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4章 套来好处
老太太都被夸得找不着北了,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就这件事情如此高调地夸她。
这还是位县主,是三皇子的表妹,老夫人觉得特别骄傲,觉得是一种荣幸。
但她也得客气客气,于是连连摆手说:“县主过奖了,老身只是一介山妇,当不得县主这般夸奖。是孩子们自己有造化,有福报,陆家才能有今日光景。”
说完,再看看这小小一间屋子,刚说出口的“今日光景”就显得有几分讽刺在里头。
眼瞅着老太太在看了四周之后情绪有点低落,晋阳哪还能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于是赶紧道:“老夫人万万不能只看眼前,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陆伯父是当朝左丞相,皇上虽降了他的官阶,但却没罢了他的左相之职,可见朝廷还是少不了他的。
我虽不懂朝中之事,但浅显一点的道理却也看得明白。皇上一向厚爱陆伯父,此番也就是气急了,才略施小惩。明日我要进宫去看望姨母,若有机会,也会替陆伯父说说好话的。”
老太太十分感动,她说:“有你这番话啊,我就解了心宽了,要不然这几日心里老是堵得慌。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可人心呢!真是越看越叫人喜欢。你陆伯父这些年也常常念叨你们家,说也不知道在外省过得怎么样,若有机会再回京城,一定要好好聚聚。
可是不巧,近日他生病了,怕过了病气给县主,这才没能出来见上一面。
不过县主对陆家的这份心意,老身一定会向你陆伯父转达的。你若能帮着你陆伯父说说好话,陆家定然也会以厚礼回敬,绝对不能让你白跑一趟。”
晋阳笑得一脸灿烂,“老夫人说这些话可就见外了,我不过是举手之劳,可不敢当陆府的回礼。我小时候总来府上叨扰,不管是陆伯父还是老夫人您,都待我如上宾一般,我直到现在想起来都心怀感激。我很喜欢陆府,喜欢这里的每一个人,可惜……唉。”
陆老夫人明白了,“你还惦记着弘文呢?我记得你小时候就总缠着弘文,到我们家来住的那几回,也是因为弘文在家。县主啊,你跟我说句实话,是不是还惦记他呢?”
晋阳脸通红,但也没有扭捏,大大方方地说:“我是一直想着弘文哥哥,这么些年一直都没有改变心意。可是老夫人,弘文哥哥他好像不喜欢我,我心里很难过。今日登门,除了看望老夫人之外,也想请老夫人替我说说情。这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陆府老夫人就是天,只要老夫人您点个头,弘文哥哥他一定会听您的话的。”
老夫人一脸为难,“弘文这孩子啊,他前些年在外头走惯了,家里的话他也不是很愿意听。就说前些日子吧,那莫府上门来说亲,也没见他点头。他父亲倒是愿意的,打也打了,罚了罚了,甚至连聘礼都给准备了,他却还是不愿意。”
老太太说到这,就见晋阳的脸色不太好,于是赶紧安慰她:“你别往心里去,上次是莫家主动,弘文他不是没同意么!这就说明他对那位莫家的大小姐没什么好感。”
晋阳想想昨天的事,怎么想都感觉陆弘文不像对莫蓉冰没有好感的样子。
可陆老夫人还在给她洗脑:“你这些年在外头,不知道京城发生的事情。多了我也不同你说,只说咱们府上。你知道的,从前弘文的母亲跟阿秋的母亲不对付,两人生的孩子也不对付。那莫家的姑娘呢,跟阿秋走得又特别的近。所以我分析啊,弘文可能也是冲着这一点,不愿意娶莫家的那位。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有陆辞秋在中间横着,弘文跟莫家不可能的。”
晋阳稍微放了心,但还是问了句:“陆伯父又为何乐意?”
老夫人道:“这就是男人之间的事了。他与那莫府尹同朝为官,朝廷上的事谁知道呢?可能……哎呀,反正就是男人家的事,老身也说不明白。你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在那场婚事上,老身我也是不同意的,我不喜欢莫家的姑娘,反倒是喜欢你。”
晋阳终于高兴起来,然后陆老夫人就又说:“可是啊,我们家现在遭遇了一些变故,看起来十分寒酸,以至于我们都不好意思请陶家上门来坐坐,怕跌了颜面。
县主若早些年提了这个事儿,那陆家绝对会主动登门提亲下聘的,可是现在……我也不怕你笑话,这宅子你也瞧见了,丁点大的地方,这屋里多几个丫鬟一起进来,转个身都撞头,你说我怎么好意思叫人上陶家去提亲?你这么好的姑娘嫁到我们家,实在是太委屈你了。”
老太太说到这里,还抹起了眼泪,但另一只手却一直抓着晋阳不肯放开。
整得晋阳也跟着共情了一会儿,然后才道:“老夫人说得极是,我虽然并不在意陆家住在多大的宅子里,我甚至觉得弘文哥哥他就算睡草棚,我也是愿意嫁给他的。
可是男人都要颜面,陆家都是尊贵的人,不管是老夫人您,还是我陆伯父,都是得顾着颜面的,自然不会这个样子去我家提亲。所以这件事……”
老夫人心里有些着急,她真怕晋阳说这件事情就算了吧!
她努力哭穷,可不是为了让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她是想从晋阳手里再套点好东西出来。
今日晋阳带的这些礼物她都看过了,个个都是值钱的宝贝,可见陶家外放这些年,家底子是一点都没有变薄,甚至可能还更加丰厚了。
人家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陶家这些年想必也没少贪。
她看着晋阳,心说你可千万要坚持住啊,你喜欢弘文这么多年,可不能轻易放弃啊!
晋阳也确实如了她心意,非但没有退缩,甚至还更进了一步。
她拉着陆老夫人的手说:“祖母,您就是我的亲祖母,我打从第一眼看到您我就觉得,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叫您一声祖母的。祖母您放心,我心里喜欢弘文哥哥,所以这个颜面我一定会给弘文哥哥做足的。宅子的事我来想办法,我手里还有些私产,回头我就找一处最大最好的给祖母您送来,连房契都过到陆家。
到时候,陆家就住在那处宅子里向陶府提亲,没有人会笑话陆家了!
祖母,只要我能嫁给弘文哥哥,我真的什么都愿意做,祖母可一定要帮帮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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