，这应该就是顾清阳。
她又查了下，发现顾清阳是近半年来，名声鹊起的作词人。
许多网友都夸他作词有灵气，歌词简单但有画面感。
许倚寒也认同。
现在，她主动和顾清阳示好，不仅因为顾清阳对她的诸多照顾。
也为了将来，能够更顺利地和他约词。
他们很快走到目的地。
许倚寒询问顾清阳什么时候能闲下来。
“之前我答应过你，带你上分。”许倚寒翻开菜单，点选菜肴，“等你有时间了，就告诉我，我带你玩。”
“你真的愿意带我？”顾清阳大吃一惊。
他以为许倚寒之前的话，是随意说说。
前几天，他看许倚寒的直播，发现她技术极强。
她的组排队友，实力也很强。
虽然顾清阳对帝王荣耀了解不深，只凑热闹玩了两把游戏。
可他也能看出，许倚寒的操作，让人眼花缭乱，不是普通人能用出来的。
这么强的许倚寒，会愿意带他这个小白上分吗？
许倚寒会不会觉得他很蠢很烦？
“怎么会不带你？”许倚寒不解，“我之前答应过你的。”
没等顾清阳说话，她又开口：“我直播时，也和粉丝说了，要带小白朋友上分。”
既然许倚寒都和粉丝提了。
顾清阳就不再纠结。
他暗自计算时间：“后天，我下午就不用忙了，有时间打游戏。”
“之后的这段时间，我下午晚上都有空。”
“行。”把顾清阳的回答记在心里，许倚寒把菜单递给他，“我选完菜了，你来选。”
吃完饭，二人分开。
许倚寒回酒店，先换衣服洗澡。
洗去满身的油烟味，她躺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
突然，她想起装在背包里的泥偶。
翻身把泥偶拿出来，许倚寒将其放在床头柜上。
透过床头柜的柔和灯光，她把脑袋枕在胳膊上，抬眸打量泥偶。
顾清阳的手艺，真的难以恭维。
入炉前，软趴趴的，像是个大肚子的软体虫。
出炉后，坚硬了不少。
大妈似乎看不过去，帮忙摆了下四肢。
烤出来的泥偶，总算有点人味了。
第一眼，许倚寒觉得这人偶真的丑。
但看多了，竟然发觉出几分不可言说的艺术感。
她回过神来，伸手拍拍脑袋。
“我的审美，好像出问题了。”
她无奈地感慨。
许倚寒开直播打游戏时，顾清阳也回到了寝室。
他刚推开门，就迎来室友的调侃。
“小顾，今天又去哪儿玩了？”他们脸上挂着促狭的笑，“是不是和哪个小姑娘约会去了？”
想到许倚寒靠在他身边说话，脸上挂着笑容的样子，顾清阳脸一红。
他很快调整好表情，冷着脸反驳。
“别胡说。”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把背包摘下来。
他拉开拉链，小心地将泥兔子拿出来，摆在书架上。
“呦，小女朋友亲手做的？”室友凑过来打量，模样就像是看到铁树开花一般，“你最近肯定是春天到了，昨天带回来一大捧玫瑰花，还弄了个花瓶插在阳台上。”
“今天中午，换了三套衣服，问我们哪套看着帅气又自然。”
他啧啧感慨，伸手想拿起兔子打量，却被顾清阳一巴掌拍开。
“我就看看，又不和你抢！”室友立刻嚷嚷起来。
顾清阳起身，换上睡衣。
然后他面无表情地望着室友。
“作业写完了吗？还想看我的吗？”
没想到顾清阳会用作业威胁。
室友大为惶恐，连忙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大佬让我看看你的作业吧，我挠破头，都没想出怎么写！”
把好奇的室友打发走，顾清阳端坐在电脑前。
他想给甲方写词。
可脑袋里充盈的，都是许倚寒坐在他对面，安静吃东西的样子。
还有她坐在昏暗的小店里，认真捏泥偶的样子。
他思索许久，敲下键盘，打出第一个字。
直播到十二点，许倚寒下播。
她订了明早的飞机，要早点起床。
戴着口罩，一路顺风地回到出租房。
没休息很久，许倚寒抓起课本，去学校上课。
他们专业的人很多，上课也都是几个班级一起上。
