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不知道是上次受伤之后,抵抗力和免疫力下降了,还是出门一趟受了风寒,夏禹又开始发烧了。
周南看到他这个身体状况,有什么气都消了,强行命令他跟学校请假,这几天就和孙卓一起住在公馆的客房。
开始的时候只是一点小烧,周南想让他去医院,被夏禹以只是个小发烧、实在不想那么频繁去医院的话术给拒绝了。
后来烧慢慢起来了,雪又下纷纷扬扬的下大了,这种天气病人出去一趟说不定会更要坏事。但孟老离开后,公馆的医药箱基本都空了,毕竟青鸟和周南多数情况下都用不到,周南冒雪给他出去买药。
夏禹此刻躺在客房的床上,青鸟一直在用湿毛巾给他降温,孙卓站在旁边有些局促,觉得要不是为了自己的事情,这位夏先生也不会外出生病,很是内疚。
夏禹烧得五迷三道的,他感到有一个冰凉的手短暂的触碰了一下他的脸颊。他此刻体温正高,非但不觉得冷,反而觉得有点舒服。那只手一触即放,让他内心没由来的空虚了一下。
接着,他感到有个人将他半扶起来,他就靠在了那个人的怀里,令人安心的木香味萦绕在四周,那个人在他耳边轻轻说:“张嘴,吃药。”
他很想听话张开嘴,可真的没力气。再一会,他唇上好像有个湿湿的东西在滑动,有液体渗进他的嘴里,微微甜的,是蜂蜜水。他立马有三分清醒,睁开眼就看到周南靠近着的眼睛,深邃乌黑,满是担忧。
周南见夏禹好不容易清醒点,赶忙用哄孩子的口吻:“乖,把嘴张开,吃药。”
夏禹这次勉强把药吃下去了,没多久,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只是在彻底跌入梦境之前,他模糊的听到一个声音说:“不能再拖下去了。”
第二天,夏禹终于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他拉开窗帘,让阳光挥洒进来,酸痛和不适感随着昨夜的好梦消失不见。夏禹寻思得去问问周南在哪买的药,功效这么好。
他拿起手机,这两天有不少未读消息,大多数是各种班级群和宿舍群的通知。有一个对话框比较特殊,是来自尹高涵的消息。
自从那天咖啡馆见过面之后,尹高涵每晚10点都会发一个信息过来。
“今天一切都好。”
“看到了一本有意思的书,今天一切都好。”
“夕阳很美,今天一切都好。”
“今天一切都好。”
“没来上课吗?今天一切都好。”
……
夏禹笑了笑,熄灭屏幕,走下楼。
没想到的是,公馆里的人此时都聚集客厅里。
见他下楼,青鸟率先跑过来,拽着他的胳膊,一阵摇晃,“夏禹哥哥,你醒啦,还有没有不舒服,青鸟好担心你的啊。”
周南闻声盯着青鸟拽着夏禹的手臂处,又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夏禹轻轻拍了拍青鸟的手臂,以示安慰。
他发烧的时候,是迷迷糊糊的,但清醒之后,反倒记得当时身边的人都做了什么,他记得青鸟守在他身边,一遍遍的帮他换毛巾,给他量体温。他记得周南抱着自己喂药,他还记得自己的睡衣是——。
夏禹摇摇头,从这些思绪中走出来。
这些天在公馆里,有赖于安全得到了保证,孙卓的情绪稳定了很多。但他此刻坐在沙发上,身体抖得像个筛子一样,小脸又变得煞白。
“这是怎么了?”夏禹发声向孙卓询问。
“啊,”孙卓如梦初醒,“夏先生,您醒啦。”说了这么一句,又开始发呆了。
“他这又是怎么了?”夏禹问身边的青鸟。
“是周南说,他不能再待在这里了,我们需要主动把变态杀手抓出来。”青鸟解释。
“引蛇出洞嘛?”让孙卓一直躲在这儿的确不是办法,只是这个时候让他出去,还是很危险,怪不得孙卓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嗯嗯。”青鸟点头。
夏禹自然而然的坐到周南身边,问他:“有什么计划?”
“我们陪他回去,”周南说,“看着他,等凶手上门。”
“然后呢?”夏禹问。
“没了。”
夏禹:……,真是天衣无缝的计划呢。
夏禹:“孙卓不能一直待在这儿的话,我们也不能一直待在他那保护他吧?”
