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杀了于晓慧，可是直到下午吵架的时候，赵燕才失口说出，于晓慧是她杀的。
原来那晚赵修远偷偷溜出家门，赵燕就跟在后面，看到他“打死”人后匆忙逃跑，赵燕才出来。
谁知道于晓慧没有死，在埋尸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醒来，当时赵燕的不知道哪里来的恨意，居然直接掐死了她。
赵燕当时更是口不择言，表示都是于晓慧活该，谁让她到处勾引人，还要唆使儿子离开她身边。
这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怎么能允许再次逃离。
丝毫没有注意到赵修远已经在盛怒的边缘，大概又是那句，我都是为了你好，彻底点燃他的怒火。
这些年，赵燕做的一切，他不是没有感觉，可是卑鄙的他享受了这一切带了的荣誉。
他对不起于晓慧，对不起顾小满，也对不起苏清清和所有被赵燕伤害过的人。
可能没有办法再像晓慧期望的那样，离开压抑的家庭，去寻找自己的路。
赵燕是他杀的，并且选择的是和于晓慧一样的死法，看着那双苍老的眼睛中流露不可置信，赵修远第一次如此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如果无法逃离，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半个小时的独白，从幼年讲到成年，赵修远上大学的时候，也意识到自己的心理出现问题。
他积极寻求心理治疗，按时吃药，可是回到虞城后，一切又像是回到了原点。
赵燕无法接受一个有心理病的儿子，所以他不敢在家吃药，不敢袒露心中的矛盾。
最终他还是走向了最后一步。
第一次埋尸的是赵燕，因为没有工具所以坑十分浅，等到赵修远回来时，半大遗骸都暴露土面。
移尸的是赵修远，他特意选择了艺术大楼的六楼，一个能让阳光招进来的窗边。
案件虽然破了，可是众人心底却没有一丝喜悦，反而心里堵堵的，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了沉默。
一向是组里老大哥的马辰就提议下班后聚餐，“为了庆祝两桩命案告破，下班后聚聚！”
“我请客，就在街角的火锅店。”
一队的成员也基本稳定，自从调来后就一直忙着案件，楚西宁也意识到自己确实要注意下团队凝聚力建设。
“老大威武。”
这次钱阳光因为涉案，暂时被调到二队，调查榆林一中校园暴力的案件，也在不久之前结案。
可谓是双喜临门，顾小满似乎还有些话想说，看到大家欢喜的样子，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福临老火锅店
正是饭点，店内早就热火朝天，花椒混合着食物的鲜香扑鼻而来，锅子蒸腾的热气和空调的冷气相遇，冰火两重天。
幸好早早订座，要不然在饭点可找不到下脚的地方。
几人都是肉食动物，听到楚西宁说敞开吃后，就直接甩开膀子准备大干一场。
食物果然是最容易拉近人与人之间距离的纽带，钱阳光都破天荒地好和顾小满说了好一阵子话。
茶足饭饱，各回各家。
顾小满罕见地感受到一种叫做愉悦的情绪，凌晨躺到床上，还在和小花说着晚上吃饭的事情，难得想将记忆留久一些。
一夜无梦。
早晨顾小满依旧叼着白白胖胖的肉包子，走进警察局，夏之桃一早就到了，还在收拾着档案。
“你在干嘛？”
背后突然出声，差点把夏之桃吓得跳起来，“我在整理下案件资料，下午就可以送过去归档了。”
“放着我再看看，等下我整理。”
说着就要席地而坐，还是夏之桃觉得这样不妥，给她找了把椅子。
“案子还没有结束。”
顾小满平底一声雷，将众人炸的七荤八素。
“什么意思？”楚西宁又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苏清清不是赵燕杀的。”
赵修远的视频中提到的一直是于晓慧，对苏清清只是一句话带过，当时觉得没有问题。
实际上，赵修远以为苏清清是赵燕杀的，根本没有确认，所以才会在视频中模糊提及。
苏清清的手机至今都没有找到，还有手中的这份资料。
“431秦丽萍，毕业于京北大学心理系，研究生老师就是赵修远的老师，还曾经在同一时期在同一个医院工作。”
这些只是能证明两人生活曾经有过交际。
“上次我们在秦丽萍的心理咨询室碰到赵修远的时候，桌子上有很多a4纸，那玩意是心理评估检测表。”
此检测表非彼检测表中，顾小满只是扫了一眼纸张的内容，便记住了大半。
如果是以前，大家都会怀疑顾小满说的真实性，可是见识了几次变态的大脑后，都选择了相信。
那是用来检测阶段治疗效果的，赵修远的自述中，赵燕并不赞同他接受心理治疗。
可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的精神状态都称得上良好，还有没有医生，吃的药品从哪里来。