许倚寒戴着口罩帽子，混在同学们，安静地坐在角落。
很少有人会注意到她。
就在许倚寒顺理成章地摸鱼时。
一个女孩忽然站起身，左顾右盼。
现在是课间，同学们吵吵嚷嚷地笑闹，女孩的动作，便十分平常。
“许倚寒在哪儿？”她找不到目标，干脆大声询问，“我有事儿找她。”
“许倚寒？”
“她还不好找？最胖的就是她啊。”
“我记得她好像瘦了点，我帮你找找看……”
“咦，人呢？”
同学们对许倚寒的记忆，仍停留在几个月前。
见找许倚寒的女孩长得颇为清秀，不少男生便嘻嘻哈哈地笑着，四处打量。
可他们看了好半天，也没找到身形像许倚寒的同学。
“她不会没来上课吧？”
“不对啊，我隐约记得老师点名，她答到了。”
“我记得，她坐在那边，不过那女孩很瘦，应该不是她吧……难道是代课？”
女孩顺着同学的手指方向望去。
看到一个瘦削挺拔的背影。
许倚寒戴着耳机，正在听选秀常用的歌曲。
直到有人站在她面前，阴影挡住窗边的阳光，她才疑惑地抬起头。
女孩抿着嘴，挺立在原地，定定地望着许倚寒。
是找她的？
许倚寒摘掉耳机，疑惑询问：“找我有事吗？”
她的嗓音极其有辨识度，女孩听到的瞬间，就确定了面前人的身份。
女孩惊呼一声，难以置信地打量许倚寒。
上个月，许倚寒还臃肿肥胖。
而现在，她苗条纤细，身材一看就知道特别好。
努力控制住心底的惊涛骇浪，女孩不甘不愿地举起手机。
“你看。”
手机屏幕上，是她和另外一个人的聊天记录。
备注是“楼”。
看了下头像，是唐远楼。
唐远楼发的上一条消息，是“麻烦你找下许倚寒，让她和我聊下。我和她有很大的矛盾，有话想告诉她。”
女孩的回复带几分醋意：“你怎么会让我帮你找别的女人？幸好是许倚寒，如果是别人，我就吃醋了。”
唐远楼居然靠着别人，来找她联系？
许倚寒疑惑地接过手机，发了个“？”给唐远楼。
唐远楼秒回。
“许倚寒，你没看到我的私信吧？”
“我就再告诉你一遍。”
“选秀圈不是那么好混的，不如签约唐氏，我叔叔是邢朝羽的经纪人，他很欣赏你。有我这层关系在，他会对你很好的。”
“我知道你和邢朝羽不对付，只要你愿意跟着我，我可以把邢朝羽的资源，都给你。”
“我知道，你肯定心动了，不要太开心。”
许倚寒望着唐远楼发出的几段话。
很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她伸手点开对话框。
手速飞快地敲出两个字，作为她的回答。
“傻/逼”
发完消息，她伸手把唐远楼发的消息，一条条删除。
随后不再管唐远楼的无能狂怒，把手机还给女孩。
女孩垂下头，就看到屏幕上，许倚寒毫不客气的二字回复。
她惊讶地抬起头，紧盯着许倚寒。
难以相信许倚寒，竟然会这么说唐远楼。
瞥见女孩清纯的眉眼，许倚寒沉吟几秒，低声提醒她：“虽然我不想干涉别人的行为，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唐远楼很喜欢脚踏几条船，你估计就是他渔网里的一条鱼。”
听见许倚寒这么说唐远楼，女孩握紧拳头，很想发脾气。
正对上许倚寒认真的目光。
她动作一顿。
女孩喜欢唐远楼，不愿让许倚寒这么说他。
可她也能感觉到，许倚寒是真诚提醒。
女孩踌躇时，许倚寒又加了一句：“他有个网名叫楼台，你可以搜索下，料很多。”
心中的天平，没有彻底倾斜到唐远楼这边。
女孩缓慢地挪动脚步，回座位上。
打开手机，看到聊天记录里，唐远楼破口大骂，女孩忽觉下头。
她打字提醒唐远楼：“远楼哥，许倚寒把手机还给我了。”
唐远楼暂停发疯。
几秒后，他追问：“许倚寒什么反应？”
女孩犹豫片刻，没把许倚寒说的话告诉唐远楼。
她回答：“她没什么表情，就让我把手机拿走。”
发完消息，女孩切屏，打开浏览器。
搜索“楼台”二字。