“不妨事,他的警察朋友不是说,这些天全市和全国范围内没有再出现变态杀人事件吗?那说明孙卓很有可能就是凶手的下一个具有不可替代性的谋杀对象,他都消失了那么多天,一旦重新出现,凶手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有点让人担心。不过,有周南在孙卓身边守着的话,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夏禹左看一下,又看一下,觉得今天的周南有点不对劲,好像是有点憔悴。
“你还好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夏禹问。
“放心,只要你不再生病,我就会很好。”周南声音有点疲惫。
孙卓住的地方在市郊,驱车过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8楼,50多平方的房子,一室一厅,刚好满足他和宠物们的居住需求。孙卓这次把房门打开,愣神了几秒,再也没有那个一听动静就竖起耳朵来迎接他的小猫猫了。
几天没回家,墙角桌面连带全身镜都已经有了一点细微的灰尘。可能是平时比较宅的原因,房间里竟然只有一张椅子一个小桌子,孙卓端着清水抹布把椅子擦好,还没彻底晾干,青鸟就大喇喇的坐了上去。
“哎,孙卓,你一个大男人,买什么全身镜啊。”青鸟毫无半点客人的自觉问。
“不是,不是我买的,”孙卓赶紧摆手否认,“这是上个租客留下来的,反正我也缺个镜子,就用这个了。”
“你别说,这个照人还挺好看。”
客厅面积对于三个大男人来说,是有点拥挤。孙卓提议下去多买两把椅子,被周南否决了,说他这个时候最好不要离开他们三个人的视线。
无奈,孙卓找了靠墙的位置罚站,夏禹和周南挨着坐在他的床上,青鸟图热闹,也把椅子搬到卧室里。
一群人干坐着也是很尴尬,青鸟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了一副没开封的扑克牌,孙卓表示自己没有心情玩,但可以看着他们玩。
公馆三人组就开始了斗地主。
“对九”
“对二”
“对a”
周南皱眉:“对a管不了对二,收回去。”
“凭什么?”青鸟说,“那你对二为什么能管对九?我不管,就是a最大。”
周南思考了一下:“你说的也有道理。”
夏禹当时就想把扑克摔到桌子上,如果你们不会玩,为什么要叫我来玩。
这一阵插科打诨让孙卓回到家又紧张的心稍微放轻松点了。
这时,整个房间的灯毫无预兆的灭了。
孙卓刚刚放下的心又猛地提了起来,颤颤巍巍说:“周先生,夏先生,是不是他要来了?”
他裤子里的手机跟着震动了一下,惊得他连连甩腿,掏出的手机几乎没拿住。看到了物业群的消息,才缓了过来,苦笑着说,“物业说,检测到小区电箱线路老化严重,小区暂时停电两小时。”
当晚整栋小区都停电了,乌云密闭,又因为是远郊,周围没有写字楼或商场的灯光可以传导,即使把窗帘全部拉开,也还是乌漆嘛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楼道里的确传来了邻居们开门交流的声音,依稀可以听到什么怎么突然停电了,还好暖气没停,谁知道停到什么时候啊,两个小时就能来电,不一定吧、这类抱怨声。
得知不是只有自己家停电,孙卓才又一次放下心来。
好在孙卓一个人独居久了,已经充分考虑到这种情况,家中常备了几根蜡烛。他点燃两根蜡烛,谨小慎微的端着光源,一个摆在了客厅里,另一个快步走摆在了卧室里。
“你怎么又在发抖。”青鸟先发现了孙卓的紧张。
“我总觉得好像有人在跟着我。”孙卓哭丧个脸说。
“害,别担心,就是你的心理作用吧。咱就这么大的地方,哪有藏人的地方啊,别大惊小怪了。”
灯一关上,可以做的事情就更少了。青鸟还在兴头上,拿着手中的牌觉得在自己制定的规则下,这新的一局自己赢定了。
她招呼孙卓把蜡烛拿近点,继续出牌。
“一张5。”
轮到夏禹:“一张6。”
“一张j。”这是周南。
又到青鸟:“一张a,啦啦喽。”
“要不起。”夏禹轻叹。
周南平静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一张2。”
夏禹有点僵硬的转过头看向旁边的人,夜色比刚才更浓厚了,蜡烛小小的火苗兀自跳动,他借着这点微光,只能看见个身边人大概的轮廓。
青鸟那边也没声音了。
一点寒光突现,他脑海中隐约有了个念头一闪而过,但来不及抓住,一股寒气就从他脚底升起。
“跑!”他听见自己这么对孙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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