秦丽萍就是赵修远的心理医生。
因为赵燕不接受赵修远的病情，所以她根本接触不到安眠药。
苏清清不是赵修远，也不是赵燕杀的，那背后究竟是谁？
最容易接触到安眠药，并且了解赵修远的是谁？
不过为什么对方会杀苏清清？
从概率学上看，六楼是不一定会死人的，万一苏清清活了下来，并且指正她，所有的一切不就都暴露了。
听完顾小满的一通分析，众人都发现，案件确实还存在漏洞。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秦丽萍抓回来问话，而提出设想的顾小满却选择留在警局。
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重新尸检。
等到警员赶到榆林一中的时候，秦丽萍早就消失不见，就连宿舍也是人去楼空。
苏清清体内药物二次检测结果终于出来，除了安眠药之之外，还有一种不知名的药品成分。
“毒物检测结果不一样？”楚西宁拧着眉看着手中这份报告。
毒物检测一般都是送到专门的检测部门，按道理来说是不会出现问题的。
“第一次检查后，有名检测员就离职了。”顾小满说道。
离职是需要走程序的，那人只是说家里亲人去世，然后请假，最后旷工时长累计，便自动离职。
果不其然，消失的检测员一家当晚就离开了虞城，周围邻居都说是移民了。
两人一起消失不见，简直就是把凶手两字刻在脑门上。
市面上正规药物都有药监局备案，流通的黑药只要有人使用过，在警局也会有记录，这次的药品是从未记录过的不知名药品。
无法追溯来源就无法得知药效。
这一切绝对不是一个小小的校园心理医生能做到的。
就在众人还在苦想之际，榆林一中传来消息，有五名学生出现不同程度的上吐下泻，休克症状。
这可是集体中毒事件，等到楚西宁赶到医院时，已经有两名学生进了抢救室。
刚送过来没有多久，生命体征就开始下降。
楚西宁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等到毒物检测分析报告出来，便证实了她所有的猜想。
五人体内都有大量不明药品，成分和苏清清体内发现的一样。
学校里有人在利用这些学生试药！
五人都是心理室的常客，并且都定期有服药习惯，这才被人钻了空子。
心理治疗没出效果，反而差点搭进自己的小命。
两名病危的学生也很快恢复，送来特效药的居然是帝都的特案组。
他们来不仅安排了所有可能接触过学生的检查，还带走的所有案件资料，上头也发话，这个案件以后不归她们管。
马辰听到这消息还有些抱怨，顾小满似乎早就猜到了。
没有案件的日子顾小满就缩在档案室，看案件资料，放假偶尔在事务所打打酱油。
又是一个艳阳天，都八月末，太阳还是一副晒死人不偿命的架势，老旧的电扇摇头晃脑地吹，她躺在摇椅上悠闲地哼着曲子。
“小满，在吗？”门口传来一个弱弱的女声，是同事夏之桃。
自从上次合作之后，顾小满和组员之间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前不久钱阳光特意找到她道歉，也算是正式破冰。
只是夏之桃她倒是接触不多，在警局，夏之桃的话很少，大概是搞技术的，也极少和同事聊天。
殊不知，她才是所有人之中最活泼，最八卦的。她上班时严肃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沉稳，这才能让人信服。
“夏之桃，找我什么事？”顾小满没有起身的意思，直接招呼她进来坐。
夏之桃深吸一口气，似乎鼓足勇气终于踏入黑暗之中，顾小满只是轻轻一瞥就发现。
此时的夏之桃十分紧张，她畏惧黑暗。
顾小满起身将一旁的灯打开，夏之桃这才好些，等到坐定，她终于将此次来的目的说清。
“我想让你帮我坐一次催眠。”
“催眠？”
警察有自己的心理治疗机构，是不允许在外诊疗，尤其是像夏之桃这种从事情报技术的。
“我问了上头，是可以在你这里做的。”说着还拿出了一份保密协议。
在成为顾问的时候，她就签订了好几份保密协议，这一份更加详实。
顾小满只是轻轻扫过，一言不发。
“其实我最开始就是做外勤的，第一次任务的时候，在抓捕逃犯的路上发生了小车祸，我撞到了头。”说着夏之桃指了指受伤的位置。
“然后我记起了小时候的事情，我曾经被人拐卖过，被关在一个狭窄的洞里，眼前是无数的鲜血和惨叫，从此之后我怕血怕黑，心理也出现问题。”
这才是她从外勤岗退下来的原因。
父母对当年的事情只字不提，无论她问起多少遍，都是含糊不清的解释。
当一个人越想知道真相的时候，心中也就出现了执念。
她也去做过心理治疗，没有丝毫头绪，反倒是噩梦不断困扰着她，性情也开始有了变化。
直到遇到顾小满后她才做出再次尝试的决定。
“抱歉，我可能没办法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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