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让子弹再飞一会

“张三老师，你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他竟然是张三老师的信徒，还学会了狡辩。”
  “关键这个犯罪嫌疑人一点悔罪的表情都没有。”
  [张三老师：我张三老师可从来没有教导人去犯罪，这个犯罪嫌疑人有点坏。]
  [张三老师：刚才我听了公诉机关的起诉书，对于这个案情有了大概的了解。]
  [张三老师：不瞒大家说，这种交通肇事被检方以故意杀人罪起诉的案件是非常少见的。]
  [张三老师：其中最大的难点就是鉴别肇事者主观上的故意。]
  [张三老师：而这个案子检方以故意杀人罪起诉，依赖的就是犯罪嫌疑人的上网记录。]
  [张三老师：从我个人来说，我从来不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人。]
  [张三老师：但是从程序上来说，要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才能定犯罪嫌疑人的罪。]
  [张三老师：毕竟故意杀人罪和交通肇事罪有着天壤之别。]
  “那张三老师的意思是认为他还是故意杀人的可能性大？”
  “你们没听到张三老师的潜台词，就是怎么想是一回事，怎么判是另一回事。”
  “汉语言文学真的是博大精深。”
  “张三老师，那你认为这个主播的执业水平怎么样？”
  [张三老师：中规中矩，我去了发挥的余地也不大。]
  ……
  到了调查环节。
  轮到童一鸣发问。
  “被告人李锦瑞，我问你。”
  “在出事的前天晚上，你是否在大学寝室自己的电脑上查询了起诉书中指控你的内容？”
  “我只是单纯的根据张三老师的普法查着玩的。”
  “真的完全没有意料到第二天的意外。”
  “被告人李锦瑞，你不要解释，你只需要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是。”
  “第二天在校园里开车的时候，你是不是看见了受害人莫小语。”
  在这个问题上，李锦瑞停顿了下，望向了辩护席。
  “请被告人回答我的问题。”
  “我没有看见。”
  “你确定你没有看见？”
  “十分确定，我当时是疲劳驾驶，脑袋都是懵的。”
  “法官，我的问题问完了。”
  因为这个时候，童一鸣在桌子里的手机收到了何志远传来的视频。
  视频里清楚的拍到了被告人李锦瑞撞向莫小语的表情。
  冷静中甚至带点兴奋。
  一个人还在车上自言自语。
  举证环节。
  公诉人尹菲把证据一样一样的展现了出来。
  对于大部分的证据。
  更多的像流于形式。
  而又不能不走。
  “对于搜索内容这份证据，我有异议。”
  “我不认可这份证据的合法性，与本案也没有任何的关联性。”
  “这份证据显示是原告代理律师提供的线索，如果是以非法入侵对方电脑的手段得到的证据，属于非法证据。”
  “刑事诉讼法对于非法证据的排除说得很明白了。”
  “更何况这份证据和交通肇事罪没有任何一点关系。”
  辩护席上的吴凯轩律师非常自信的对证据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你的意思，是我们检察院调取证据的程序是非法的？”
  尹菲见辩护律师这样质疑，反问道。
  这时候，童一鸣只是静静的坐着。
  当时将线索提供给检察院，他就想到了这一点。
  而不是直接将手上的证据交给检方。
  “没有，我的意思是原告代理律师线索的获取途径是非法的。”
  “我们现在质证的是证据本身，而不是线索，请辩护人不要混淆概念。”
  吴凯轩本来只是想恶心下童一鸣这个新人律师。
  他自然知道不可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反驳掉这种证据。
  何况这是检察院亲自调取的证据。
  “原告代理律师，你是否有新的证据要向法庭提交？”
  “没有。”
  当辩护律师吴凯轩在看到没有其他新证据的时候，顿时松了一口气。
  如果出现其他更加爆裂性的证据，那任凭他吴凯轩再怎么精通法律，能说会道，都拯救不了李锦瑞了。
  这时候，主审法官欧礼用宣布休庭30分钟，对证据部分进行审议。
  可当重新开庭的时候，童一鸣看到旁边尹菲检察官的脸色不太好看。
  难道合议庭不采纳那份关键的证据？
  果不其然。
  “经过我们合议庭的慎重考虑，对于犯罪嫌疑人李锦瑞在网上搜索一系列材料的证据，不能直接推断出他有杀人的故意。”
  主审法官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基本就是给这个案子定了性。
  辩护律师吴凯轩的脸上现在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
  这个案子赢了，今年的收入绝对能翻倍了。
  【法外狂徒直播间】
  网友们看直播看得很揪心。
  看着一个花样年华的女子被一个嚣张的富二代撞死。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股无名的怒火。

  特别是听到主审法官的话以后。
  “张三老师，这就是你刚才和我们说的那层意思？”
  “我觉得这背后肯定有不可说的交易，建议上级部门彻查！”
  “证据都摆在这里了，这都能说没关系?”
  “那是不是意味着所有的交通肇事都不可能是故意的？”
  “而且你们看那个犯罪嫌疑人哪里有悔罪的表现，一直表现得一副有点拽的样子。”
  张三老师坐在书桌前，看着直播突然觉得有点无聊，又有点悲哀。
  这和他预想中猜到的结果一样。
  他在判断的时候，本能的就考虑到被告的身份。
  在这样一份关键的证据面前，连他可能都会有点纠结。
  对于这个案子，这是一份决定案子定性的证据。
  一旦判错，也会毁了一个人。
  网友们可以因为一个人犯罪，就喊着让他死。
  他不能。
  他作为一个公众人物，特别是一个普法者。
  他在公众场合一直如履薄冰。
  他的直觉也感觉这个犯罪嫌疑人有问题，可直觉不能定罪。
  ……
  这时候，童一鸣在等。
  何志远已经在来的路上，还带着储存视频的机子。
  甚至到了最重要的辩论阶段。
  童一鸣也没太注意公诉人与辩护人之间的较量。
  “被告李锦瑞在疲劳驾驶的情况下发生了意外。”
  “他愿意在合理赔偿数额范围之外再给受害者补偿100万元。”
  “鉴于他目前还在读大学，愿意认罪认罚，希望法官能考虑对于被告人李锦瑞判处缓刑。”
  “我相信他一定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这时候的吴凯轩，整个人散发着胜利者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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