还真找到不少相关消息。
点开帖子，女孩看了两楼，面色逐渐苍白。
微信里，唐远楼仍在不甘心地劝说女孩，让她想办法拦住许倚寒，他要和许倚寒打个电话。
女孩没有回复。
她默默地收藏了帖子，在翩然而至的上课铃声中，拿出课本，心情复杂地开始听课。
下课后，许倚寒买菜回家。
到家后，她解锁手机，发现微信多了个好友申请。
是从年级群加的，看名字，是个女同学。
备注是“谢谢你”。
许倚寒不明所以，便好奇地通过好友申请。
然后去做晚饭。
做完晚饭，许倚寒回到桌前，抓起手机。
收到了新好友的消息。
原来她是下午给她递手机的女孩。
女孩对许倚寒道谢，说很感谢许倚寒提醒，否则她根本不知道，唐远楼竟然是个这么无耻、乱搞男女关系的人。
“我看到他骚扰你的消息后，去问了他。”
“但他告诉我，都是误会，他和朋友出去喝酒，喝醉了，走错电梯。”
“我……我当时还是喜欢他的，所以相信了。”
许倚寒下午只是随口一说。
没想到女孩真的搜了唐远楼的网名，还因此大彻大悟。
她不知道说什么，就随手发了个“么么哒”的表情包。
女孩回了个“亲亲”。
过了会儿，女孩又发来一句。
“许倚寒，我没想到你居然做了主播，还是游戏主播。”
“我看了你的游戏视频，你帝王荣耀打得好好啊。”
“之前我们班男生嘲笑你，说你菜，应该都是胡说吧。”
“……”
许倚寒很想回复，说她当时的确菜。
但后续就不好解释了。
她便保持沉默。
女孩又说了几句话，意识到许倚寒不想和她多聊，就体贴地中断谈话。
许倚寒吃完饭，开始直播打游戏。
她最近的直播时间很长，被称呼为“劳模”。
妖色上线后，发现许倚寒在线。
于是他邀请许倚寒进房间。
开口就是一句“劳模又在勤奋工作？”
许倚寒跟着开玩笑：“是啊，劳模快要去参加选秀了，得在最后一个月，给射手路也打个国服，让你见识见识劳模的厉害。”
“那我要努力了，不能让你排在我前面。”妖色连忙点击匹配。
连续直播十个小时，许倚寒下线休息。
她去洗漱，躺在床上时，点开聊天软件，看新消息。
房管发来了他们的计划，许倚寒看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
看到微信的未读消息。
许倚寒点开□□。
高中群里，很热闹。
一个女生突然冒泡。
“顾清阳校草，你谈恋爱了？”
下面，不少同学都被炸了出来。
“何出此言？”
“你怎么知道的？”
“都上大学了，谈恋爱不是正常吗，我早就处对象了。”
看到大家都很好奇，女生发了张截图。
是顾清阳的微信朋友圈。
这个朋友圈，没有文字，只有一束火红的玫瑰。
“高中收班费时加了他的微信，以为他不会发朋友圈的。”女生感慨，随后再次召唤顾清阳，“校草校草快出来，我高中还暗恋过你呢，让我死个明白吧！”
邢朝羽也跟着出现，“哇”了一声：“顾清阳是不是和大学同学谈恋爱了？”
邢朝羽：“许倚寒要有嫂子了啊。”
说完，她还嫌不够乱似的，艾特了许倚寒。
在同学们的八卦中，顾清阳出现。
顾清阳：“没谈恋爱。”
顾清阳：“不过希望大学能脱单。”
“什么意思？想谈恋爱了？”
“班长你难道有目标了？”
“就是个想法吧，大学应该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而且顾清阳是文学系的，估计浪漫气息更浓厚。”
“文学系感觉出渣男，都是那种很会甜言蜜语，实际上什么都不做的渣男。”
“喂，不要扫射，我也是学文的！”
许倚寒看完聊天记录。
又往上翻到最开始。
点开截图，放大玫瑰花。
“好像是我送的。”她退出查看图片模式，忍不住笑了下，“居然还要拍照留念。”
“挺有仪式感吗。”
想到这里，许倚寒思索片刻，下床走到书架前。
举起手机，对着顾清阳捏的怪异泥偶，拍了张照片。
发了个微信朋友圈。
“一位朋友的行为艺术”
许倚寒是在个人号发的朋友圈。
她的三次元生活号，好友不多，都是学校的同学和朋友。
因此平时发朋友圈，都没几个互动。
但她深夜发的朋友圈，居然很快就多了个点赞。
许倚寒随手打开，发现点赞的竟然是“唐经纪人”。
给她点完赞，唐经纪人顺势私聊许倚寒。
“没想到，许小姐竟然和唐少认识，关系还不错。”
唐经纪人十分客气地开口，“唐少得知了我邀请许小姐后，特意叮嘱我，让我放宽放优条件，一定要把许小姐签约到手。”
“如果许小姐愿意来唐氏娱乐，唐少可以做主，破格把我提拔成金牌经纪人。”
“并且我会将邢朝羽转移给其他银牌经纪人，只带许小姐一人，手中的所有资源也全数倾斜给你。”
唐经纪人飞快地打字。
“许小姐，这个条件真的非常值得考虑。唐少还是唐总的弟弟，许小姐和他打好关系，前途无量。”
许倚寒捧着手机，看着唐经纪人发出的一段段文字，眼神微闪。
唐氏娱乐，是近几年崛起的娱乐公司，乘着网络兴起的东风，在网剧网综等方面，大为开拓。
现在已然是中型娱乐公司。
唐经纪人给出的条件，也很优渥。
如果单纯是因许倚寒的个人能力，给她抛出橄榄枝。
她会考虑下。
但唐远楼……
许倚寒忍住眼底的厌烦，毫不犹豫地拒绝唐经纪人。
“抱歉，但我已经决定参加选秀了。”
许倚寒快速地打字：“我的想法很坚定，就算给出什么条件，都不会改变的。”
留下最后一句表决心的话，许倚寒就不再回复任何消息。
唐经纪人再如何劝说许倚寒，如何利诱，都是枉然。
面色阴沉地退出和许倚寒的聊天记录。
唐经纪人私聊唐远楼。
“唐少，她拒绝了。”
唐远楼还没睡，他惊讶地反问：“拒绝了？你没把好处都讲给她？你没告诉她，可以拿独一份的资源？”
“都说了。”唐经纪人有些郁闷，“她油盐不进。”
唐远楼承诺，只要他签下许倚寒，唐远楼就算撒泼打滚，在哥哥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都一定会让他升为金牌经纪人。
金牌经纪人，和银牌经纪人，只有一字之差，但二者相隔的，却是天堑。
按照唐经纪人现在的情况，想升到金牌经纪人，估计要再带两个邢朝羽出来。
可邢朝羽，就废了他九牛二虎之力，碰了大运，才火起来。
想再捧出两个，谈何容易？
但升为金牌经纪人后。
别说两个邢朝羽了。
靠着公司给他的资源，砸出十个邢朝羽，问题都不大。
“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唐经纪人点开手机相册，里面竟然藏着一张许倚寒对镜头微笑的动图。
点燃一根烟，唐经纪人把动图又看了一遍。
随后，他不知第多少遍感慨。
“要是到我手底下，让她上几个网剧，靠着这张脸，早就爆火了。”
他忿忿地抱怨：“非要去参加什么选秀，浪费半年时间。有这半年，说不定都能成大明星了。”
唐经纪人点开手机新消息，发现唐远楼也有同样的疑惑。
“选秀有这么厉害吗？能让她连这么大的诱惑都不接受，一心去参加选秀？”
唐远楼看似在问询唐经纪人的想法，实则在自言自语：“要是出道了还好，但一百个人，只能出道九个，几率那么低，没必要拼吧。”
唐经纪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们倒是错怪许倚寒了。
许倚寒之所以选择选秀。
主要是因为，她想靠选秀，得到大量人气支撑。
不仅可以获得大量爱慕值。
在进入娱乐圈后，她还能凭借高人气，得到和娱乐公司的谈判资格。
否则，她去与影视公司签约，哪家公司会给她一个新人好合约、好资源？
要是真有天降馅饼，愿意给她优待，出道就拍好剧本。
许倚寒还要怀疑对方另有所图。
唐远楼……不就是个例子吗？
轻嗤一声，许倚寒放下手机，翻身睡去。
第二天，她照常上课。
不过她明显感觉到，同学们对她的态度，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少男生，殷勤地帮她拿东西，让位置。
就连女生，都好奇地打量她，找机会询问，她是怎么减肥成功的。
她满心的疑惑，在课间，得到解释。
“有个同学，发了张你的照片。”男生飞快地点开班级群，给许倚寒看聊天记录。
聊天记录里，有个人发了一张图片，上面是站在路边，拉开口罩，和人打电话的许倚寒。
“她是许倚寒？”
“什么？你说她是谁？”
“我去，好漂亮。”
“大美女啊，真的大美女，偷拍都能这么好看。”
“她是许倚寒？我不信，她和许倚寒，全身上下，有什么地方一样？”
班级里，几个女生出来说明情况。
“我早就知道她减肥成功了，而且特别漂亮。”
“我之前还和她聊天，问她怎么减肥的。她告诉我，每天跑路五公里，加上一堆运动……反正我到现在，一天都没做下来。”
“真是活该她瘦她美，真的太有毅力了。”
不少同学都看到了这张图。
因此，对许倚寒态度大变。
许倚寒对同学们的观感一般，此刻感受到他们火热的视线，不怎么开心。
但她仍礼貌地道谢，坐在原地，等下课铃声响起，立刻拎着背包回家。
到家时，才三点。
许倚寒打开电脑，登录□□。
顾清阳刚给她发来消息。
“我有时间，可以打游戏。你呢？”
许倚寒开启直播插件，同时敲键盘回复：“马上来。”
顾清阳用的是□□区的号，许倚寒也找了个□□区的小号。
几个赛季没打，掉到了青铜一。
正好搭配顾清阳的白银号。
许倚寒先上线，开房拉顾清阳进来。
“我会不会太菜了，害你被骂啊……”顾清阳的电脑挂着直播间，知道许倚寒还没开直播，便弱弱问许倚寒。
许倚寒翻看这个号有的英雄，连着买了好几个皮肤。
“别担心。”许倚寒安慰顾清阳，“你要是害怕，就别开麦了，听我指挥。”
“倒也不至于。”顾清阳笑了，“我没有那么胆小。”
许倚寒也跟着笑，“在过山车上一路尖叫，下来就狂吐不止的，是谁啊？”
说着，她打开直播。
直播间瞬间涌进大量粉丝。
【啊啊啊我蹲了一下午，总算等到你！】
【今天多了个人，是小姐姐还是小哥哥？】
【霜霜你说要从头打小号，我以为你是开玩笑，没想到你是真的从青铜打起！】
扫视弹幕，许倚寒笑着开口。
“下午好啊老板们，今天带我的小白朋友上分，争取尽快上王者，拿到个国服射手。”
“我的朋友是真的游戏小白，我会在上分的时候，给他讲解思路，大家也可以听听，在弹幕和我讨论。”
说完，许倚寒提醒顾清阳：“阳哥，我开第一把了。”
“嗯，好的。”顾清阳打开麦克风，低声和弹幕打招呼，“大家好，我是霜霜的朋友，没玩过帝王荣耀，所以麻烦霜霜带带我。”
【哦哦哦小奶狗！】
【好奶的声音！】
【感觉小哥哥年纪不大啊，声音还挺青涩的~】
【呜呜呜爱了，听声音就知道是小帅哥】
【我更喜欢这个声音，文神听声音，感觉不好驾驭xd】
【奶是奶，但我更喜欢成熟的男生，所以我觉得文神更好】
【呃，没人喜欢暴躁小小明吗】
【姐妹你的cp爱好很独特啊】
【喂喂喂平时喜欢口吐狂言，但在霜霜面前听话的小土狗妖色，就不好吗？】
【偷偷说，我其实有点嗑神机莫测x霜霜……】
【曾经嗑过一口夏饱饱和霜霜，我认错】
【前面的几位，cp可以接地气，但不能接地府】
顾清阳抬起头，看到弹幕都在热烈买股。
他看过前几天的直播活动，知道秦飞文是谁。
男人的第六感告诉他，秦飞文对许倚寒也有好感。
顾清阳不服气地想反驳，说他也比许倚寒大。
但他怕自己乱说话，会给许倚寒惹麻烦。
就只能闭上嘴，听从许倚寒的建议，选择英雄。
游戏开始，他站在泉水里，打开商店，找到辅助宝石。
买完辅助宝石，他松了口气，连忙操纵摇杆，按照攻略所说的，先去中路帮忙清线。
“不用去中路，低端局的队友不值得信任。”许倚寒忽然开口，“直接跟着我。”
“哦哦，好。”顾清阳连忙拐个弯，跟上许倚寒。
同时，他空出一只手，点开桌面上的文档，找到他玩的这个辅助的出装攻略。
预选了下个装备，顾清阳松了口气，小心地放技能，加快许倚寒清兵的速度。
他单手挪动鼠标，把屏幕调回主播间。
游戏刚开始，没什么可聊的，弹幕仍在进行cp方面的争辩。
【提起吻双cp，我就痛心。知道霜霜活动结束，要在b市玩的时候，我以为是大糖。结果活动当晚，文神就走了！】
【别提了姐妹，我的心好苦涩，就算那天晚上，看到他们双排，也很失落】
顾清阳注意到这几条弹幕。
他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
有些小得意。
许倚寒没有和秦飞文同游b市。
却和他在b市逛了两天，不仅一起坐了过山车摩天轮，还送了他一束玫瑰花。
而且！许倚寒还亲手捏了个小兔子，送给了他！
顾清阳脑袋里都是些不体面的胡思乱想。
他的理智告诉他，胡乱去嫉妒一个人，是很不好的行为。
更别说，因为许倚寒的偏爱，而洋洋得意了。
但他的情感，不由自主地在窃喜。
“阳哥，你出个凤鸣指环。”许倚寒难得说了装备全称，还耐心解释，“在游走那一栏，上面的就是。上面的那些，是二级辅助装，不分经验。等十二分钟后，我提醒你，你再预购下面的极影。”
“好的，”顾清阳回过神来，“霜霜，你看我现在的装备，有问题吗？”
为了不给许倚寒拖后腿，顾清阳看了几十个帝王荣耀的新手介绍视频。
虽然技术一般，但他至少知道，对面有什么英雄时，大概应该出什么装备。
看到对面的辅助是奶妈，他买完鞋子，就做了个梦魇。
“没问题。”许倚寒点开状态栏，扫过顾清阳购买的装备，“不仅没问题，出的还特别好。”
许倚寒的嗓音带着浅淡的笑意：“怪不得我觉得对面奶妈没回多少血。”
敌方玩家，技术很不错，明显是高段位打小号。
可惜，所谓的“高段位”，也就是王者十几星。
面对能在巅峰赛乱杀的许倚寒，毫无还手之力。
很快，结束一局。
许倚寒点开顾清阳的战绩，发现他上一把，是在几个月前打的。
于是她询问顾清阳：“阳哥，找回手感了吗？”
“可以的。”顾清阳点头。
于是许倚寒继续带飞。
到黄金段位后，奇怪的队友逐渐增加。
有连着选四个法师的。
有玩三个辅助的。
还有看到许倚寒选了个射手，但还要选一个的。
看到五楼说着“我玩打野”，却秒速锁了个射手。
许倚寒淡定地把闪现换成惩戒。
“霜霜，你要打野？”顾清阳惊讶地询问。
“是啊。”许倚寒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队友不打野，就由我来接管野区吧。”
游戏开局，五楼去发育路，许倚寒进蓝区。
顾清阳按照惯例，跟着许倚寒。
就在他帮许倚寒打怪时，五楼射手忽然狂点顾清阳的英雄头像。
“咦？”顾清阳不知所措，“这是什么意思？”
许倚寒瞥了眼。
“不用管，”她开口，“屏蔽掉他。”
连点顾清阳几下后，五楼射手在发育路被单杀。
代上星：没看到我的名字？
代上星：辅助不跟我？
代上星：大号荣耀王者，巅峰1800分，来打小号的。
代上星：辅助？
许倚寒见顾清阳一直没说话，以为他屏蔽消息了。
便冷笑一声，在自动平a时，拖出键盘。
雪雪要吃素：荣耀王者，在黄金局被射手单杀，真是完美融入段位了。
雪雪要吃素：five
five同“废物”音，常被游戏玩家用来规避和谐词。
没想到低端局的玩家，竟然嘲讽他。
射手大怒。
他发出一串星号。
估计内容分外不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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